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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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找了个保护人。”那个人对艾弗里说:“不必那么惊讶,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我能做到的也只有保住自己而已,想要对抗——你想对抗的那一位还是不可能的,幸而我还有个朋友,他还有着那么一点权力,他对发生在你和你姐姐身上的事情深表同情,他愿意帮助你,当然,也需要你继续努力,亲爱的,仅仅一个橄榄球员会让他觉得自己血本无归的。”
“我会竭尽全力。”
“最好是这样。”
“您也是在为他工作吗?”艾弗里问,他还记得那个人和他说过的话。
“可以这么说,”那个人说:“别那么担心法莫家欠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多——我的那个朋友,他和那一位的关系不太好,”他说:“能让那一位不高兴上好一阵子,对他而言,这份投资已经可以说是有所回报了。”
艾弗里的脚步突然乱了一下,差点把他自己绊倒。
“还没有习惯你的新身体?”那个人微笑着说:“还是你想到些别的?如果是希望那位大人直接插手你姐姐的案件——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不可能。”
他一边走着,一边心情愉快地说道:“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作为上一个阶级的人,是不可以,也不可能去为了下一阶级的人去直接对抗与自己同阶级的人的,你要知道,比起敌人,人们更讨厌的是叛徒,一旦他这么做了,所有上一个阶级的人都会联合起来对付他的。”
他瞥了艾弗里一眼。男孩的脸上布满了忿怒与羞惭。
“或许你要说,我们正处于二十一世纪初,奴隶社会距离我们有一千年。而封建社会距离我们有五百年,所谓的阶级更是在三百年前的革新浪潮中被冲刷的无影无踪——很遗憾,男孩,我得告诉你。阶级始终是存在的,每个阶级都有着鲜明的分割,有着严密的圈子,你看不到,是因为你所在的圈子不被允许看到更多的东西,但你看不到,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存在——举个简单的例子,你觉得一个生在贫民区,喝着政府提供的廉价奶粉,上了三年学。写个单词都会错误百出,小时候靠母亲出卖身体,大起来靠着犯罪过活的男孩和你是一个阶级的吗?你也许要说是,那么你能容忍他成为你的朋友和邻居吗?你敢让他靠近你的姐妹或是女朋友吗?你敢喝他带过来的饮料吗?你敢和他睡一个房间吗?当你的亲人,朋友因为你和他交好而疏远你的时候。你能坚持和他继续来往吗?你会和他有共同的话题吗?在你想要和他一起打橄榄球的时候,他却只想和你一起分享点可爱的小粉末,你觉得这是犯罪和自杀,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慷慨的分享——当他找到你,声称被人诬陷杀人的时候,你相信警察还是相信他?
你要和他一起对抗警察吗?你也想试试监狱的味儿?
或者你会给他点钱。给他点食物和衣服——也只有这些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看看,这还是你可能的朋友呢,而你,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小雇员,甚至还没能真正地派上什么用场。你想要得到的报酬却远远超过了你所能付出的——过于贪婪并不是好事,男孩,这是第一次,我警告你,如果还有第二次。我就会向我的朋友道歉,告诉他,是我的眼光太坏了,看错了人,相信我,他或许不会因为这个对你做什么,但只要他撤回他的保护,就算是我,也能让你彻彻底底地成为一堆连狗都不会去嗅的臭垃圾。”
艾弗里呆住了,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直白而凶狠的威胁,而且他还能从里面读到*裸的轻蔑和残忍,那个人看着他,就像他看着那只扁脸的小猫,他在几分钟前还在温情脉脉地轻拍着艾弗里的肩膀——他浑身颤抖,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说的有点过分了?抱歉,”那个人说:“我忘记了你还是个孩子,以后我会记得提醒你的。”
他抬起宽厚的手掌,摸了摸艾弗里的脊背。
艾弗里再也坚持不住了,他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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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醒了过来,看到的还是一成不变的白屋顶。
她被丢进这里的时候还昏迷着,她的枪,手表和移动电话都被拿走了,衣服也被换掉了,头发和身体都被清洗过。
这个房间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墙壁被花纹美丽的护墙板包裹着,杰西把手按在上面,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透过木板渗入掌心,她猜这是个地下室,新鲜的空气与温暖的风从天花顶部不足三英寸的格栅口吹进房间,带着玫瑰花的香味,地面铺设着厚重的地板,地板上是奶白色的剪绒地毯——大概是羊毛,杰西认不出来,有床,有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满了一年前她只能看着杂志过过瘾的化妆品与珠宝,真的黄金,铂金,钻石和宝石;有衣柜,衣柜里装满了漂亮的衣服,如果说两根带子加一块保鲜膜也算是衣服的话——房间的另一端是个小而五脏俱全的酒吧,靠墙摆放,大大的冰柜里装满了香槟,葡萄酒,威士忌和巧克力,蛋糕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即食食物。
浴室与房间相连,面对着房间的那面墙是玻璃的,透明玻璃,有个可容纳四个人同时在里面洗澡的圆形浴缸,那张颜色鄙俗的粉红色心形大床正对着它,要是有人在里面洗澡的话,躺在床上的人就能轻轻松松地一览无余了——杰西还在床边找到了一排几乎能够比得上电视遥控器的按钮,她试探性地按了一个,那张床立刻震动起来,再按一个,床头弹出个匣子,里面装着花样繁多的润滑剂与保险套。
她气呼呼地给了它一锤,匣子缩回去了。
“马丁!”她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喊道,她知道这儿肯定会有对话装置。说不定还有监控探头。
她喊了好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有可能他正好走开了——她想,把不安和惊恐塞回身体,拿了一大块巧克力和小瓶装的调和酒。
在她粗暴地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时。那扇仅有的门的门锁转动了一下,门开了,门外先是探进了一大束,少说也有上百朵的红色玫瑰花,随后再是杰西那个品味恶劣的男友的脑袋,他是个尚算英俊的小伙子,但不知为何,总让人有种想要对他那张猥琐下流的脸开上一枪,把它打的稀巴烂的冲动。
杰西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绑架她的人不是那个为所欲为的大男孩她该怎么办。
“亲爱的。睡得好吗?”他问,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正在面对一起绑架案的受害者。
杰西瞪着他。
“别这样,杰西。”小伙子好脾气地说道,走过去把玫瑰花插进那只杰西以为是条鱼的大理石雕塑嘴里,杰西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它是个被有意美化的男性特性,感谢我男友无可救药的审美观!她在心里说道,他拯救了多少下流无耻的蠢货啊!
“我可是救了你。”他摆弄了一下玫瑰花,让它看上去就像喷涌而出的那什么,才转过头去认真地和杰西说话“真不敢相信你会是个警察——你就没想到他们会监控你的邮箱?你和那个找死的白痴关系密切——我是说,搭档。你的邮箱在他们面前就是一本打开的书,他们想看就能看,”他撇了一下嘴:“还有,那见鬼的公用电话,是,你是记得躲开和毁掉了道路监控。但现在会使用公共电话的人可不多了,他们有狗,电子仪器,还有我们,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凯瑟琳?她只要碰碰那个电话就能猜到你是谁——而且除了你。又有谁会去打那个电话呢?”
“他们已经杀了麦克!”
“所以说,为什么不呢,死一个和死两个没什么大区别,”她男友以他惯用的无所事事的腔调说道:“去年因公殉职的警察人数比前一年增长了百分之五十,每周都有需要盖着国旗的棺材下葬,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让他们以为我死了?”
“不,只是失踪。”他坐到杰西身边:“知道你干了什么之后,我就知道,得赶快把你藏起来,我干的挺及时的,那些北方佬儿正在找你。”
“我要在这儿呆多久?”
“关于谋杀的追诉期最长是二十年”她的男友很认真地说:“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可以在这里举行个婚礼,然后你就可以给我生孩子了——二十年,你可以给我生个篮球队了。”
杰西的回答是一个可以打青他眼眶的直拳。
“嗨嗨,”他说“请不要这么暴力——好吧,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我说的是真的,”他吻了吻杰西:“外面的情况并不太好,我会看情况以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切顺利的话,我会设法带走你。”
“带我去哪儿?”杰西说:“偷渡去他尼?”
“不太可能,”他说:“我也是个受到严格监控的人哪。”随便逛逛无所谓,但绝对不能离开联邦,离开机构的控制范围
杰西不相信,在接受他的追求之前,她查过这家伙的资料,他是个有幸继承了父母大部分财产的浪荡子,但除了超速行驶的罚款单外,他没被拘捕过,也没被调查和询问过,谁会花精力和时间去监控这么个社会的小蛀虫呢?
刚才的提议也只是她在信口开河——偷渡是个糟的不能再糟的主意,它也是一种犯罪,作为一个警察,她对这个有着天然的抵触情绪,况且既然那些人能够用得上北方佬,掌握着大半个偷渡体系的“马索耶”说不定也是他们的合作伙伴。
“带你去我的工作的地方。”她的男友说。
杰西笑了起来:“你在什么地方工作?”他们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也有去工作的时候,但杰西一查,就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某个夜总会消遣——她以为自己会勃然大怒,但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就这么心平气和地假装对此一无所知。
“现在不能告诉你。”他飞快地回答:“但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能够给杰西提供最佳庇护的就只有机构了,他想,他最近得认真工作了,不然他们的“头儿”是不会轻易放他过关的。
不过在给机构干活之前。他还得先去忙掉自己的私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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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孩子。”半躺在床上的男人说,双重纱帘围住了整张床,马丁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类的轮廓,他听到的声音很怪。很含混,就像是说话的人不太愿意张嘴。
马丁从文件袋里倒出资料,照片用回形针夹在文件的最上面,这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好女孩儿,身体健康,眼睛明亮,皮肤不够白,但很光滑,没有雀斑。
“只是杀了她?”马丁问:“需要我强暴她吗?还是要把她烧成黑炭?”他满怀恶意地说。
纱帘后面的男人瑟缩了一下,马丁的话让他想起了火焰给他带来的痛楚:“不。只要杀死她就行了。”
“只要再加五十万,”马丁争取道,他现在有了个心爱的女人,他得多买很多东西:“你要砍掉她的四肢吗?”
“让她死就行。”男人说,一边按了召唤铃。马丁无可奈何地将照片和文件放回袋子里,放弃了加价的可能。
“给我三天时间,”马丁说“顶多三天。”
男人的秘书走了进来,他警惕地看着穿着一件手绘衬衫的马丁,像是在看着一只满身蛆虫的老鼠。
马丁挑衅地拉了拉自己的衬衫,只是他最近颇为喜爱的一件衣服。上面绘制着来自于一座岛国的春//宫图,颜色艳丽,设想大胆:“这叫做浮世绘——一群没有审美观的家伙。”他嘀咕道,从门缝中溜了出去。
“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你能在三天里给这个人寄去一笔钞票吗?”他的雇主说:“但不能让他知道钞票的来源。”
“您预备寄出多少呢?”
“三百万。”两百万是感谢他们养育了芬达。华顿两年,另外的一百万是他的歉意——因为就是他,他们才会失去他们的女儿。
秘书没有对他的做法提出任何质疑。在这个拥有数亿资产的雇主面前,他只需要谨慎与遵从。
华顿先生躺在床上,他的身体从内而外地变得滚烫,马丁的恶意把他带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夜晚——他的妻子不堪折磨,自杀了。而他活着,即便坐拥堪称天文数字的资产,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能见太阳,不能喝清水,不能跳舞,也不能和女人约会,他就连再拥有个孩子的可能都没了——他以为自己还有个女儿,那个小恶魔般的芬达。华顿,但就是这个面容可憎的年轻人给他带来了噩耗,他为之工作的机构在追踪“食尸鬼”的过程中,找到了她的尸体。
他的希望破灭了。
他曾经为了芬达。华顿给出三百万元的悬赏,他给了马丁一百万,作为报信的酬劳,剩下的他预备挂在“食尸鬼”的悬赏上,但马丁给他来了电话,他停止了行动,无论是谁也很难相信吧,机构会将悬赏者的名字秘密地卖给那些被悬赏者,马丁救了他的命,他想请马丁杀死安东尼。霍普金斯,但马丁很坦率地说,他的钱不够。
马丁就此和他断绝了联系,直到两年前,他在整理姑母留下的小屋时,在杂物堆积如山的阁楼上找到了一批古老的画作,全都是蒙克与毕加索的作品,它们通过了专家的一再鉴定,一共十四幅,在苏富比拍卖行,它们卖出了三点七五亿的高价。
他在拍卖成功的当晚就找到了马丁,幸好他没有变更电话号码,他再次提出了杀死安东尼。霍普金斯以及他儿子的要求,马丁没有拒绝,但他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动手:“他现在已经是个清白的人啦,”马丁说“想要和以前那样‘围捕’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得找机会。”他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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