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会儿去领面包饮料,三人份,不会少吧?”黄宇咽了一口口水,他饿了,也渴了。热情表演各种夸张反应,笑到眼泪都掉出来,很耗体力的。
导播的睫毛忽扇忽扇的,眼睛慢慢亮起来,如今娱乐圈里可再也找不到这么实诚的人啊!
“有!再多送你一份,四人份。”导播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再扣起大拇指,眼泪差点流出来。
10分钟后,黄宇叼着一个长条面包走出电视台大门,章本硕拎瓶饮料,丁铃、吕佳跟在后面。
“味道挺不错的。里面的香肠有股洛杉矶沃尔福冈普克饭店里牛排的味道,美国少数能吃到正牌神户牛肉的地方,腻了点,有点像鹅肝。”黄宇抬头看了下夜空,嚼了几口,欣喜道。
章本硕无语,默默喝了一口水。
“接下来去哪?”章本硕问。
“节目录完,大功告成,账先结一下。”黄宇打个响指,借来的长裤怕磨坏了,早换掉,又穿上了短裤,跟人字拖超配,一股痞帅痞帅的气质。
“结账?”章本硕看了黄宇一下,觉得他现在身上能掏出10块钱买晚饭就算厉害了,开回家的油钱都不知道够不够,怎么结账?
“对,一百万咨询费,外加利息和这次的咨询费,一共一百万七千五百六十二块。”
“凑个整吧。”章本硕听得头疼。
“嗯,那就一百一十万。”
“现在打?”
“对。卡号报一下。”黄宇叫丁铃上来。
“你哪来的钱?”章本硕把卡号报给丁铃,问黄宇。电视台的钱要走流程汇款,哪有这么快的?
“问这么多干吗,给你钱还不要。”黄宇抖抖脚,脚指缝火辣辣的还在痛。
吕佳点点头,小口啃了一下面包,看一眼黄宇,又咬一口。
四人往停车的地方去。
虽然有点对不起导播,不过能达成预期目标就行,路一步步走,债一点点还,美好的明天等着我,我黄宇要重新站在山巅,向群山呼喊我的名字,听着无数回响汇成巨浪,宣告全世界我的归来。
我要——
黄宇停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处空地,转头看一下,又盯着空地看,好像集中注意力能看出一辆车来。
凌晨4点半,正是天最黑的时候,只是边上有路灯,光照充分,丁铃、吕佳、章本硕也都看出来了,车没了。
“车——被拖走了。”黄宇跟丁铃眼神交流,确认不是自己劳累过度眼花后,痛苦地叫出声,比人字拖勒了脚指缝还痛。
拖车费、罚款,再加上去交警队来往的交通费和时间,对于现在的他就是个天文数字,偏偏这车对他和最小公倍数来说无比重要,无可替代,上节目,采购,商演都靠它。
怎么办?
黄宇在沉思,完美如他一定能想出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丁铃在等黄宇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章本硕在想那一百万的事,说打就打,他没开通短信提醒,也不知是真是假,黄宇既然一开始有钱,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不像他的风格啊。
吕佳最后打破沉默,“我们去吃烧烤吧,当庆祝。”
黄宇摇摇头,“吃烧烤要配上下雨的夜,带着一身的雨珠和半湿的鞋进烧烤店,上来一盘刚烤出来的蒜香茄子,蒜的香气配上佐料的辛辣,驱走了你体内的寒气,这才是最佳的烧烤时间,现在去少了点气氛。”
切,把没钱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章本硕想想反正自己一百一十万到手,黄宇也不会骗自己,干脆请客,刚要说,吕佳说:“走,我请客。”
章本硕愣一下,看吕佳两只眼闪闪发亮,蹦蹦跳跳到路边,招手叫出租车,不像是说笑话。
知道她开心,克服了心魔,最主要是黄宇呼噜声的影响,找回信心和歌唱实力,可请客花钱是不是兴奋过头了?
想起那个50块钱的本章说,妈妈凌晨在餐厅打工,辛苦赚的一点钱都寄过来,支持女儿的梦想,你肯请,我都不好意思花啊!
章本硕不想坏了吕佳的兴致,想一会儿借尿遁,先把钱付了就行。
倒是黄宇、丁铃立马跟上,一点表示都没有。至于那面包车,拖就拖吧,明天再想。
喂,你现在虽然一屁股的债,可好歹也是她老板,怎么好意思让员工请客?还一脸兴奋,口水都快漏出来,谁刚才说烧烤不是下雨夜没气氛的?
章本硕一路鄙视黄宇到阿杰烧烤。
四人下了车,丁铃付了车费,又摊了几张报纸,把一堆的衣服、行李暂时放地上。
围着一张油腻桌子,四人坐下,章本硕想着反正自己买单,就狠心点了个三鲜砂锅,黄宇说杰哥,老规矩,点盘烤花菜,说杰哥手艺好,烧出来有肉味,和街上的汽车尾气更配。还拿出没吃完的面包给陈杰,叫他烤香点,里面的香肠要单独拎出来抹点料,烤到滴油,贼香。
章本硕很欣赏黄宇自带烧烤食品的作风,同时后悔之前在电视台太急,把面包吃了。要不还能省顿砂锅钱。
丁铃要了份炒田螺,吕佳没点菜,直接走到冰柜前,点兵点将,一口气叫了十几个菜,叫陈杰能上的先上。
看得章本硕心头在滴血,虽说刚有了一百万巨款,不过还没到账,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消费习惯更没完成质的提升。
吃顿烧烤,荤的素的,点起来超十几样,这是要死啊!
吕佳一定是兴奋过度了,真靠她自己,光她妈刚打给她的50块钱,怎么付?
这时小店里又来了四个人,吵吵嚷嚷地拉开椅子,坐了隔壁的桌子,叫老板先上酒。
陈杰过来问他们点什么菜,坐过道那人扭头看吕佳这桌,扫过章本硕,在黄宇身上顿了下,又跳过吕佳,最后落在丁铃身上,指着丁铃说:“她那盘来一个。”
陈杰记下:田螺一盘。其他三人也都各自点了,嗓门极大。
丁铃筷子夹着田螺嘬得起劲,没看到那人目光,黄宇和章本硕却都看见了。
黄宇眉头紧了下,却没再看邻桌那四人,低头夹菜。
章本硕瞄了一眼,目光却搭上了线,借着夹菜的机会,时不时看上几眼,心里大概有数。
这四人穿着花衬衫、短裤,手里横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黑包,脚上、肩上都露出一片的纹青。
聊天跟吵架一样,嗓子涩得像是砂纸,最壮的一个靠着墙,整个人坐下去,都看不到椅子,脸上的肉又恶又狞,凶孩子不用做表情,看一眼就行。
壮汉的话最少,不过只要一开口,其他三人就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坐壮汉身边那人喝了口啤酒,就说要去尿尿,站起来走了。嗓门大的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去尿尿一样。
这回丁铃终于注意到这群人,往里挪了挪椅子,让那人过去。
剩下两人并排坐着,一个就是说点田螺的瘦子,坐下后还时不时地看章本硕这桌,目光很猥琐,专挑下三路瞄,为了掩饰,每次还特意看黄宇、章本硕一眼,再绕过去,盯着吕佳、丁铃看。
最后一人最恶心,坐下来后,手一直没闲着,东搓搓,西搓搓,脖子搓够了,脚横架起来搓,搓完了,拇指在食指肚里画圆,指缝里直往下掉泥球。搓乏了,又改成挖鼻孔,挖完手就放桌子底下呆个几秒,重又出来挖。如此反复。
章本硕不敢多看,再看会吃不下饭的。
搓搓怪的话也最多,拿双筷子都叫老板过来,老板娘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直躲在里屋不出来。
陈杰似是跟他们认识,点头哈腰,拿张纸巾都带着谄笑。
隔壁桌幺五幺六地喊,荤话脏话不要钱地抛,句句离不开问候对方三代以内母系亲属,偶尔也会问候到父系亲属,还有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章本硕三人原本的好心情没了,各自对视一眼,默默加快了吃饭速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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