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疼,但是挺值的。
范管和杠三的关系好像好起来了。
虽然还不像跟制片那么亲近,但至少见面时会打招呼,稍微聊上几句。
坦白说,现在范管也不想跟制片那么亲近了,一亲近,就想起电钻,滋滋滋的吵得脑袋疼。
还是杠三好,除了穿风衣扮蘑菇外,没什么不良嗜好,只会跟范管讨论创作的事。
为了不露出破绽,范管赶紧约了薛化炉见面。
薛化炉趴着,跟范管说了《安全感》这个段子。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这个段子的来源,就当成是薛化炉的原创。
“最后,他站在椅子上,绑好绳结,把脖子套进去,踢翻椅子——完了。”
薛化炉说好,范管把头埋着,静了好久没说话。
薛化炉差点以为他睡着了。
“天才。”范管说。
薛化炉没说话,他知道范管夸的不是他。
范管激动地要坐起来,刚支起肘,又趴了下去,继续回味整个段子。
离奇的剧情,荒诞的手法,精妙的结构,对称式的宿命结尾,只要跟郑六如呆过一段时间,就算蒙上眼,都能嗅出这故事里的郑氏风格。
以日常小事为切入点,逐步升级矛盾,融入绑架、勒索、凶杀等元素,却还能自圆其说,不冲破现实框架。
台词缝隙中都是满满的笑点,又通过动作设计,细致地把控每个节奏点,给观众充分的空间去思考,去笑。
天才。
范管只是趴着,从头推演了一遍,背上就颤出一层冷汗。
幸好神口大赛前,来个釜底抽薪,直接取消了郑六如的参赛资格。
否则不只是他输掉冠军的事,郑六如真有可能靠这个段子火起来。
范管了解郑六如,能看出这些段子背后的真实生活细节。
最后结尾的重头戏上吊就是他住的那个出租屋里死过的租客。
还有躺在地上看天花板也是他常做的事。
倒是那个箱子和绑架的元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人的脑洞真是厉害啊。
范管感慨了好一阵,问薛化炉:“这个箱子有必要吗?能不能去掉?”
薛化炉说:“不行。他说过——呃,我觉得这是种控制感和安全感的交易。是整场戏的关键道具。”
范管问:“控制感和安全感?”
薛化炉努力回忆,说:“就是交出控制感,来换取安全感,呆在黑暗中,回到母体的那种感觉。”
范管点头。
薛化炉说:“到时候表演,你藏在箱子里,我拉着你上台,我先铺梗,然后你从箱子里钻出来,背对着舞台,说一长串的台词,这一段很关键,不能停,一口气,在结构上看,非常突兀,喜剧效果就出来了。”
范管记下来,又跟薛化炉对了几遍台词,确定自己记熟后,才放下心。
回去再排练几回就好了。
这次说不定梅川没抢走杠三的风头,反让我给抢走了。
范管闭上眼,想象着那天表演完,台下观众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全部送给自己一个人,杠三和梅川都成为自己的踏脚石,心情激动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火,大火,不用看制片脸色,不用假装跟制片有同一个喜好,不用被电钻——
“对了,箱子你有吗?”范管问。
“我有。表演那天我带过去就好。”薛化炉说。
范管嗯了一声。
薛化炉问:“那个,范老师,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为什么我们要来做spa?”
“我屁——我头疼。”
……
演唱会的日子终于到了。
范管早早到了体育馆,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操场中央一排排的椅子,粗略数了下,抓住身边一个工作人员问:“今天晚上有五千多观众吧?”
工作人员摇头,指指远处的观众席,说:“不止,一万多名,还有些站票,走廊、过道都挤满了。”
“这么多人?”范管吓了一跳。
他演出过的最大场子不过才五六百人,光是那场面就让范管紧张了好久,这个演唱会居然有一万多名!
他一直以为凭杠三的号召力,撑死有个几千名观众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是跨界玩票型的歌手。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还是说这里的观众都是来看梅川的?
范管紧张起来,从舞台上下去的时候,还看见杠三正在和音响导演激烈讨论。
“音量小一点?这里是体育馆,不是小剧场。我还嫌不够大呢。”
“不行。我这不单单是演唱会,还要表演脱口秀,音量太大,会失真,没有平常聊天说话的气氛。”
……
看来杠三也很紧张啊。
范管回休息室,天黑下来,外面的观众陆续入场。
范管在走廊上碰到一群人黑压压地过来,边上明明都是工作人员,却也有好几个人尖叫出来:“梅川!梅川!”
“川内酷!川内酷!”
等那群人走过,还有人教训身边的朋友:“还说是铁粉,梅川姓梅,不知道吗?”
“靠!你光喊他名字不觉得羞耻吗?”
粉丝们争吵起来。
范管看着那个在室内戴墨镜的年轻人,很是唏嘘。
这才多少岁啊,就红成这样。
想想自己,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范管进了休息室,薛化炉在里面等着,边上一个大箱子。
薛化炉拉开拉链,给范管展示里面的超大空间,“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范管摇头,“等会吧。”
他跟薛化炉又排练了一下,对了遍台词,就没事好做了,两人面对面,干坐着,各玩各的手机,休息室里很安静。
可能是紧张,薛化炉把一瓶矿泉水都喝完了。
范管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他怎么样了?”
范管没说是谁,薛化炉却已经知道。
“嗯,老样子。”
范管点点头,不再说话。
就跟他想的一样,老样子。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开始了,我来拉箱子。”薛化炉抖了会儿腿,可能憋不住了,站起来往外走。
范管看了会儿手机,门开了,进来的却是制片。
范管站起来迎接,明明没做什么事,身上又疼起来。
制片还拉着一个大箱子进来,靠在墙边。
他看到范管表演用的箱子,眼睛一亮,“你也有这个箱子?这么巧?”
范管看了下,两个箱子一模一样,颜色、大小,材质。
范管笑起来:“是啊。真巧。”
制片紧紧抱住他,说:“有你真好。你也买了箱子券吧?”
嗯?箱子券?
范管还没反应过来,制片退开一步,开始脱衣服。
“一起吧。”制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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