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练习生自主选择座位后，导师们会根据他们接下来的表演进行重新评级。
    表演顺序是根据刚才抽签顺序决定的，陆煦排在“纯真年代”前面一位。
    “陆煦同学，你准备的表演是什么啊？”看得出徐乐乐是真的挺喜欢陆煦，只要遇到就会忍不住跟他搭讪。
    节目这种东西不是秘密，陆续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唱歌。”
    “哇，我好想听你唱歌哎！”徐乐乐长得就是个笑模样，两个小梨涡浅浅的很可爱。他本来还想继续问道陆煦唱什么歌，结果被队友按头拉了回去，说是上台前要在磨合一下。
    “人家都说了没练多久你还问，是不是傻？”在队友看来，陆煦所谓的没有太长练习时间就是提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单看他的脸很容易对他产生期盼，可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与其等着表演过后跌下神坛，倒不如提前自黑一把给观众一个心理准备。
    表演再差也是f班，要是运气好的话去到了d或是c班，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陆煦没有在意身后练习生挤在一起说什么，他只是看着盯着显示屏在看。
    很快，第一个组合表演完毕。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秦若薇成了第一个发言的导师。
    “你们的自我评级是b对吗？”她的语气平和，面上也是看不出什么情绪。谁都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的意思。
    几个练习生你看我看你，迟疑点点头。
    秦若薇挑眉，跟其他三个导师小声确认了下结果，随后继续道：“我看资料说你们已经练习了三年，然而我在你们身上完全没有看到半点练习的痕迹。”
    这话说的有点重，台上的练习生憋红了脸，现场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根据导师们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四个人全部降级处理。除了队长在c班，另外三个全部都去了d班。
    开场就这么严格，底下的练习生瞬间紧张起来――
    “ohgod！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吗？”
    “突然好慌哎，感觉自己要去f班陪陆煦了。”
    “你想多了，没准人家陆煦升级了呢！”
    .......
    接下来的两个队伍也是有升有降。
    导师们业务水准是真的高，通过一个表演就能看到每个成员的特长以及不足。
    有天赋的就从c班升到b班，没能力的就会掉到d班甚至f班。
    排序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
    陆煦上台前徐乐乐还在帮他打气，然而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
    死生都见惯了，像是上台表演不过只是小场面。
    “接下来出场的是耀乖娱乐推送的练习生......”
    听到梁达喊了自己的名字，陆煦逆着光，不疾不徐走到了舞台中央。
    灯光打在他身上，只让人觉得他比光还亮。
    饶是台下的评委看到也不淡定，沈承昱最先开口：“陆煦你今年只有十八岁是吗？”
    两百多岁的陆煦抿抿嘴，含糊点头算是默认。
    沈承昱闻言给了秦若薇一个眼色，开玩笑道：“是个弟弟。”
    秦若薇倒是蛮喜欢陆煦的颜，落落大方道：“就算你帅我也不会放水的。”
    这种情况倒不需要陆煦多说什么，他只是有意无意看了季修年一眼，略微挑了眉――
    面相看着很正，就是不知道内里是什么样的了。
    顾文安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便对陆煦抬手道：“可以开始了。”
    当下就有工作人员弯腰上台，给陆煦送了支架上来。
    演播厅里的灯光骤然变暗，只剩舞台上的一束光追逐着陆煦。
    音乐响起，陆煦两手扶着话筒，最带浅笑低声吟唱：“你是暗夜里的一道光，引领我欣然走向死亡......”
    他的声音干净澄澈，缓缓唱着属于自己的诗篇。
    “你看死亡多美丽，带着划破长空的绚烂......”
    空灵的歌声萦绕在众人的耳边，就像是有人站在自己的心上唱歌。
    台上的男人扬起嘴角，漂亮的眼睛里面微光，用声音蛊惑众人：“我愿同你一起，在无尽的死亡当中沉沦，徜徉......”
    “爱神听我吟唱，死神同我跳舞......”
    陆煦歌声慵懒，就像小雨沙沙落在草地，又像风铃随风摇曳......
    他唱的是死亡，然而带给大家却是生的美好回忆。
    直到音乐结束许久后，大家才从刚才的氛围中回神。
    眼见台上笑的纯良无害的陆煦，别说评委感到意外，就连练习生们都要集体抓狂――
    “唱的这么好刚才应该直接去a班吧。”
    “呜呜呜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说去f班陪陆煦，我该直接跪下送他出道。”
    “我就说啊，耀乖娱乐的艺人，各个优秀的不像人。”
    ......
    顾文安是个音乐迷，回神便着急问道陆煦：“你唱的这首歌我好像从来都没听过，是原创吗？”
    陆煦昨天才签约，哪有时间准备什么节目。想着起码进个决赛，就唱了他们死神部的部歌《死之咏赞》。
    这歌是部长找了专人写的，为的就是宣扬一下死神部的美好人，让大家用一种愉快而又坦然的心情面对死亡。
    陆煦不好说是谁写的，只是语焉不详道：“是原创，不过是我朋友写的歌。”
    顾文安眼睛瞬间被点亮：“可以问下你那个朋友是谁吗？现在还在写歌吗？”
    能写出这么好的歌的人，要是签下来一定可以在华国音乐界发光发亮的。
    “他不在这个世界......”陆煦只提了一句便没有再多说别的，留给大家足够的想象空间。
    原来已经去世了吗？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陆煦的伤心事，顾文安当下抱歉说了句：“节哀。”
    仿佛一直以来，大家都很忌讳提到死这个字眼。
    仿佛死亡就代表着痛苦、消亡、遗忘等等负面情绪。
    陆煦不想在舞台上面长篇大论，只是语气轻松引用了一个作家的话：“死并非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只要想通这一点，人生就会轻松很多不是吗？”
    少有人能像陆煦这般坦然说生死。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率性又自然，整个演播厅的气氛瞬间都变得轻松起来。
    陆煦说话的时候，季修年不由自主便多看了他两眼。来到演播厅之前他还觉得肩背很痛，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可是此时他的身体难得轻盈，连带精神也好了许多。他总觉得这些变化好像跟陆煦有关，转而又觉得自己多想，便又移开了目光。
    关于陆煦的重新评级问题，导师们很快就商量出了结果。
    在公布结果之前，秦若薇不忘开口问了句：“刚才你展示的才艺是声乐，我们很好奇你的舞蹈跳得怎样。”
    陆煦摊手：“没来的及准备。”
    他的脸实在太有煽动性，导师们到底没有为难他。
    最终结果由季修年来宣布，他抬眸看向陆煦，而后说道：“陆煦，你给自己的评级是f对吗？”
    陆煦点头：“是的。”
    季修年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对他说了声恭喜：“经过我们的评定，一致决定把你分到a班。”
    “天啊，从f班一跃到了a班，这速度简直是做了火箭！”
    “长得帅歌又唱的那么好，a班是肯定的啊。”
    “所以开始干嘛要选f班啊，直接去a班不就就好了。”
    作为第一个被导师评为a的练习生，陆煦自然再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范增眼见陆煦从上走上了a区，只觉得自己捡到一块宝，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了。
    李海超在一边看着，怎么也笑不出来。
    本以为白泽这次推了个花瓶出来，结果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
    明明歌唱的那么好，开始干嘛选个f误导别人？
    李海超越想越觉得陆煦是在白泽授权下这么干的，搞个欲扬先抑，这样就能出尽风头。
    再看白泽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样。李海超不免在心里骂了一句：“奸诈！”
    陆煦自然不知道有人在忙着给自己贴标签。
    他走到a区坐下，心里却在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
    打从季修年进来那一刻，他就看到了萦绕在他身边的黑气。
    人的阳气一旦衰弱，自然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上来。
    看季修年的状态应该被缠了很久，只是那些东西感应到了自己的存在，没敢跟着进来。
    如果季修年真的是借命，按说应该不会有这种烦恼。
    可是凡事无绝对，没准是故意做戏迷惑他们。
    谢安不是也说，组织之前先后派了三个成员过来调查。结果全部投敌成了粉丝，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演播厅里，评级还在继续。
    陆煦的演出像是给练习生们打了气，人家一个f班的都去到了a班，他们更该好好努力才不至于太丢脸。
    于是从陆煦之后就出现了一个分水领，前面三组实力看着都挺一般。
    越是排在后面的练习生的综合能力就越强，尤其是宋哲所在组合，舞台表现力已经有了出道水准。哪怕是陆煦这种外行人看来，他们的群舞配合默契，唱功也算是练习生里比较出众的。
    导师们也很为难，商量了很久才做了决定。
    “我们一致认为你们五个的综合实力都不错，所以最后给出的评定是5a。”
    “啊啊啊......”
    “太好了！！”
    “阿哲我们都是a哎！”
    台上的成员开心不已，然而随即就有了疑惑――
    a区一共只有七个位置，包括陆煦在内那里已经坐了三个人。
    也就是说，现在拿到a级的总共有八个人，明显超出了限定人数啊。
    一个猜想在大家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果不其然，很快沈承昱便开口说了解决办法：“你们其中一个人要加赛，请走到a区那里选择一个人出来battle。加赛赢了那个，才有资格坐在a区。”
    底下一片哗然――
    “居然第一场就有battle环节吗？”
    “天啊天啊，大家实力都好强，这不就是现实里的神仙打架吗？”
    “四位导师真的太坏了，可是我好喜欢嘻嘻。”
    ......
    除了a区等到被挑战的三位选手，其他练习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眼见作为挑战者的宋哲慢慢朝着这边走过来，陆煦旁边的名叫周钰的练习生挠头叹气道：“完了完了，他肯定会选我的。呜呜呜......”
    另一个叫做王琳的练习生则是态度坦然，直接对着宋哲招手：“选我选我，我已经做好了给你让位的准备。”
    宋哲分别看了他们两眼，心里却很好奇陆煦现在是个什么反应。
    作为这届选秀的种子选手，宋哲一直都是被大家普遍好的存在。连同宋哲对自己也很有信心，总觉得自己是为了这个舞台而生的。
    其他组合里面有实力的成员他大多了解，心里也算有准备。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突然杀出来一个陆煦。
    宋哲走到a区停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好奇他会怎么选择。
    见陆煦正打量着自己，陆煦对他挑眉笑笑，随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不少人猜测宋哲回选陆煦的时候，他却忽然移动了脚步，最后停在了周钰面前：“你好，我想跟你battle。”
    周钰哀嚎一声，一副早就如此的表情。他的实力是不错，可是宋哲显然要更优秀些。
    结果毫无意外是宋哲赢了。
    他走到陆煦身边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酝酿着风暴，像是将他看作对手。
    陆煦对此全然不在意，只是往边侧侧身体给他让了位置出来。
    宋哲愣了下，只能顺着陆煦的意思坐了下去。
    回神又觉得有点懊恼，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气势刚才被陆煦压了过去。
    后面陆续有拿到a级评定的练习生，他们也如同宋哲一样，自己挑选对手来battle。
    说来也是奇怪，周围的a级练习生都被换了个遍，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跟陆煦挑战。
    从他坐上a区c位那一刻，就没有再下来过......
    经过一天的辛苦录制，《偶像的诞生》第一期终于录制结束。
    导师们先行离场，练习生们则要忙着收拾行李入住训练营是。
    为了方便录制，节目组的人直接把电视台旁边的一座旧公寓重新装修，用来当做选手们的训练以及住宿场地。
    行李是白泽找人帮着陆煦收拾的。
    因为是全封闭式训练，作为经纪人的白泽也不好跟着进去。
    “不用压力太大，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白泽看完陆煦第一场录制，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临了，白泽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跟我印象里的死神不太一样......”
    陆煦闻言偏头看着他笑：“你觉得死神应该是什么形象？”
    严谨、冷酷、沉默寡言......
    白泽心里想了几个关键词，然而又觉得这样概括好像有些过于片面。
    陆煦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以为意耸耸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按照模板存在的，甭管什么形象，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就ok了。”
    “说的也是。”白泽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就见陆煦有些好奇看着自己。
    难得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白泽当下问了一句：“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煦垂眸，单手托腮对着白泽手里的眼镜点点下巴：“其实我一直都有点好奇，你们妖怪也会近视吗？”
    “......”
    白泽摇头：“不会，至少我不近视。”说话的功夫又把眼镜戴了回去，认真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更符合霸总人设罢了。”
    “有意思。”陆煦点头表示了然，随后拉开车门下了车，刚巧遇见来集合的徐乐乐。
    “煦哥！”
    远远瞧见陆煦在，徐乐乐拖着行李箱飞一般朝着他奔了过来，“刚才散场走的急，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唱歌真的太好听了吧！”
    徐乐乐开始就觉得陆煦像个有实力的，只是没想到他一开嗓就惊艳全场。
    这哪儿是个弟弟，这分明就是哥！
    徐乐乐的崇拜都写在脸上，陆煦被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说了一句：“也就那样，没什么好不好的。”
    “才不是呢！”徐乐乐现在算得上是陆煦的标准迷弟。趁着别人不注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护身符塞进了陆煦手里。
    “这是？”
    陆煦看着手里的黄符有些不明所以。
    “护身符，保平安的。”见陆煦神情有些茫然，徐乐乐指指不远处的旧公寓小声给解释，“煦哥我跟你说，这楼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