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抱歉,因为前几章发出的比较匆忙。所以章节数有所错误和冲突,明天会请编辑帮忙修改,请诸位大人见谅。
撒沙抬起身体,双手按在盖子上。
毋庸置疑,别西卜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力气比同龄的男孩更大,奔跑的速度与持久力能够超越一个成年人,他的痊愈能力也很强,如果不是致命伤,他可以完全不需要医生;他继承了切加勒。比桑地的能力,在以往三年的实验与练习中,他能够随心所欲地扭曲与变形身体并在之后将它们如数复原,他也能够“吞噬”但仅限于例如葡萄酒、水之类的液体或是面包、米饭、奶酪之类柔软的东西,很简单,他只要伸出一根手指,搭在盘子边缘和杯口,那些美味的食物和饮料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殆尽,老安德里亚娜为此伤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脑筋,她以为自己已经老年痴呆症了,嚷嚷着要去看医生,还哭泣着向“唐”提出了辞呈,至此别西卜的小小恶作剧才终告一个段落,他一点都不希望老安德里亚娜离开他们。
令人失望的,别西卜似乎并不能像老比桑地那样轻而易举地吞下刀子和子弹,确切点说,任何金属、岩石、土壤、塑胶制品都不行——别西卜曾尝试着“吞”下一颗榛子,最后安东尼。霍普金斯不得不剖开他的腹部,好拿出那颗牢牢粘附在肝脏表面的坚果。
切加勒。比桑地和他的霍普金斯医生十分慎重地研究了这个问题,他们没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异能人类的研究于整个世界而言实在是太过浅薄了,他们没法弄明白别西卜这是能力尚未成熟还是能力发生了变异,就像撒沙。霍普金斯那样——唯一能明确的就是,在得到最为确定的成果之前,别西卜。比桑地必须停止使用“吞噬”的能力。这个消息算不上顶好。随之而来的另一个结果倒是不错,切加勒。比桑地在近几年里大概不会再想要孩子了。
其实别西卜的变形能力也远比不上他的父亲,他的变形是有限制的,譬如现在,他就没办法以他的变形能力脱离险境,水塔的盖子算不上完全的密封,但缝隙只有一英寸不到,在撒沙来到之前,别西卜就已经尝试过了,他能够将小臂伸出细缝。大臂不行,更别提脑袋了。
救生衣已经干瘪到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厚度,浸满水的衣物和鞋子把他往下扯。别西卜的耳朵里充满了水,他挣扎着抬起头,让鼻子露出水面,水波荡漾着,一会儿灌进来。一会儿溜出去。他的大脑命令手臂抬起来,双腿划动起来,它们动了,却迟缓的可怕,而且侵入他大脑的药物还在起作用,与撒沙的对话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他的眼睛睁不开,他渴望睡眠,即便死亡紧跟在后也顾不得了。
缝隙的宽度限制住了撒沙的视野。但他不用看也能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一个异常紧急的时刻。撒沙迅速地估算着带着钥匙的教师可能到达的时间,还有那根牢不可撼的铁棍他不能保证等待能让别西卜安然无恙。
“别西卜,”他说“清醒点。”
时隔数年,撒沙。霍普金斯依然记得自己曾经在巴别塔所使用过的力量。那个力量,呼啸而来。汹涌而去的力量,那种将所有人的思想与**控制在掌心之中的快感,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它能挽救别西卜的生命,但父亲不在他身边,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那扇门,打开那扇门后还能不能把它关上,他更不知道那扇门里将要溢出的力量会不会太多,多得让别西卜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帮帮我,父亲。”撒沙喃喃自语,他的手指搭在冰冷的盖子上,他的思想进入了一片迷蒙的白色雾气,他的脚踏不到实在的地面,他想要前行,后退,却找不到定点,他悬浮在虚无的空间里,上下不得。
***
安东尼。霍普金斯睁开了眼睛,一个亲切而急迫的声音唤醒了他,他摸索着胸前的挂坠,里面储存着撒沙。霍普金斯的照片与头发,月光从天窗照下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食尸鬼红褐色的眼珠子像是凝固了的血块,黑色的瞳孔正在飞速地变大。
***
撒沙。霍普金斯的思想被轻轻地拉动,一个线团咕噜噜地在他的前面转着,线团往前滚去,他的身体跟着往前走,他看到了那扇门,他抬起双手,抓住了把手,门扉纹丝不动。
另一双手覆盖在他的手上,那双手比他有力,比他大,门被打开了,耀眼的亮光溢了出来,比前一次更加强烈,撒沙觉得它就像是一把刀子,把他一分为二,然后从他分开的身体中奔流往前,一去不复返。他的温度、力量与生命似乎也随之而去。撒沙。霍普金斯无法控制地簌簌颤抖,那双手回过来,抱住他的身体。他所熟悉的嘴唇落下来,吻了吻他的眼睛、面颊与鼻子“你在畏惧它不,”那个同样熟悉的声音说:“你根本没必要畏惧它,它是你的力量,它属于你,它听从于你,你是它唯一的主人,唯一的控制者,它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哪怕一分一毫。”
“看,”那个声音继续说道“睁开眼睛,看。”
撒沙低下头,他看见了光的河流,温暖的光从他的身体里穿过,欢呼跳跃,喜不自胜,它们环绕着他,温顺而又乖巧,就像围绕着它们的牧者。
“关上门吧,已经足够了。”
撒沙的双手再一次抓紧了把手,依然停滞在那一端的光流发出哀鸣“啊,”撒沙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出来的。”声音消失了,他关上了门。
***
别西卜看到了光“别”他悲哀地咕哝:“我还没想要去天堂。”他拼命地调动着身体里或许还有的力量想要推拒它,却没有一点用处。光渗透进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变得暖洋洋的,他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有害的东西被驱逐出去,隐藏在血肉里的能力被唤醒,它们在血管与肌肉里驰骋,亟不可待地冲向外界。
盖子的缝隙间伸出了别西卜褐色的手指,手指瞬间变得扁平,它沿着盖子的下沿往外“流动”后面的东西几乎已看不出形状。只能说非常类似于一张深色的生比萨面饼或是融化的巧克力冰淇淋撒沙让开了一点位置“薄冰”在微风中摇晃着,搭住了梯子的顶端。它们逐渐糅合在了一起,两块凸起的地方动了动,打开了,别西卜的眼球在里面滚来滚去,紧接着出现的是鼻子。而后是嘴——白色的牙齿碰碰铁质栏杆,叮叮响,舌头从牙齿中间伸出来,舔了舔:“呼,”别西卜说:“撒沙,帮个忙。”
撒沙伸出手去。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一点力量,它流了过去,光溜溜一丝不挂的别西卜出现了——他啐了一口。骂了句最为低俗的脏话。
“谢了,兄弟。”他说,倾过脸去,给了撒沙一个响亮的吻。
别西卜俯下身体,去检查那把盖子上的锁。他注意到那根别在锁扣上的铁棍是被重物敲击过的,它弯曲的厉害。这样就算管理员带来了钥匙也没办法在一时半会打开盖子。
他握住那根铁棍,手臂突然变得柔软——柔软到在铁棍上绕了好几个圈,就算让大力士来也未必能在一时半会间拔下来的铁棍被一下子拉了出来,别西卜没有停手,铁棍被他插进了盖子的缝隙,碰的一声,像是打开了一个汽水瓶盖。
别西卜掀开盖子,水波荡漾,他的整套衣裤连同那个已经彻底失效的救生衣飘荡在里面,他跳下去,捞起衣服穿上,还有救生衣。
水塔下传来喊声,有人打开了灯,跑上了楼。
一个脑袋率先出现在通往水塔的小铁梯上,白色的胡子和头发非常显眼,他瞪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上帝,这儿发生了些什么?”
“如您所见,”撒沙说:“我救了我的朋友。”
***
整件事情被归结为意外。一起不慎超出常规的恶作剧——没人想到救生衣会漏气,他们只是想让新成员享受一下水塔的清凉与安谧,只是几个小时,他顶多只会得上感冒。
橄榄球队的老队员们得到了一张违规单,夹在他们的成绩单里,他们今后申请大学会因此受到影响,另外他们被扣除了今年的学分。但仅此而已。
道格拉斯医生以为自己会看到两张愤怒的脸,他失望了,不管是别西卜还是撒沙都没表露出什么,尤其是脸上,他们只是显得非常疲惫,窝在自己的套间里,一连休息了好几天——校方当然同意,色内克先生告诉他们,他们的学分不会因此被扣除,各科目的教师也会设法在合适的时间帮他们补回这段时间落下的课程。
别西卜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给了艾弗里一拳,艾弗里被打掉了牙齿。
“那瓶啤酒是他给我的。”别西卜说。密封的,但里面有药,否则他也不会那么乖顺地被人丢进水塔里。
“你我确实疏忽了。”
“所以只是一拳。”别西卜说:“对不该付出信任的人放松警惕,我最起码得为此负上百分之九十的责任活见鬼,你觉得我们能设法隐瞒下这件事情吗?切加勒会活活笑死的。”
“我想你的父亲没那么脆弱,”撒沙说:“没关系,我们可以设法挽回点损失嗯,我是说,让这件事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糟糕。”他也不希望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但这不可能,小霍普金斯想象了一下自己将要面对的哦,真该死。
***
别西卜在两周后恢复了训练,第一次冲撞训练里,他撞断了两个人的肋骨,又不小心压断了某人的小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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