祝衍之这一跪,可以说是将祝老爷给拦下来,用清瘦单薄的身子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祝老爷身后还跟着一众家丁,大家都低着眉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种丑闻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够听得的,他们现在此时恨不得自己并不在这里。
祝老爷双手负在身后,怒极反笑,看着床榻上的一抹倩影,雪白脚踝下的一双杜丹嵌珠鞋倒是让他觉得十分的眼熟。
“好啊,你倒是说说你何错之有,我又应该如何惩罚你这个孽子。”
祝衍之狭长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迟疑,随后又变得坚定, “千错万错都是衍之一人的错,请父亲责罚衍之一人就好,都是衍之不好,不要责罚琬姨娘。”
祝老爷阴恻恻的目光在祝衍之挺直的背脊上停留了许久,似是有意在精神上折磨屋内两人, “我再问你一遍,是你床上那个贱。人勾引得你,还是你早就意图不轨?”
在祝老爷和祝衍之对峙的过程中,甄珠就一直在尝试退出小世界,可是原本他还能够来去自如的小世界,突然失灵了。
甄珠尝试了好几次,依旧退不出小世界,他下意识的看向跪在屋中正在袒护他的祝衍之。
虽说祝衍之重伤闭关中,但是由祝衍之创造出来的小世界,这里面的所有人的意识其实都来自祝衍之,他退不出小世界,只有唯一的一个解释——祝衍之不想要他退出去。
甄珠眉头紧皱,或许今夜祝老爷会提前归来,也与祝衍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没有想到祝衍之会是这么一根难啃的骨头。
祝衍之被罚了,欺辱自己的姨娘,按照祝家的家法,是会被挑断脚筋的。
但是祝老爷没有做的那么绝。
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按住了祝衍之,毫不留情的将祝衍之的外衫褪了下来。
祝衍之玉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脸色更加的苍白,他的身形并不壮硕,相反的有些瘦削羸弱,锁骨线苍白精致。
鞭子落在祝衍之光洁的后背上时,方才还洁白无瑕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祝衍之紧抿着唇,偶尔会因为鞭子抽打在身上,疼痛难忍而发出闷哼声,浅色的薄唇也被他自己咬出了血珠,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但是后背钻心的疼痛仍未消减半分。
祝衍之有天生的弱症,身体本就不好,如今有受了这么重的鞭刑,即便祝老爷没有跳断他的腿筋,恐怕他也要在床上躺个半载了。
祝老爷没有看正在受罚的祝衍之,仿佛祝衍之是死是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缓步走向里屋的床榻。
甄珠听着鞭子落下的声音,心中虽是急躁,但是无可奈何,横竖都是一刀,所以在祝老爷走进后,他亦没有刻意去遮掩自己的那张脸,直接抬起眼眸与祝老爷对视。
他已经等着祝老爷质问他是谁,然后再把他丢出祝府了,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真正在意的是好不容易让祝衍之愿意与他亲近的机会没有了。
可是令甄珠十分诧异的是,祝老爷在看到他这张陌生的脸后,明显的愣了一下,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闪过疑惑,但很快就变成了然,挥手放下了垂幔,挡住了屋内其他人的视线。
正当甄珠不理解祝老爷这些奇怪的举动时,男人突然单腿压在他床上,将他逼到了角落里,迎着甄珠如同受惊了小兔子般人畜无害的目光,单手抓住了甄珠两个手的手腕。
床榻上的“女子”过于美艳了些,白皙的大腿与血红的裙摆形成了浓艳的对比, “女子”不单单是漂亮,而是会勾引人沉落在他身上的妖媚。
“你……放开我……”甄珠有些气急败坏,奈何他在小世界里的力气变小了不少,不然,从未被如此无礼对待的他高低也会把男人打飞出去。
祝老爷勾了勾唇角,一双眼眸幽暗无光, “贱。人,虽然他说是自己欺辱的你,可是若不是你自己下。贱,你又怎么会出现在我儿的房中!”
“怎么?是不是觉得衍之年轻力盛,可以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可惜了,衍之是个雏,恐怕满足不了你那张贪婪的嘴,可还得是我来。”
“他是不是已经碰过你了?”祝老爷大力撕碎了甄珠肩头的布料,玉洁圆润的肩头随之映入眼帘。
甄珠又气又恼,还从未有人敢对他说这样腌臜的话,盛怒之下,他居然当众离开了小世界,回到了白皑皑的雪境山。
冰晶透彻的雪花落在甄珠赤裸的肩头,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寒意,面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去,他挥了一下袖口,空中的雪花飞舞的更绚丽了。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选择当众离开小世界的,因为小世界里的人都是祝衍之的一缕意识,惊动里面任何一个人,都会因为祝衍之对他的注意,他下次再进入小世界,可能会遭到小世界的排斥。
祝老爷……说到底也是祝衍之的意识,所以祝老爷的所作所为,也就代表了祝衍之的想法。
那样粗鄙的话,祝衍之也能够说出的口?
甄珠在雪中站了许久,心中依旧有气没有发泄出来,他回到了清池旁的竹林,看着泛着淡淡荧光的灵夜昙花,一挥手,雪白泛光的花瓣都落在他的手中。
……
许中赶到清池时,就看到甄珠泡在清池里,在吃灵夜昙花,他诧异的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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