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沉默了瞬, 季明珠眨了眨眼,“江寂.....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
两人额头相抵,江寂应了声,“不然呢。”
听听这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的语气!
她是他的谁了就乱亲人。
“......你占我便宜!”
“你刚刚咬我下巴。”江寂利落回击。
“那不叫亲。”季明珠反驳。
“位置不同而已。”江寂说着顿了顿,“你也可以亲回来。”
季明珠象征性地扭了下, 到底没再乱动。
亲来亲去......万一亲出个脱衣服可怎么办...........
她既不相信江寂, 也不相信自己。
“我们真的要这样睡一晚吗?”这样的姿势,不知怎的, 还没维持太久,季明珠就已经觉得要麻掉了。
她就不能自己裹着大衣靠着窗吗。
那样可能还会很舒服。
但眼下.........
窝在他怀里,好像也不赖的样子。
“这样最好。”江寂平声缓缓道, “或者也可以换。”
“嗯?”
“你躺着, 我压着你睡。”
“............”
季明珠光是想想这个画面,就觉得有点不可描述。
江寂不仅仅是白切黑了,可能还有点白切黄:)
她暗自白了他一眼,而后从大衣领子那儿钻出半个脑袋, 直接凑上来,像是怼人那般,直接怼向他的鼻尖儿。
“江寂,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眼前的年轻男人望了她一会儿,笑笑没说话。
这阵子以来, 季明珠见过的江寂的笑容,大概可能是两人认识以来的高峰期。
他倾身,在她唇边淡淡咬了口。
“这很好猜, 是你。”
......
最后商讨的结果是,两人轮流躺下来,倚靠着对方,这样就可以换着枕着睡。
但江寂不愿,季明珠也拿他没法子。
窗外雪花簌簌,车玻璃上涔了一层被呼出热气弥漫上的水雾。
后座车顶开了暖黄的小灯,季明珠趁着这个亮,用手指在上面随意地划了划。
末了,她觉得还不够,写了一行这样的字——
【江寂是个大猪头!】
江寂就在一旁盯着她的动作看,看季明珠这样写,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就这么爱猪头?”
季明珠想也没想,“没有啊。”
江寂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方小帕子,“那你怎么把猪绣在了上面。”
季明珠定睛一看,那正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你......还随身携带着的啊?”季明珠之前本来是想着要亲手送给他,闹了那样的事儿以后,她也懒得搞小惊喜了。
不然就是热脸贴冷屁股,俗称——倒贴。
可能在某些人眼里看来,还很滑稽。
但转托交付给了他以后,江寂居然就这么贴身戴着,这是有多宝贝啊。
“嗯。”江寂点点头,锲而不舍,“你还没回答我。”
“............”
这要她怎么回答?
难道真的要说偶然灵感迸发,就把象征自己的猪给印了上去?
亲自说出“那猪指代的是我本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且,江寂怎么就不问鸡呢!
他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就还非要她亲自来说!
“我不想回答你。”季明珠闷闷两声,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像是得逞了的小花猫,伸出爪子拍了拍他漂亮的脸蛋,“说到这儿,我也有问题问你。”
江寂单挑起半边眉,示意她说下去。
“你现在对我死缠烂打.........”季明珠下巴尖儿轻扬,语气傲娇,“那之前怎么对我那么坏?”
“哪儿对你坏了。”
“那个\'不来电\'难道是狗说的哦?”
季明珠继续拍他的脸,被江寂一把攥住制止,“原来,这样就算对你坏了吗?”
“当然。”季明珠不容质疑,“我爸都没这么对过我你知道吗?”
“嗯。”江寂倒还真的应了,“确实。“
季明珠看他云淡风轻的,有点儿不可思议,“你也没点解释?”
江寂继续攥紧她的手,不容她的挣扎与乱动。
他神色淡淡自若,却也紧紧闭口,没再就有关于此的话题上,多说一个字。
季明珠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江寂的回应,反倒是因为从下午说到傍晚,再从傍晚聊到晚上,她已然是昏昏欲睡。
而车厢内因为有两人相互交错的呼吸,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季明珠没扛太久,很快就窝着睡了过去。
江寂将她放平,就这么枕在自己的腿上。
这样是稍稍低头,便能看到她安然睡颜的距离。
江寂凝视了会儿,在荒芜人烟的雪中车内,缓缓地开了口,“以后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了。”
现在的他,虽然承认,但却不愿说出口。
江寂怎么也不会说,在那天偶然碰到季明珠和江默以后,某种情愫犹若藤蔓攀延,烧的人理智全无,几欲发狂。
也无人知晓,他平静面容下所暗藏着的深渊。
一笔一划,最终显现出来的,都是“嫉妒”二字。
他快嫉妒疯了。
......
季明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下榻住所的床上了。
乍又从车上回到绵软的床褥上,她大抵是睡懵了,居然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昨晚属实算是很漫长的了,季明珠和江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加之她又时不时地醒过来,睡眠其实很浅。
到了凌晨那会儿,才算是真正的睡了过去。
季明珠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肚子空瘪瘪的,嗓子也不舒服。
而后她轻微地动了动,发现旁边有团温热,挨得很近。
季明珠半掀起眼皮,入目便是江寂安稳睡着时候的皮相。
还真的是各种趁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蹭上她的床,再顺水推舟做些稍些禽兽的事儿?
想到这儿,季明珠第一反应是去看自己的衣服。
大衣脱了,内衬还是昨天那套。
“呼.........”她长舒了一口气,听不出来是放松了警惕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大概是她翻动的窸窣之声吵到了人,江寂略微皱了皱眉。
季明珠刚要伸手去抚平他紧蹙着的眉尖儿,动作到了一半复又停了下来。
想到昨天他无私贡献的大腿,季明珠停了要去作弄他和搞恶作剧的心,干脆先去了浴室洗漱。
等到她再转回来的时候,江寂已经醒了。
他身子半起,手肘向后撑着,黑发略微垂在额前,遮住了一双眸。
“你醒了啊。”季明珠踢踢踏踏了几下地板,”我们什么时候回到的?”
“我守着点,等到开放的时候就直接开车回来了。”江寂这才恢复清明,嗓子带了点刚睡醒的喑哑。
“我是......自己走上来的吧?”季明珠试探性地问了问。
“不是。”他直接否认。
江寂平静的视线撩过来,“你像个八爪鱼,紧缠着我不放。”
“............”
她不信!
“江总,说谎可会有代价的。”季明珠“善意”地提醒他。
“房东太太就是见证人。”江寂说完想起上午他抱着季明珠回来时候的场面,房东老夫妻俩那个揶揄又八卦的眼神,大概以为两人昨晚冰天雪地玩车|震去了。
季明珠连忙催他,开始转移这个话题,“我不和你说这个了,你快去洗漱。”
她半俯着身,稍稍弯腰,去茶几周围翻找那些摄影设备。
也不知道江寂给放在了哪儿。
她听到还在床上的江寂吭了声,却始终没动静。
真是奇了怪了。
疑惑之余,季明珠抬眼要再去催他,却发现江寂目光凌凌,直直的望着这边。
视线的落脚点,刚好是在她的胸前。
季明珠洗漱完就换了件宽松的内搭,因为是在室内,也无需穿太多。
只是这样的衣服,这样的姿势,凑足了天时人和地利,大片雪白露出来不说,沟壑深深浅浅,起伏之间,便是念想所在。
也更方便了某些“江偷窥者”不怀好意的目光。
“喂.........!”季明珠抬手遮了遮。
江寂收回视线,利落地掀起被子,“我去浴室了。”
待到江寂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季明珠捧了捧自己的脸。
她那儿,应该还挺傲人吧。
而且,季明珠没由来的觉得,江寂刚刚的目光和平常都不太一样。
极具侵略性,眼神沉的能滴水。
可是他这样看她,她却并不反感。
甚至是......有点期待。
“啊要命了......”季明珠揉了揉自己的脸,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掩饰住自己悸动的心跳。
......
浴室内,江寂在温热水流的冲刷下,肌肉贲张。
其实昨夜他一直没能睡好。
那勃然起立,一点儿也不能挨她的身,稍近一点就激动地不行。
到了后半夜,才有所压抑。
等到回来以后补眠,梦中的他,又像是要验证他之前随口所说的那番话般......是压着她的。
动作起伏之间,汗水滴落。
那滋味,即便是朦胧也觉得甘之如饴。
更别提——他一觉醒来,又看见那样一团绵软。
所以,某些未能实战抒发的渴念,像是野草般疯涨。
他实在是,硬的要命。
江寂想着她平时懒懒喊他的模样,或是娇娇唤他,亦或是拔高声调恼羞成怒的声调..........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渐渐地消逝,世界彻底恢复清明。
江寂这一次,在里面待的格外久,水声一直就没停过。
这真是在外面待了一夜没回来,把这个向来爱干净的人给憋坏了吧。
季明珠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她在外面穿戴完毕,本来想和他一起去镇上有名的饭馆吃饭,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来人。
等到江寂再出来的时候,季明珠狐疑地盯着他看,眼神自上而下,扫来扫去,像个雷达。
“你在里面做什么了洗这么久?”
真的没有把自己搓掉一层皮吗!
江寂动作顿了顿,面上不显,耳垂却泛着红。
季明珠眼神没错过这个,只觉得是他洗久了导致的。
“你确定要我仔细描述吗?”
就在季明珠以为江寂不会回应的时候,他倏然来了这么一句,声音也和往常如玉的冷冽质感不同,当然,也不像是刚刚起床时候那般。
低低沉沉的。
不等她回答,他径自说下去,“我进去以后,先脱了上衣,而后脱了裤子,再然后脱了我的——”
“......你打住!”
真的不用这么详细!
她也是突发奇想问的,哪儿晓得他回答的这么认真。
不过看着眼前的江寂,某些在记忆里的事儿就全然显现出来了,漂浮着,格外清晰。
“江总。”
“嗯?”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季明珠看向他半湿的黑发,“你应该自己是预订了一间套房吧。”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没地方住?”
“............”
临近中午,瑞士龙疆小镇的某所排屋里,二楼上。
可以通过窗户看到,一名男子被一名女子,像是赶鸭子一样赶了出来。
关上门再开门的时候,还补充着扔了些行李。
平平静静的小镇上,每天都在上演着家庭里,各种各样的琐事。
......
两人在瑞士待了近一周,把景点逛了个遍,便打道回府了。
这之间的几天里,江寂一直陪着季明珠玩,她也没拘谨,拼命使唤江寂,以此还录制了不少视频和照片。
回国的时候,是季少言亲自来接的。
上了车以后,他说是让两人回季宅吃顿饭。
认真说来,季明珠和江寂回过江宅,却没有一起回过季宅。
可是,季少言提议虽好,这次江寂跑到瑞士那边陪了她那么多天,按照他那副工作起来就发疯的发动机状态,应该是要马上回江氏处理事务的。
“你要是忙的话,就回公司好了。”季明珠说着,扭头看向身旁的江寂。
其实她这样说,也是因为刚刚在机场大厅到达层外,看到了正在另一辆车边等候的林叔。
“没事,公司那边有助理。”
“呦——那你上次在公司彻夜不回很忙的时候,身边没有助理?”
江寂深深地看她一眼,没有反驳。
倒是开车的季少言,将两人的互动收在眼里,笑了起来。
毕竟这一趟回来,两人之间完全不一样了。
那种氛围,是难以用言语述说的。
男女之间的博弈和张力,有时候尽在一个眼神,或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
“这次回来,散心散好了?”季少言不放过任何一个打趣自己女儿的机会。
还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契机之下。
最关键的是,还在江寂面前。
“......爸!”季明珠连忙扬了扬声调,去打断季少言。
散不散心的。
不就是证明她当时心正堵着吗!
季明珠这样说完以后,转身看了眼身旁的江寂。
他似是了然,手指搭在优雅叠着的双腿上面。
季明珠小脾性上来了,直接拨过他的手,拽到自己面前,用指尖在他的掌心内挠了挠。
......
没多久就到了季宅。
季少言大概是早有准备,回到的时候,李嫂已经把饭做好了。
只不过,今天舒玉华也在。
但她像是心不在焉,只草草地打了个招呼,就再也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像是之前那般,刻意带着温和的笑容凑上前来,嘘寒问暖。
之前每一次,她明明看不惯季明珠,却偏偏要装作一副慈母的模样。
所以她今天的反常,虽让季明珠疑惑,但更多的,则是舒服。
反正舒玉华不开心了,季明珠就开心了。
毕竟,她实在不想看这个女人用虚假以待,一副季宅女主人的模样,假借着修缮之名,实则是想把之前有关季明珠生母的一切痕迹抹去。
之前季母,也就是戚颜,曾留有一间杂物房。舒玉华想在上面动手脚,索要了钥匙,但没成功。
当然了,季少言根本就不可能同意。
季明珠有时候也想不通季少言对于舒玉华的态度,虽说让她住了进来,但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外面花天酒地,娱乐报纸上的八卦消息也满天飞。
上至女明星,下至小嫩模,应有尽有。
光是这,应该也能让舒玉华闹心不已。
——“怎么不吃饭,发什么呆?”
季少言的话成功地将季明珠的思绪拉了回来。
刚刚在饭桌上,季少言一直在和江寂探讨商场上的事,她有心留意了下。
但很快,季明珠就走了神。
“我在吃了。”季明珠看着堆成小山的饭碗,下意识地朝着身旁的江寂看过去。
他自己没吃多少,倒是给她夹了不少。
“你说的回国就进入季氏,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什么时候来公司?”
季少言话题转移的太快,以至于季明珠想了会儿,才发觉是自己之前的提议。
她暗自算了算时间,开口道,“这样吧,那就后——”
然而季明珠的话语只讲了一半,便被江寂打断劫走了,“伯父,她暂时可能去不了。”
“哦?”季少言看了眼季明珠,“怎么说?”
江寂一本正经地开口,“江氏这边对接的业务都是固定的,有些事务,她还没处理完。”
一旁的季明珠:“............”
她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条款呢!
而且江寂派发给她的任务虽说一天比一天多,但是——每日份的,她都认真且高效地完成了。
最起码的是,当天的事务季明珠肯定不会有所遗漏。毕竟,她也是海外高校金融毕业出身,实力并不差。
什么叫还没处理完???
就在这时季少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也行。”
被莫名拍板,同时也被他人决定了自己去向的季明珠震惊了。
可这样,她拨了拨碗里的菜,也没反驳回去。
这样冥冥的感觉,带着点心甘情愿妥协。
可江寂一路追到瑞士,也就是嘴上说说,动作默默。
到现在任何暗示性的表示也没有。
难不成,真的要来玩一把办公室play啊。
......
晚饭用罢,舒玉华因为不适,先上了楼。
季少言接了个电话,难得有了兴致,硬是拉着江寂在客厅下围棋,也不知道轮了多少句。
季明珠就躺在他们身侧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嗑瓜子。
没有意外的话,江寂今晚应该是在这边留宿。
稍晚些的时候,季少言去了书房。
季明珠和江寂一起上了楼,在快要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朝着他随意地挥挥,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房门,“我先回房了啊。”
“一起。”
“.........啊?”
比她的疑惑更快的,是江寂的步伐。
他紧紧地跟随着她。
“你跟着我干嘛?”季明珠察觉到了,干脆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他,“李嫂把你的房间都准备好了。”
这里不是江宅,而且,也没有一位心大的林曼兮。
李嫂早就麻溜地收拾好了一间客房!
江寂两步怼上来,一寸寸地将她往后方的墙壁上逼。
季明珠踉跄了下,完全被江寂这突如其来的霸总模式惊到了。
直到无路可退,江寂单手撑了下墙,季明珠也随之被他困在了怀里。
“这不太公平。”他缓缓开了口,“在江宅你睡我的房,到了季宅我睡回来,才算扯平。”
“...........”
公平是这样算的?
季明珠觉得他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哦,或者是干脆直接脱落了。
“江寂。”季明珠看着眼前的他,“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脸皮的东西吗?”
她懒懒笑了下,直接用手扯了扯他的脸,假装诧异,“哎呀......你居然还有的嘛。”
江寂任由她放肆,视线幽然。
倏然,他低下头来,在她唇上轻碰着嗑了下。
季明珠梗着脖子,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来,被他有意无意地亲过几次。
没有名份就动嘴的,叫揩女孩子的油!
“有了第一次就算了......还要第二次第三次.........你是啄木鸟吗?还上瘾了是不是!”
......凭什么!
她也不要吃亏!
季明珠这样想着,当即撅着嘴,也硬生生地嗑了回去。
但是没嗑对方向,又用力过猛。她的唇滑擦着碰到了江寂的面侧,继而一路向下,到了他脖颈那儿。
这样的姿势更方便被江寂摁在墙上,他压过来,直接附在她耳侧。这样的姿势,季明珠只觉得自己耳畔那儿火烧了一片。
“可你说错了。”他继续埋着,嗅她发间颈侧的玫瑰芳香,“你所认为的第一次,远远不是我第一次吻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鸡鸡:你所认为的憋坏,不是我那种。
猪猪:啊?那是哪种?
两小时后——
鸡鸡:懂了么。
猪猪:qaq
【双更合一】!!!今天的江总牛皮不!!!!
感谢在2020-02-25 11:19:43~2020-02-26 06:1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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