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个都不能少

    拿到西司房和经历司的文书后，陈铭开始整顿百户所的内部事务。
    有了大印，首要任务就是张贴公告。
    郑焕首先着手整治黄鳝沟附近的治安，据说是朝廷下达的命令，而新任百户已经到位。
    接着是征召新成员，这些新人只是临时军丁，要想成为锦衣卫的正式一员，还需时日。
    然而，通过运作，郑焕为陈铭争取到了六个正式编制。
    于是，郑焕、子痴、孙梧、孙桐五人正式成为锦衣卫，韩忠原是力士，如今晋升为校尉。
    他们换上力士的黑衣，透出一股肃穆的气势。在陈铭看来，这黑色制服就像他们后代的金色盾牌，代表着守护者的尊严。要让兄弟们穿上缇骑的红色制服，还需不断努力。
    "从今以后，你们就是百户所的小旗，虽然初创，但必须遵守规则。按规矩行事，一切好说。若胡作非为，无视命令，就让他们去南镇抚司见蒋百户！"
    "坚决执行百户指令，我们将尽忠职守！"
    郑焕反应敏捷，立刻带领众人高呼口号。
    "很好！子痴，把所有规定整理成文，找木匠雕刻，挂墙上……"
    "郑焕和孙桐负责招新，待遇优厚，要求身体健康，诚实可靠，油腔滑调的不要！"
    "韩忠，孙梧，你们暂时代理巡逻，用我让木匠做的两尺短棍。等到人员齐全，每人带领一个小队，先干活，等时机成熟，我会向经历司报告。"
    陈铭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
    其他人手持木棍，韩忠力气大，郑焕特别为他定制了一根铁棍，扛在肩上威风凛凛。
    正值天气不佳，许多人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听说百户所招募军丁，还有报酬且即时结算，纷纷踊跃报名。
    尽管明朝有“好男不当兵”的说法，但锦衣卫毕竟是天子亲军，招募的是军丁而非正式军户，因此报名者络绎不绝。
    根据陈铭的要求，郑焕和孙桐率先招募了三十多名新军丁，分为三队。
    韩忠和孙梧各率一队，陈铭亲自带领一队，暂时由郑焕代管。
    人手一多，事务也随之增多，如薪饷、伙食、衣物、住宿等。
    即使有郑焕这位能干的管家帮忙，陈铭也忙得晕头转向，比当初创建水行时还要忙碌。
    目前首要任务是训练，这些新军丁中有些人连左右都分不清楚，实在令人头疼。
    一切才刚刚开始，只能就地取材，这些军丁主要是维护治安，类似于现代的城管，原本期望值并不高。
    然而，陈铭是个认真的人，他决定以严格的标准来要求，经过一番思考，他指示郑焕秘密寻找合适的教练，他自己则先制定了一个类似现代军训的规则。
    首先进行的是行列和体能训练。行列从基础的立正、向左转、向右转开始，体能训练则是每天两公里的跑步。原本陈铭打算模仿军队，每天跑五公里，但考虑到这个时代人们的体质较弱，恐怕一开始就跑五公里，许多人会直接累垮，到时候还得花钱请医生，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事情得一步步来。
    说到吃饭，此刻兄弟几人在百户所的后堂用餐，其他人无拘无束地大快朵颐，只有郑焕显得忧虑重重。
    “你觉得黄鳝沟这个地方怎么样？”陈铭吃饱后，喝口茶问道。
    “哎！地理位置不错，就是太穷了。”郑焕叹了口气。
    “就是，还在为吃饭的事情烦恼？”陈铭看着一脸愁容的郑焕问。
    “可不是吗？每天将近四十个人，上面到现在连根毛都没给，时间一长，金山也会被吃空！这日子可不好过啊！”郑焕难得露出愁苦的表情。
    “妈的，真是捧着金碗要饭吃！”陈铭猛地灌了一口茶，抱怨道。
    “百户大人，您就直说该怎么办吧！您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您说关门，我们绝不赶鸡！”
    韩忠是个直性子，带头表态。
    “这黄鳝沟位于城乡交接处，左安门到周庄之间，是个交通要道……”陈铭缓缓地说。
    “百户大人，您不会想要私自设立关卡，收取过路费吧？那可是违法的！”孙梧一听，连忙劝阻。
    “我们是锦衣卫，不会那么难看，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一方安宁！”陈铭义正言辞地说。
    “但是保一方安宁，也不能饿着肚子。从现在起，正式通告周围商家，从左安门外到周庄——目前不包括周庄，所有商家每月缴纳治安费二两银子。”
    陈铭公布了早已策划好的计划。
    “左安门外，从方庄算起，到周庄，都是我们的管辖范围，总共十二里，都是交通要道。两边有大约四百家，将近五百户大小商家，还没算上其他道路的。”
    “每户二两银子，至少一个月能收八十两，按最贵的米价五两一担计算，一个月二十担白米，相当于三千多斤……我们算是能收支平衡了！做得好还能有盈余。”
    郑焕发挥他的老本行，迅速地计算着。
    “还愣着干什么？吃完饭，大家去挨家挨户通知，都要缴纳治安费！”陈铭宣布。
    命令一下，韩忠、子痴、孙桐面带笑容，而郑焕和孙桐依然愁眉不展。
    孙梧沉思片刻，还是怯生生地说：“百户大人，这治安费恐怕不好收……”
    “怎么说？”
    "谈论收益，或许能搜集些许微薄之财，而且此地远离城区，不受五城兵马司那些蠢货骚扰。但想尽数收取，恐怕不易，若有所遗漏，恐怕会生事端……"
    "两文银子算多吗？我们向商户征缴，而非向百姓。"陈铭无动于衷地回应。
    "咳咳，百户大人，这些商户，大多非比寻常……"孙梧显得欲言又止。
    "我明白，这些商户皆是那些所谓有功名之人名下，得以免赋税。而老子征收的是治安费，非商税！与他们何干？"
    "既食爷之禄，就得受爷之管，见鬼去吧，想空手套白狼？别说门，就连缝隙都没有！"
    "即日起通知，月初一开始征收治安费，每家商铺都逃不掉，一个也不能少！"
    陈铭神色一肃，坚决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