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掌心潮湿的泪痕,荣昭南听到她刚才说要他去爱别人的话带来的愤怒,一下子就散了。
他闭了闭眼,忽然松了钳制的她的姿势。
荣昭南有些颓然地侧身躺下去,却反手将她抱孩子似地抱在怀里:“对不起,媳妇儿,你别哭了……是我考虑不周。”
她哭得他心里憋闷又难受。
宁媛咬着唇,却挣不开背后的人:“你放开我!"
她只能蜷着身子,胡乱拿手擦了把脸上的泪,面无表情地说——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不懂事,不识趣,没有为你伟大的友情让路,不该打听的,我瞎打听!你都是对的,只有我是错的!我要回家!”
以前看的情感专家说吵架要有事儿说事,不要只有情绪发泄,只为了刺伤对方。
吵架也是夫妻沟通的一种方式。
她这辈子已经很努力地遵从这个原则了……
但这次她的理智已经在这从沪上到京城一次次的忍耐里,全都忍没了。
现在只剩下无处安放的委屈情绪,恨不得再抽他!
“起来,放开我!”宁媛又拿手肘去用力地顶他的肋。
荣昭南忍着疼,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姑娘,把脸贴在她颈窝里,继续喑哑地道——
“当初我在大院里日子很难熬,老头子嫌我一身资产阶级少爷臭毛病,院子里其他人也跟着这么骂我,我没少挨打和欺负。”
宁媛红着眼,面无表情地挣扎,:“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不想听!”
荣昭南没松手,继续说:“我会武,我忍无可忍就还手了,他们打不赢我,可我要还手,他们就会去找老头子告状……”
宁媛冷着脸不说话:“……”
荣昭南继续说:“老头子一接到告状,不会问三七二十一,就会先骂我,解释了也会被打和被罚。”
宁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行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不用卖惨,你不说,有的是人特意来我这说。”
别人说了,他怕是要怪她听吧?
她嘲弄地冷声道:“你要不开心我听别人说这些,我现在就回沪上去!”
荣昭南沉默了一下,也不管她生气不生气,就不让她动,声音清冷平静地说:“把我就说点你没听过的……
“就像之前告诉你的,何苏会帮我说话,但她越帮我说话,我就越挨打,后来我学会了跑。”
他顿了顿:“老头子一打我,我就跑,藏在院子里的小果树林里,有一次下了很大雨,我身上有伤,又淋了一晚雨,发烧了晕在小树林里,是叶秋姐把我捡回去的。”
宁媛想挣扎,但最终还是没动,冷着脸,但也不回头。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她刚从医学院放暑假回来,她像捡了一条无处可归的小狗,可怜我,帮我包扎了伤口,帮我治好了发烧,后来,也是她教我怎么才能融入大院里,不让人欺负我。”
荣昭南慢慢地说——
“她让我别跟老头子对着干,那段时间,我和老头子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虽然我学会了在外头打架,把大院里的小子们都打服,但除了我妈,她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像亲人的人……”
宁媛凉凉地道:“所以,当初咱们在乡下合作,你就觉得在我身上找到了叶秋的感觉?那我还真是托她的福,呵!”
荣昭南俊美的脸孔瞬间阴沉下去,压抑着怒气——
“宁媛,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像叶秋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你行为怪异,我甚至觉得你就是个对面海岛或者大洋彼岸派来的特务!”
他本来不想说这些的,可这卷毛兔子快要气得他吐血了!
荣昭南没好气地说:“你一举一动我都觉得有问题,如果不是我自己当时自身难保,我检举你,只怕我自己反而被扣个勾结特务的帽子,你早就被抓进去审了!”
宁媛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她自觉掩饰得很好啊!
连满花、华子、唐爷爷、阿婆、大白鹅和她关系那么亲近都没有觉得她有问题啊……
宁媛僵着身子,冷声道:“我哪里怪异了,你才怪异,少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
说是这么说,可她终究是没胡乱动和嘲讽他了。
荣昭南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他早就接受她“不正常”的事了。
他只是想要她老实点,别张嘴闭嘴说什么要走、让他找别人那些他不爱听的话!
气得他什么都不想,只把她那张嘴堵上!
宁媛老实了点,没挣扎和讽刺他了,荣昭南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因为叶老爷子德高望重的原因,加上叶秋姐自己也是很稳重有能力,震得住武大院里这帮小子们,所以那时候我处境好了很多,他们都被我彻底打服了,甚至打进了医院。”
“我家老头子接了告状要收拾我,叶秋姐就请出来叶老爷子,亲自出面教训老头子,叶老爷子说我桀骜不驯,根骨绝佳,当兵一定能当最厉害的兵王。”
荣昭南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复杂:“我和我家老头子关系最好也是那时候,他听叶老爷子的也开始谋划着把我送进部队里当兵,为我谋划了前程,那段时间,他也没有再打过我了。”
他顿了顿:“那一场春游,是我很想入伍前想和大家一起玩一次,叶秋姐才组织大家陪我去郊区水库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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