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枪声已经完全停止,小木屋内仍然没有开灯,众人只是借着火炉子中的一点光亮在不停的吃着铁盆内的所剩不多的肉和菜。
直到所有的食物被全部吃光后,一个身着棉服脚蹬一双皮靴背着一把冲锋枪,腰间挂着手雷的脸色刚毅的男人站起身走到小木屋的正中央站在那里。
此时所有围着铁盆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急促的站起身,列成一排,由高到低,没有说话,就这样的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早先站起来的那个人的训话。
“接下来我们将进入身后的这片森林,由这里一路潜行至莫斯科,然后在乘坐早先准备好的飞机回到我们的地方。
这一路上将会遇到比现在更加困难的险境甚至是死亡笼罩在我们的身上。
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在这里我直说一句话,我们都是在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生命,但是有一点,我不希望你们付出无所谓的牺牲。
我们的家人还在等着我们,等着我们回去,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军人了,这里也不是我们的国家,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目标带回去,带到美国,将他交还给我们的雇主。
在路上遇到危险,你们可以动用一些手段,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只要能够活着回去,其他的都不必在意,会有人替我们善后的。
最后,我要警告你们,将你们的警惕心提高到最高等级,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熟悉这里的一切,我们如果想要活着离开,并且漂亮完美的完成任务将自己的能力彻底的展现给雇主知道,以此来提高我们的待遇,那你们就要认真,严肃的对待接下来的一切。
作为你们的老班长,我不希望,我们一起活着出来,回去时会少一人。”
说完话后,那人就不在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透过小木屋的门缝望向屋外,直至大地彻底黑了下来,他走到门口,将耳朵靠在小木门上,倾听了一会,除了“呜呜”的风声之外,并没有其余的声音的存在。
但是他仍然不放心,轻轻的将房门打开,用一根小木棍举着一块破布伸了出去,等候大约两分钟的时间,确认没有人之后,才轻轻的走出房间。
黑暗笼着着大地,但白茫茫的一片却又犹如清晨的天空偷偷露出头,大地被光明笼罩的那一刻一样。
这样的天气和照明不适宜出行,如果有的选择的话,他完全可以在等待几天,直至敌人耐心耗尽,离开或者寻找出对方的破绽。
可带着一个肥胖的行动迟缓的人的他们,只能选择在此时离开。
灯下黑可能说的就是面前这种情况吧,毕竟敌人并不是正规的军人,只是一些由退役军人训练出来的还没有出师的新人而已。
他们之所以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都是被那个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当时并没有听从他们劝阻的胖子所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坚持要与对方见一面,并且进行谈判,他带来的人也不会因为提前暴露而死伤惨重,最后让他们这些一直在暗处的人也不得不由暗转明。
对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一旦走出黑暗就意味着危险以及死亡,但没有办法,雇主要这个人安全无误的回到美国,拿了对方大额安家费,已经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甚至一旦他们发生意外,家人仍然会被对方照顾,面对这样的雇主,一直苦哈哈的他们,在不涉及原则问题的情况下,付出一些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刀尖舔口的日子,他们不是没有过过,在死亡边缘的次数更加的数不清,他们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但有了家人的羁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因为雇主的豪爽,让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也必须要展现自己的诚意了,这个诚意就是将胖子带回去。
没有任何语言,一个手势,两个站在木屋中央的人,快速的走出木屋,一会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面,接下来又是一个手势,不过这次是四个人走出木屋,在木屋外的制高点以及各种立于隐藏的地方,做好了监视和掩护。
最后才是剩余的几个人带着一只站在那里不说话的胖子快速的走出了木屋,站在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的雪地里,等候了几秒钟的时间,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就迅速的向着前方而去。
在这个被木头围住的居住点的一个角落里轻轻的将两块木板取了下来,率先爬过一个人,举着枪,做半蹲监视着周围,随后胖子艰难的爬过只要在紧一点六被卡主的小洞。
等待着所有人都爬出居住点之后,他们做出各种手势,随后应着寒风,想变戏法一样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存放在居住点不远处的树林里的滑板,各自在脚上固定好,最后老班长将胖子固定在一个巨大的木板之上。
每个人手中都抓着两根拐杖,其中几人用绳子捆在木板的孔上,随后将绳子捆在腰部,开始进行慢慢的滑动,用最快的时间来适应带着一个累赘的艰难滑动。
直到前方不远处露出一个浑身落满雪花像雪人一样的人之后,他们才停止自己的适应,然后开始慢慢的滑动,在进入森林之后,开始加速滑行。
坐在木板上的胖子,望着身边这些在不停的滑动和警惕的人,心中一盘感慨,如果不是他们的话,这次自己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片满是北极熊的土地上了。
这里的人是彪悍的,是无惧的,同样也是出尔反尔不讲道义的,一直没有想明白,盘旋在心头的疑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但是这个明白却是付出极大的代价后的结果。
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有些不可以接受,一直陪伴着他的一些铁杆心腹都留在这片土地上了。
现在的他是庆幸的,是懊悔的,同样也是恼怒的。
自己服务了几十年的人,竟然就是要自己命的幕后之人,这让他有些伤心,毕竟那个人是他唯一没有想过会对他下手的人。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心中的执念,开始进行自己的动作了。
不只是因为那个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小子,更多的是,他想要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不想在将他交给那些人来控制和支配了。
他为他们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原本想着安全和平的着陆,才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抗。
世界并不会随着一个人或者某些人的意志去运转,既然如此,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去为自己争取主动了。
只要他能够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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