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可怕吗?鸣花摸了摸侧脸:明明平时的评价也算美人。“你、你好,我是京雀楼的老板,”鸣花没疑惑多久,女性老板就气喘吁吁地迎上来,笑容讨好,“辛苦了,要不要先喝杯茶?”
“不必。”为什么你们都战战兢兢的?鸣花和善,“我是来找芥川先生的,现在方便吗?”
“这、这位小姐,听我一句劝!”京雀楼老板一身冷汗,“男人寻花问柳不是大事!你看,你如此娴雅动人,就、就算芥川先生一时被外界迷惑,肯定也会浪子回头!”
“……?”你在说什么?鸣花哭笑不得,“您可能误会了。”
我没误会!别想骗我!那些来找丈夫的小姐、夫人,都自称助理!
京雀楼老板讪笑:“芥川先生应该是第一次来花街……是好男人啊!”
我不赞同。阿杏到访花街也只是看歌舞伎演出。阿杏是世上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鸣花在心中反驳,开口耐心:“我真的是助理。”
你觉得自己像助理吗!怎么看都是富贵人家聘来供着、漂亮端庄的未婚妻!
京雀楼老板推诿:“毕竟是客人隐私,就算我们也不好透露,哈、哈哈哈!”
不太好交流呢。鸣花苦恼。
在花街工作,还成为花楼能主事的老板,她必然有自己的原则和逻辑;而且,老板似乎经历了很多类似的事,短时间无法靠语言改变她的想法。
就算如此。娴雅的少女从挎包中掏出转轮手.枪,微微一笑:也不是没有办法。
——以少女为中心,整个花楼门口被按了静音键。
“我是芥川先生的助理,”在一众惊恐慌乱的目光中,和服少女拨动转轮。
清脆咔哒一声中,鸣花笑容婉婉,“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京雀楼老板呆滞半晌,颤抖点头。
另一边,装潢奢靡烂漫的雅间内,也并不如想象般一派醉酒笙歌、歌舞升平。
苍白病弱的狂犬先生跪坐于花纹旖旎的屏风前,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酒杯边缘,神情不耐。扔在榻榻米上的风衣外套扭动着化为黑兽罗生门,好奇地东摸西凑。
芥川发自内心怀疑,立原那个花言巧语的狗在骗他。
昨天下班之前,十人长青年信誓旦旦保证:大部分普通女孩都拉不下脸去花楼,更别提在花楼里跟寻欢作乐的男人心平气和说话。
芥川表示异议并拿小银举例,立原表示‘你扪心自问,银是普通女孩吗?’。
……其中争执的长篇大论不再赘述。
总而言之,考虑到可以相对稳妥地逼退大小姐,从根源甩掉巨大的麻烦,接盘龙之介先生觉得,应该没什么是他不能忍的。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年轻了——世上多得是他不能忍的。
芥川扫一眼缩在角落的舞伎,烦躁呵斥:“不要哭了,很吵。”
哭什么哭!意义不明地扭动,还晃悠悠扑进我怀里、扯我衣服的人不是你吗?!
给我拿出挑衅狂犬的勇气!混蛋!理论上该感到不平的人是我!
见色起意、差点没命的舞伎颤抖着‘嘤’一声,抱着歌伎和琴师小姐妹哭唧唧往角落缩。
“……”我要在这里呆一上午?芥川扪心自问:值得吗?为了那个女人?她配吗?
闻着令人作呕的香粉气息,喝着寡淡无味的花哨酒水,被胆小如鼠、样貌丑陋的女人盯着,坐在恶心的、充斥靡靡气息的房间里,一直呆到那个女人过来?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病弱青年感受到了巨大的费解和愤怒。
强压下心中的燥郁,芥川决定至少把花了钱的表演看完:“喂,你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抱作一团的女孩们就大难临头般乱糟糟地哭了起来——
这客人太可怕了!看起来清秀斯文,外套却会变成黑色的怪物!一口咬断了三味线!
……杀了她们吧。芥川的理性之弦岌岌可危:我喜欢安静的世界。
“打扰了。”轻重恰好的敲门声响起,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纸拉门上,声音悦耳清朗,“请问是芥川先生吗?我受人所托,前来向您问好。”
立原提到的‘振袖新造’?芥川拉回理智,冷淡的声线压抑着怒气:“进。”
虽然在经营模式上有所改进,但对于新造们的培养,京雀楼还是遵从旧例。
花楼中地位最高、最受欢迎、盈利最多的女孩,正式待客后即为花魁;还未正式待客、作为未来花魁被悉心培养的女孩,即为振袖新造。振袖新造平时跟随花楼中的老师学习各种技艺,也会跟随现役花魁进行待客方面的修习;偶尔作为歌舞伎出场表演,在锻炼自身的同时提前打响名气。
——作为发育健康、有正常审美需求的优质男性(立原自称),立原道造向芥川推荐花楼的同时,为表示对直属上司的尊重爱戴,还特意为他预约了一位有空闲的振袖新造。
身形窈窕的少女拉开纸门,随着起身抬头的动作,娴雅美丽的面容展现在芥川面前。
“您好,”穿锈红叠纹和服的少女端庄跪坐,笑容徐徐,“冒昧问好,我是……”
“无所谓。”芥川打断——他现在很烦躁,烦躁到想咳嗽和呕吐,“弹个曲子。”钱不能浪费。
靠威逼利诱进门的鸣花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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