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合一】

    “嗯, 梵梵最棒了。”他听见自己说。
    这语气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温梵听得耳朵尖都颤动两下，但感觉极为受用。
    娄危打电话联系林霄，让他和团队回去休息，先不管网络上的事情, 接下来两天, 只准备后续起诉柯颜安的证据。
    林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赶紧删除“pagnon”的相关信息，但他知道娄危这么做, 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于是没有多问, 带着公司团队各自回了家。
    而娄危这边，和林霄交代完了事情以后, 就带着温梵回屋休息。
    完全不再看柯颜安的相关信息。
    但这一天晚上，全平台的网络都注定不会再平静。
    柯颜安的粉丝还想要再洗，但他们给远程科技多少游戏, 无论好坏全都打差评的做法，已经彻底惹毛了游戏迷。远程科技最开始没有启动资金时, 就是通过小游戏发家的。而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玩几个小游戏。
    游戏一旦被过度差评将有可能下架，众多游戏迷之前还能忍受, 现在都重拳出击。尤其是以情感类游戏的粉丝，开始在各个平台帮忙制作恶搞柯颜安的视频。
    包括他垃圾演技出演的作品, 都被人剪辑成一段段小视频，开始给各家视频网站发布。
    而且曾经内涵娄危的风言风语，现在也转到了柯颜安身上。毕竟视频里, 明显是他在蛮含兴趣得勾搭娄危。
    最重要的是，他泄露了“pagnon”这款游戏的玩法和卖点。提前泄露想合作方的产品信息，这几乎是不可能再洗白的地方。
    就算明希娱乐画着大价钱，开始在豆瓣、微博等公众平台上购买水军洗白，柯颜安在代言方的眼中，他的公信力已经近乎于零。
    而明星除了拍戏之外，他的代言数量也是薪酬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可没有人会和不守信用的人尝试合作，除非他想要自断财路。所以柯颜安今后接到代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另外，柯颜安视频中说话的嘴脸，和对女性的歧视。
    已经足以让他成为全网最受人抵触的男明星。
    就算娄危的远程科技不再继续搞他，他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雪藏之路。
    在娄危和温梵已经睡觉的时候，柯颜安还因为自己刚才发布出去的关于“pagnon”的相关信息，而忍受着刘瑾兴电话中的破骂。
    刘瑾兴:“你这脑袋瓜是怎么想的？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再微博，就问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是s吗？！”
    柯颜安从出道开始就被刘瑾兴一路保驾护航捧红，他早期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不知道比现在过分多少。那时候刘瑾兴怎么不说了，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现在忽然就开始对他的做法指指点点算什么。
    柯颜安撇撇嘴，但表面上，还是“耐着性子”哄着，“我知道错了，那你快赶紧帮我处理一下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他托着长强道，说出来的每个音都像是在撒娇。
    这是他对刘瑾兴管用的手法。
    每次都很管用。
    但这次似乎不灵了。
    刘瑾兴在听到他说话后，几位不耐烦地大声开口，“你也别以后了，公司董事会已经做了决定，你以后就歇着吧。”
    柯颜安一愣，前一秒还在思考重新拿回微博之后，发布什么消息来挽回影响，下一秒就听见刘瑾兴这么说。柯颜安脑子像是被一道闪电贯穿，白茫茫一片，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显得尖锐，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嘶吼:“刘瑾兴你再说一遍！”
    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和金主的地位差距。
    刘瑾兴也气笑了，如果是原来，他肯定愿意哄着柯颜安，毕竟两人平常相处的时候。柯颜安还是挺会在他面前装乖的。
    但没想到，今天跟娄危打电话，被娄危压了一头，现在来数落柯颜安都被人反压。他弄不了娄危还整不了柯颜安？
    刘瑾兴再想想今天被娄危那不屑的语气嘲讽的源头，正是因为柯颜安。更是觉得他真是对柯颜安太宠了。
    这家伙除了床|上来劲儿，长得算公司最标致的以外，也当不起他这么多的资源。更别说今天也给公司捅了这么大娄子。
    于是他一字一句重新赏脸再说了一遍:“你以后，什么都别干，等我心情好了再去找你。你把我哄开心了，赏你点钱，你还能过得舒服。”
    言下之意就是，柯颜安当他的小情人就行，除此之外，别的都甭干了。
    资|本博弈哪个捧出来的明星不需要钱，像柯颜安这种，天天热搜天天炒作的，更需要大量资金。幸亏柯颜安之前，勉强帮公司赚了一倍的钱，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刘瑾兴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人情味儿的，自我感怀一番。
    完全没在意柯颜安有没有出声。
    而此时的柯颜安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他胸膛剧烈起伏，还有种天塌了的惊惧。
    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全然不见，身上各处都开始颤抖。
    那双从不正眼看人的桃花眼，此时都万分惊恐地睁大。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新游戏公司老总么？平常刘瑾兴带着他也见过不少董事长，他也没怎么赏脸，娄危年轻又是新公司老板，怎么就跟别的人不一样了呢？！
    柯颜安天天忙着打扮自己和营销，完全不知道游戏迷对自己游戏行业的老板有多热捧。尤其是像娄危这种，发行游戏又极为替玩家考虑的老板，正处于那种“我家老板我可以随便黑，但你不行”，和“我自己可以不喜欢这款游戏，但你不配打低分”的标准线。
    对许多二次元迷和游戏迷来说，柯颜安这次绝对惹了众怒。更别说他还毁了自己一直营造的完美形象，又同时崩塌了在代言方面前的公信力。
    柯颜安怔怔发呆，电话那头的刘瑾兴已经捏捏内心准备挂电话。
    “对了，”刘瑾兴挂电话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得罪远程科技，透露他们游戏核心，已经触犯了业内规定，这谁都不帮不了你。违约金你得自己还。”
    柯颜安听到这句话，登时眼前一黑。
    他已经顾不上别的，满脑子都是那句“违约金”，“不可能！至少我签的合同不是你说的这样，违约金公司也应帮忙赔付！你帮我，你得帮我！”
    刘瑾兴冷哼一声，和柯颜安当初跟张璇说话时的语气一样，“你怎么还认不清楚形势？在你不听我说的话，私自发布微博的时候，你已经违反了公司的条约。擅自行动，我们的合同已经算你违约。”他声音渐冷，“安安啊，这都是你自找的。”
    刘瑾兴天天喝酒抽烟，声音并不好听，那粗劣的音色从电话的听筒中传来时，听着格外让人感觉油腻。
    如果是平常，柯颜安早就开始撇嘴嫌弃，现在却不敢，他目光发直地望着身旁的白色墙壁，五官笼罩在阴影里，只有声音甜的发腻:“刘总，刘总，我想见见你。”
    他不等刘瑾兴说话，急声接着道，“你过不来，我去找你也行。”
    他撒娇道:“人家真的很想你。”
    但刘瑾兴还是没吭声，他停了几秒，在柯颜安已经忍不住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才长叹口气轻蔑道，“柯颜安，你早这么听话多好。不过没事，我想起来你的时候，还会来找你的，毕竟……你这张脸还能看。”
    说话，他直接挂了电话。
    ————
    第二天一早，温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娄危特意把手机屏幕背对着太阳，放在电脑后面的阴影里。如果不是温梵从“模拟人生”的房子里走出来，光待在房间里，还以为现在是晚上。
    他把虚拟别墅收起来，就看到旁边正在整理《天梦》相关副本讯息的娄危。
    娄危电脑上密密麻麻排版着《天梦》的版本更新内容，和他刚才亲自使用后的测评内容。以及人物打斗间的不同数据值、装备加成影响、以及人物角色特效的bug。
    温梵之前玩《天梦》的时候，就看《天梦》制作组一直说，娄危是《天梦》的首席体验官。每次版本测评，其实都是娄危做的，温梵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因为他知道，游戏体验并不只是体验一把游戏，换一次外观而已。而是依次使用不同装备，在不同地点，和不同等级不同攻击方式的人物角色对打，以及侦查全地图的bug。除此之外，还要进行游戏不同外观和流畅度的测评。工作繁琐，强度大，还需要时刻盯准了电脑上的人物数据，攻击数据，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暴击数据，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温梵大学兼职时期，曾经做过一个学期的游戏测评，但最后还没做起来就终止了，因为太繁琐太劳累。当你把体验游戏当成一项工作，就很难再感受到这款游戏的乐趣。
    而他从接触《天梦》到现在，听到的一直都是娄危是游戏的测评报告和玩家攻略，广从这一点上，温梵就肃然起敬。
    而且娄危还一个人构架起了《天梦》的剧情线、世界观，那可是包含了整整六个大陆上不同种族，上百条的剧情线。
    温梵还在聚精会神地看他电脑上的数据，娄危看到温梵醒了，立刻停下手上动作:“醒了？”
    “嗯。”温梵点点头，头上的垂耳晃动两下，身后的金棕色尾巴左右甩动。
    娄危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先玩一会儿，我把剩下的处理完。”
    他说话的语气，真的就像是在哄需要有人陪着玩耍的小孩子，温梵听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他嘴上说着:“你忙你忙，不用管我。”可头上的耳朵却竖了起来。
    娄危轻轻划了划温梵耳朵处对着的屏幕，就像是在揉捏他的小狗耳朵。然后就开始接着整理数据。
    温梵一个人闲着没事，就点开了屏幕上的微博，接着开始浏览关于柯颜安的事，以及“pagnon”的相关信息。
    没想到柯颜安的消息就像是被人压下一样，微博热搜上，居然没有翻起丝毫水花。可娄危点击柯颜安的相关话题，又发现他相关话题的阅读量，显然要比热搜的前三都高。
    很明显就是被人刻意压下了热度。
    温梵真是没想到，明希娱乐到现在还要保柯颜安。但他手抚在微博上，感受着微博中上千亿的资讯，又发现他猜错了。
    明希娱乐不是在保柯颜安，他们是在压所有与柯颜安沾边的消息，明显是要雪藏的节奏，完全不给他沾染一点热度的机会。
    温梵毫不怀疑明希娱乐的这个操作。
    毕竟柯颜安这件事快把明希娱乐的形象搞臭了，关键时刻弃卒保帅，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微博上还是有很多柯颜安之前的黑料。曾经柯颜安火的时候，这些黑料一经发出，就会被相关的团队进行举报。但现在柯颜安的热搜和话题都在下压热度，就造成没人管理他的黑料。
    一个个新瓜吃的温梵都累了。
    旁边的企鹅和袋鼠等等小动物，也一直跟着他看微博黑料，一人一群动物吃瓜吃的都感觉体虚。
    温梵瞅了瞅头顶上的app架子，在最高的地方看到了上面的“切水果”小游戏快捷app链接。小游戏不占用内存，都不用下载就可以玩。
    温梵伸手拿起app框上的西瓜刀，把上面的西瓜切了切，然后给自己和周围的吃瓜动物们分了分。
    然后接着浏览微博上的相关内容。
    他现在看微博，根本不用手划页面，全靠意识进行操作，想看哪条资讯，只要想一想，消息就能自动打开。所以即使他双手都捧着瓜，也不影响他看微博。
    不过柯颜安的黑料，看来看去也就是娱乐圈爆料的常见几种类型，温梵看了一会儿就觉得遇见，就想退出去看bilibili小电视。
    结果没想到，他刚要退出微博，头顶上“微博”的卡姿兰大眼睛就扭曲两下，难受地抽搐着眼角。
    “怎么了？”
    温梵走上前把“微博”抱下来，带着红色鸡冠头套的大眼睛，又抽搐了半天才停下。
    温梵感应着它身上的不对劲，发现微博竟然忽然间增加了大量没有记录的空号，但这些账号却又能够发布消息。
    发表的相关言论，一半是内涵资本封杀明星，娱乐圈明星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有些用词还极为激烈，是一旦发出都应该会被举报的类型。话语见丝毫离不开明希娱乐，甚至还内涵，近期人设崩塌的所有明星，都是明希娱乐老总想要潜规则不成从而抛弃的弃子。
    一时间又是一股潮流轰动。微博上吃瓜群众还没放松下来，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吃瓜。甚至有人直接点名，怀疑柯颜安就是这个所谓“拒绝潜规则”从而被抛弃的“弃子”。
    而另一半，则是在详细描写昨天，柯颜安只是简介描述的，关于“pagnon”的各类细节优点和黑科技。
    网络上相关行业的人齐齐转发它们爆出来的，关于“pagnon”的内部设定。甚至还研究着“pagnon”的各项玩法的可玩性和设计方法。
    明希娱乐与远程科技的“pagnon”这两方同时被黑，幕后指使人是谁，温梵不动脑子都能想到。
    他根据柯颜安之前在家发的自拍照，顺着网线摸到了柯颜安的ip地址和准确定位，果然看到透过柯颜安电脑上的摄像头，正看到他正目光紧张地盯着电脑。
    那张曾经俊俏的脸，因为没有化妆而显得格外憔悴。
    一夜过去的柯颜安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可眼中却透着诡异又让人心惊的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就算温梵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也觉得他的眼神让人心里不舒服。
    但温梵没忘记他的主要目标。
    温梵追随着柯颜安的ip地址，和联络通信地址，又搜寻到了他从昨天至今用本台电脑发出去的所有内容。竟然查到了一家新的营销公司——华中金象营销公司。
    是一家才刚刚成立一年的营销公司。
    从柯颜安发布的消息来看，二者是互利互惠的关系。柯颜安让华中金象帮他翻盘，帮他彻底将娄危的远程科技彻底拖垮。让他们今年首发“pagnon”的计划落空。而华中金象向他索要的营销费竟然是……十万。
    柯颜安现在处于风口浪尖，想要翻盘，影响手段绝不简单。但这个数字明显比正常应该有的价位要低许多，温梵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现实。甚至都像是在捐赠。
    而随着他不断深挖华中金象的内部资料，顺着它的地理位置和ip地址，以及与柯颜安发消息时的通讯定位。温梵成功进入了华中金象的内网，真正了解到这家公司的内部数据。
    他发现这居然是一家外资企业，公司内部人员全都是外国人。员工数量也怪得很，三千万资金储备的主打营销的公司，员工总人数居然才十四人。
    看起来……就像个华而不实的空壳。
    温梵第一反应是柯颜安被骗了，可他看着微博上，不断攀升额的新号和空号数据，再看看它们发布的，所谓z国资本迫害小明星的言论，和对柯颜安背后金主是如何如何迫害与打压柯颜安的“合理分析”，以及将“pagnon”的详细内容，推送到不同平台公司和个人微博首页的动作。
    又觉得他们不是骗子。
    看的温梵都有点怀疑了，难道他们真的是慈善营销公司？
    温梵从app架子上把uc小松鼠、火狐浏览器的小红狐狸都抱了下来，另一旁“猎豹浏览器”上的白色猎豹，看见温梵的动作，一个跨身从架子上一跃而下，落到温梵身边。
    它身姿矫健，浑身线条流畅，简直是温梵见过的最帅的豹子。
    猎豹浏览器一接近温梵，温梵身旁的其他浏览器就开始瑟瑟发抖。uc的小松鼠还好，但火狐已经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只大毛团。
    温梵无奈，只能收回想要摸猎豹的心，把缩成一团的火狐掰开，然后抱着几个浏览器，开始顺着它们的浏览页面，查询华中金象员工的信息。可是除了几名z国国内的员工信息详细一点外，几名公司上层的资料，只能查询到寥寥几句，只是知道他们是隔壁的a国人，姓名是什么，注资了多少资本。
    温梵还想去外网查询他们的消息，可温梵试了试才发现，他居然不能登陆外网？！甚至连国际版的必应或者一些资料网站都登不上去。
    他的系统能力，只能在国内网址范围内使用！而且如果是他自己打开网页的话，就算手动输入网址，也进不去。
    这个发现，让温梵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能力的限制性。他头上的耳朵抖了抖，身后的尾巴都僵直不动，心里有些局促。
    娄危刚准备休息一会儿，侧头就看到屏幕上抱着小狐狸和小松鼠，靠着白色猎豹的温梵，正侧对着他挠头。
    看起来神色焦虑。
    娄危拉近办公椅凑近住着温梵的手机，低声问道:“怎么了？”
    温梵前一秒还在想这个华中金象的事，猛的听到娄危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向娄危，和他认认真真说明了自己的发现，然后握拳生气道:“太可恶了，我现在竟然不能翻墙！”
    娄危想了想，“我来吧。”
    他说完就用电脑切换到浏览器，温梵看着他输入了一段翻墙字母，然后又不断切换新网。
    刚开始温梵还能看懂娄危是在翻墙，但越往后就越看不明白他输入的网址信息。而且可能是因为他受到禁止进入外网限定的关系，这些外文网址，在他脑中竟然不能读取信息。
    这就像是，能看到汉字却看不懂意思一样。
    他只能看到娄危端坐在电脑前，修长有力的十指在键盘上不断跳跃，电脑屏幕上的网址每隔两分钟就要切换一次。
    但即便温梵看不懂他怎么切的网，但能看懂这个操作:“你在黑外网系统？”
    娄危低声应了一声:“不然查不到他们的资料。”
    温梵看着他手上不停的动作，感觉有点恍惚:“你居然还是黑客？！”
    回应他的是娄危的沉声闷笑:“当不好黑客的游戏设计师，不是好程序猿。”
    温梵:“……”竟然有点道理。
    十分钟后——
    娄危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电脑桌面，眉头拧紧。迟疑两秒后，将电脑转了个方向，将屏幕正对上温梵:“果然。”
    温梵侧头看他:“怎么了？”
    娄危目光紧盯着屏幕上其中一行外国文字，声音都泠冽下来:“那几位外国人，是irs国际反动组织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