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1】
“小玉, 你确定他说的是提亲?!”
方竹清双手一拍桌子,急的面脸通红, 两个小腮帮子因为激动鼓的圆圆的,人也差点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嗯, 还请了媒婆来,应当不会有错,”小玉也是震惊不已,又有些替方竹清担忧,小姐喜欢的是韩掌柜,怎的这时候有人来提亲!犹豫片刻才接着开口,“那人还说什么, 仰慕小姐多时, 自多禄镇一别后,心中挂念不已…”
什么多禄镇一别…方竹清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她上次去多禄镇,那不是三个月前吗?
对了!三个月前, 她确实因为闲的无聊去了府殷的赠饮会, 最后还被人给赶了出来!
今日来提亲的,不会就是那一日从酒楼跟出来找她的那个乔公子吧?方竹清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事儿自己可是被桶13叭⌒a撕镁谩
方越沉着脸在一旁默不作声,原以为又是府殷趁自己不在耍的什么诡计,直到听到小玉最后一句话才恍然大悟,抬着眸子瞥了方竹清一眼,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 语气说不清是无奈还是责怪,
“你自己说说,三个月前去多禄镇又做了什么好事,竟招惹上府殷的人。”
“我…我什么也没做!大哥你可不能信他的话!”
方竹清急的直摇头,心中将乔安寅骂了几百遍,猜想这人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自己那日明明是去找麻烦,他不怨恨自己不说,竟还来提亲!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现在就怕方越一冲动答应这门婚事,方竹清只能一口咬定不认识乔安寅,她不信大哥还能逼着她出嫁,
“这婚事我可绝对不答应!”
嘴还挺严实,现在倒知道怕了,怎么在外调皮捣蛋的时候就不知道想想后果,方越叹口气摆摆头,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拍打着,见方竹清怎么也不肯说,他也只得放弃,心中默默感叹竹清也是好本事,竟让府殷的小公子亲自上门提亲。
“这桩亲事自是不能同意,府殷与筠阳关系暧昧,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损害天客的事儿,现在居然还敢来提亲,当真是好大的脸!只不过…”
可怜的乔安寅,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方家兄妹划进了黑名单,依旧在外面苦苦等着见方竹清一面。
“不过什么?”好不容易得到满意的答复,方越一句话又让方竹清的心提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连气都不敢出。
“这次倒是个好机会。”方越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丝精光,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看的方竹清心中渗得慌,每次她大哥露出这个笑容,那就是有人要倒霉了,“二八年华,却是可以出嫁了。”
“大哥,你…我不嫁!”方竹清急了,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又变卦了呢!
“谁说让你嫁给外面那位,我是说…韩君,如何?”
方越的意思很明显,经过前几日观察,他自然也看出了韩君与竹清二人关系虽暧昧,却步步皆是竹清在主动,韩君态度模糊,实在看不出她是否有意与竹清在一起。
且不说竹清是女子,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这般主动已经很难得了,这一次的确可以借提亲这件事,来刺激一下韩君,看看她的反应,若是真对竹清没有情意,也好让她看清,不必像现在这样苦苦单恋。
想来这也是他这个傻妹妹第一次这般喜欢一个人,若真被拒绝了,必是又要难过的一段时间了。
方越心中默默盘算,既是竹清看上的人,他这个大哥定要替她将人“拐”到手,不管是用什么办法,等二人成亲了,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培养不出感情?
原以为自己这个如意算盘打的好,方越心中颇有些得意,却半天没有听到回应,抬头向对面看过去,只见方竹清微微低下头,原本正经的小脸突然敛住了严肃,显出一些美妙绝伦的向往,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双手搭在桌上不安的来回蹭着,踟蹰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居然带了一丝颤动,内心显然十分紧张,
“大哥,你…你又想做些什么?”
“自然是想替你寻个好夫家,你不是看上韩君了?大哥瞧她也甚是满意,这次正好可以借提亲的事去试探一番,若她也有意,且叫她来提亲,正好拒了外面那位。”
方越说的理所当然,心中将韩君各种反应都猜测了一遍,若她对竹清有意则最好,若是无意…那就别怪他要用些特殊的法子了,毕竟在这多福镇上,他方越身为第一酒楼天客的当家,多少还是有些能力的。
“这,这要如何试探?”
方竹清有些不好意思,手中方帕被捏的不成型,红着脸压低声音问到。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与韩君关系确实比从前更进一步,但方竹清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笃定韩君对她有意,忧的是有多少“意”却不清楚,若是这“意”不及她对韩君的千分之一又有何用!
说到底,她其实也想知道韩君现在是个什么态度,明明喜欢自己,却偏偏不肯说!这是要急死她麽!
方越心中已经想好万全之策,定要促成竹清与韩君这桩婚事,让她嫁得如意郎君,自己也可以完成方家老父的遗愿。
“这个交给大哥便好,这几日你就在家中等着,别出门了,我担心府殷那人找麻烦。”
“嗯。”
方竹清并不知方越心中打算,乖巧的点点头,只当他要将乔安寅来提亲的事告诉韩君,当下也就没有阻止。
兄妹二人在后院各有各的心思,大堂中的乔安寅却是吃了一肚子灰,任他和媒婆怎么劝说,文叔都不肯请方竹清出来,说是身体抱恙不适,不宜见客,就连提亲的事也被婉拒,要他等方越回了再来。
来之前他也打听过,方越这次去了皇城,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回不来,难道这段时间他只能忍着不见竹清麽!
媒婆站在一旁急出了汗,掏出手帕在脸上擦了又擦,什么好话都说尽了也没有用,只能暗地里朝乔安寅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办法了。
“乔公子,提亲这事我们家少爷不在,咱这些下人可不敢做主,您请回吧!”
一个头发全白的精干老者拦在乔安寅身前,生怕他趁自己不注意就冲了进去。
“就算方少爷不在,也该让方小姐出来见见咱们乔公子,万一小姐同意呢!”
媒婆依旧站在一旁咄咄逼人。
“行了,既然文叔都这么说了,今日就暂且离开,我在府外不远处寻了个房子,过几日再来找方小姐,可一定要让我见着她。”
许是想留下一个好印象,乔安寅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好,文叔说什么也不反驳,连连点头,暗地里打定主意要在镇上待到方越回来那一日,将这桩亲事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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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伊人思君君不知~”
“郎随月芒向天涯~”
君酒坊酒窖,韩君正带着小四研制新酒,清水,玫瑰露,天衍香露,花叶菇…各种材料整整齐齐摆在桌上,韩君手中握着一个小酒坛,正在测定各种材料的分量应是多少,偶尔往酒垆中看一眼,神情无比专注。
外面的酿酒的器具自是比不得宫中,实在是简陋的过头了,就连最基本的酒量子都寻不到,叫韩君难以确定各种材料的比例,全都要凭感觉来,难度更是大了不少,韩君眉头皱了皱,手下一抖,玫瑰露又是多洒了两滴。
再次失败。
酿酒确实是件费心神的事,尤其是研制新酒,数不清失败多少次了,韩君叹口气将手中的酒坛放下,形神疲惫,却不见她丧气。
小四在一旁看的认真,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突然看到韩君停了下来,急急出了声询问,
“掌柜的,如何?这次可行了?”
见小伙计比自己倒还紧张,韩君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酿酒哪能说成就成的?
“还是不够好,”
韩君摇了摇头,带着小四往外走,心下倒有些奇怪方竹清这几日竟不曾来找自己,莫不是又被方大哥给关禁闭了?想到这对欢乐的兄妹,心情似乎也好了些。
“对了,你方才哼的是何调?伊人思君君不知,郎随月芒向天涯~词倒是不错,不过这是思念情郎的女子唱的吧。”
小四听到韩君这话,也不觉得羞愧,反而嘿嘿笑了两声,给她解释了起来,
“掌柜的可别笑我,家中小妹这几日常常哼唱,我听着听着也就学会了。”
“啧,小妹这是思春了。”
爱情,对她们来说应是世上最美的事吧。
韩君抬步往门口走去,望着门口稀稀疏疏的人群,脸上带了些笑意,不知怎的,她又想起方竹清了。
说不定小姑娘也在躲在哪里偷偷唱这首歌呢。
主仆二人正静静的站在酒坊门口,生意虽是惨淡,但二人脸上皆是悠闲的紧,丝毫不担心。
……
东街的方家,今日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依旧是不死心的乔安寅,竟连续几天带着同一批人,又来提亲了!只是媒婆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方越被他扰的烦了,次次打发文叔去应付,自己干脆躲进了花圃不出来,心中却忍不住笑到,这乔小公子还是个痴情种,俊眉一挑,发现机会来了。
大腿一迈,方越几步便从花圃中跨了出来,径直朝着方竹清的房间而去,还未走进她的小院子便看到小玉挺着身子站的直直的,守在房门口伺候着。
竹清这几日倒是乖,安静待在房间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方越透过窗户往房内瞟了一眼,只见方竹清正低着头,弓着身子,一只手拿着针线,一只手捏着香囊,不知在绣些什么,脸上一片苦恼,似乎是绣错了,赌气似得将香囊一把扔在桌上,片刻后又垂丧着脸捡起来重新绣。
方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咋舌,爱情的力量真伟大,竟能让一个人改变至此,竹清从前可是从来不碰这些的,再接下来,是不是该学习下厨了?
只是这样想着,方越心里便觉得不可思议。
日后若是有人愿意为他做出这样的改变,他定会感动的。
“咳咳。”
站在小院门口轻轻咳了一声,小玉伸过头向外张望,一眼便看到方越,原以为他是来找方竹清,正准备敲门进去叫人,却见他摆了摆手,这才会意,收慢脚下的步子走了过去。
“小姐这几日在房间绣什么呢?这么认真?”
“回禀大少爷,小姐说韩掌柜常常要去西苑寻花料,香囊都用来装花了,想亲自绣一个赠与她。”
想起方竹清让自己教她刺绣时那副模样,直到现在小玉还是不敢相信。
“果然,”方越了然,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妹妹,现在心里就光想着韩君了,“我看竹清也不需要人伺候,你替我出去办件事。”
小玉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去君酒坊将韩君找来,就说——府殷的人带人来方家找麻烦,对了,这事可别告诉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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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韩君正与小四在门口休息,只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冲冲的往君酒坊而来,走近才发现是满脸焦急的小玉,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韩君认识小玉,知道她是竹清的贴身侍女,见她这幅模样也有些紧张,赶紧将人迎了进来。
小玉喘口气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暗中却在偷偷观察韩君的反应。
“什么?府殷的人去方家找麻烦?!”
韩君心下一急,就连语气都急促了起来,两道秀眉蹙成一团,眼中担忧不言而喻,掌心居然沁出了冷汗,来不及追究小玉话中的漏洞。
“嗯,带了好些人,少爷不便出面,便让奴婢来找韩掌柜。”
“竹清…她没事吧?”
方大哥不便出面,能管事的也只有竹清了,想到她那直爽的性子韩君只觉不妙。
“小姐被我们拦在房间…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嗯,但愿别出事。”
韩君简单给小四叮嘱了几句,让他守好酒坊便跟着小玉去了方家,一路上都问个不停,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倒是将小玉为难住了,不知要如何搪塞过去,只好支支吾吾乱编两句糊弄过去,心中盼着早些到方家才好。
方越有意要让韩君知道乔家来提亲的事,特意吩咐小玉要带她从大堂进来,所以当韩君看到那满满当当好几箱的彩礼和十几个下人的时候,总算反应过来。
这不是来提亲的麽?
不知怎的她心中莫名有些生气,像是被攫住了一般,心塞的难受,嘴唇抿的紧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那些彩礼只想全都扔出去 。
聪慧如她,如何猜不到方越的意思。
“竟是来提亲的么?”
韩君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小玉见她停了下来,站在旁边看着也着急,心说你要是喜欢小姐就说呀!再不说就晚了!可等了半天韩君还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韩掌柜,咱们进去吧。”
意识不知飘去了哪里,韩君跟在小玉身后,一路恍恍惚惚,直到看见方越眼中才恢复一丝清明。
“方大哥,府殷的人今日是来提亲的?”
“没错。”方越点点头,脸色一片凝重。
“那方大哥将我骗来是作何?这事不是应当由竹清来决定么?”韩君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知道方家需要自己给出一个答复,不可再拖着竹清。
往日与竹清相处的画面浮上眼前,韩君亦是难受,一口郁气涌上心头,脚下的步子都晃了晃,她又何尝不想光明正大的来方家提亲,只可惜她是女子,若是被方大哥和竹清知道了,恐怕躲着自己都来不及吧?
“她自是不肯,但我觉得这桩亲事倒是不错,乔家开出条件,若是这亲事成了,愿意帮助天客揭发筠阳的恶行,这对酒楼可是好的很。”
方越听不到想要的答案,见韩君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乎,也顾不得什么就开始乱编乱造了,为了方竹清,他宁愿把自己说成是个利益小人。
“这怎么行!”韩君哑然,满脸不可置信,方大哥怎的变成这种为了利益牺牲妹妹婚姻的人了!
“如何不行?竹清今年十六,也确实该出嫁了,这乔家小少爷长的一表人才,论身份与竹清也是门当户对,岂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竹清不肯,又怎么能同意这桩亲事?!”韩君心中更是生气,精致的脸庞彻底沉了下来,看向方越的眼神也完全变了。
什么亲情,终究还是抵不过利益!
“这件事自然不能光看竹清的意思...”方越心中暗暗叫苦,韩君鄙夷的眼光看的他都有些惭愧,这一次是彻底变成坏人了。
“真是替竹清可怜!”
韩君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气的直接从后门离开,任方越在原地怎么叫她都不回头。
有戏!
方越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脸上露出一个颇有兴味的笑容,韩君到底在怕什么?这幅反应分明是不希望竹清嫁到乔家,却又偏偏不肯开口表明心意,当真是奇怪。
不如...就让他来帮帮二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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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且说韩君此番真的被气得不轻,先不说有人来方家提亲就让她心塞至极,方越对亲事的态度更是让她怒意丛生,从前也想过,她与竹清是有缘无分,并未考虑过两人的未来,只想好好珍惜眼前这段时光,谁知现在居然有人来提亲!若是提亲的人是竹清喜欢的人就罢了,她也可以安心退出,现在这桩亲事,很明显是为了利益而来的!
今日方越的意思她也懂,是希望自己能坦白心意与竹清在一起,可一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韩君脚下似乎就出现一块参天巨石,将她拦在原地,一步都走不得。
事情如何变成现在这样了?
一连几天都被提亲的事纠结折磨,韩君的心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又怪自己又怪方越,想知道方家现在如何了,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去探听这件事,真真是叫她心烦气躁,研制新酒都时常出神,连小四都发现了,
“掌柜的,这几日您怎么了?自从去了方家,您就有些不同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没事,”韩君摇摇头,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白色瓷瓶打了开来,看都没看就要往酒坛里倒,幸亏被小四出声阻止,
“掌柜的,这是青稞散,不是玫瑰露...可别倒错了。”
竟是连青稞散与玫瑰露都分不清了,这还叫没事,小四心中暗暗吐槽,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韩君心情不好也不敢继续问,转过身去了柜子里给她找玫瑰露,翻了半天还是没找到,上次掌柜的不是买了很多么?怎么一瓶都不见了?
“店里的玫瑰露没有了,我那小院子里还剩几瓶,就在房间桌子上,你去替我取过来。”
将手中的材料全部放下,韩君伸手抚额,只觉满心疲惫,想自己待会儿,便打发了小四出去取东西。
与此同时,方越请来的数十个木匠师傅正扛着工具往韩君那小院子去,带头的那个一进院子就拿出了方越提前给他的图纸,研究片刻之后就直接开始分配任务了。
“你们两,去把东墙拆了。”
“剩下的,把那两间房给拆了。”
说话的师傅伸手一指,就是右边那两间没住人的小房间,得到指令的木匠们也不含糊,扛起锄头就开始砰砰砰的动手了,一边拆还一边闲聊,猜想这是哪家的人惹到了方家,竟是要将整个院子都拆掉,只剩下一间房。
一行人正是干的热火朝天之际,小四还在老远就被这拆房子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蹬蹬蹬脚下生风几步就跑了过去,钻进院子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谁叫你们来拆房子的?”
东墙拆的很干净,另外两间屋子还没拆完。
小四都快急哭了,心中同情韩君怎么这么倒霉,一个人来到多福镇,开个酒坊差点倒闭,现在又是惹上什么恶人,竟是将她的房子都给拆了!
什么世道!
“你又是什么人?我们拆房子是受人所托,你也管不着!”
带头的师傅也是个横脾气,直接来到小四面前与他对峙,说话也是理直气壮,一点不见拆人房子的惭愧感。
“好呀!拆人房子你还有理了!你说说,谁让你来的!我倒要去和我们掌柜的说!”
“那就告诉你,是方家大小姐让我们来的,知道了就赶紧走,别妨碍我们。”
那人说完就懒得再搭理小四,继续指挥其他人干活,一旁的小四被他一番话震惊,心说方家大小姐?这怎么可能?她与掌柜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还常常来酒坊...
不管了,先去找掌柜的!
又是一阵风飘过,小四早就忘了来小院的任务,连玫瑰露都忘了拿就直接离开,担心掌柜的再不来这房子就要被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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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君还没安静片刻,便见小四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脸的惊慌失措,看看他手中也是什么都没有,心下便有些奇怪,正欲开口询问,就听到小四爆发出一阵叫声,
“掌柜的,东墙被人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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