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鸣花熟练地报出假年龄,“冬天出生。”
还很小啊。濑婆婆干巴巴‘哦’了声,把扎好的肉和骨头一起递过去:“你走吧。”
“谢谢婆婆。”杏色和服的少女接过草绳,入手一愣,“濑婆婆,是不是称错了?”
虽然平时濑婆婆也会悄悄偏爱她……可这已经是两份肉的重量了,真的没问题吗?
“小孩子不要问来问去!”濑婆婆板着脸,“快走!”
其实我可比婆婆大多了。鸣花眨眨眼,没有深究:可能是今天开心。下次给婆婆带点心好了。
谣言的准新娘开开心心拎着肉回家,甚至向炼狱杏寿郎一本正经地炫耀:“今天吃蒜香里脊哦。濑婆婆多送给我一份肉,婆婆一直对我很好呢。”
“嗯!”在院子里做复健练习的青年认真赞同,“邻居们对鸣花都是大好评!”
暗搓搓炫耀是一回事,被喜欢的人认真夸奖是另外一回事。鸣花羞赧:“是吗?”
炼狱杏寿郎笑:“我也很喜欢鸣花。”
这、这是在告白吗?……好吧,应该不是。请不要一脸无辜地说让人害羞的话!
懵了一瞬,和服少女气鼓鼓扔下一句‘我去做饭’,头也不回地跑进厨房。
徒留谣言的准新郎茫然半晌,迟钝地反思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就像鸣花所畅想的一样,炼狱杏寿郎是一位优秀可靠的年轻男性:样貌英俊,体格健硕,性格乐观开朗、积极向上,是个笑容感染力极强的率直小太阳。
小太阳啊……鸣花若有所思:说起来,理论上鬼是不能晒太阳的。
尽管拥有不死不灭的身体,哪怕致命伤也能很快恢复,还拥有名为‘血鬼术’的独特能力;
但同时,鬼不能沐浴阳光,不能靠近紫藤花,被鬼杀队特殊材质的日轮刀砍断脖子,就会丧命。
羽二重鸣花把手伸到窗边。清晨的阳光随着鸟雀啼鸣跃进窗框,形成一道朦胧倾斜的光路,像花魁最昂贵的纱衣般,好奇地落在少女手心。
真的没关系呢。鸣花翻转手掌,依然觉得神奇:她可能是世上唯一一只不畏惧阳光的鬼。
“鸣花,需要帮忙吗?”锻炼完毕的炼狱杏寿郎放下毛巾,站在厨房门口问道。
“不用。还有,请炼狱先生不要进来。”鸣花回神,冷酷无情。
炼狱杏寿郎讪讪:“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才可怕啊。鸣花想叹气:她一直以为所谓的‘厨房杀手’只是个调侃,直到遇见了炼狱杏寿郎,才不得不承认,这果然是个‘存在即合理’的世界。
青年老实站在厨房门口:“说起来,我准备出去找个工作。不能一直麻烦鸣花。”
羽二重鸣花愣了愣:“没有麻烦。京极屋付给琴师的薪金很高,客人偶尔也会打赏。”
不然,光是炼狱先生的饭量就能吃垮一个小富之家。
“我毕竟是男人,”炼狱杏寿郎开朗地笑,“请让我帮忙!”
挽着袖子站在灶台前的和服少女没有吭声,默默把做好的里脊装盘,给煮汤的小炉子加了两块木炭。
炼狱杏寿郎困惑:“鸣花?你很为难吗?对不起。”
“对不起。”鸣花双手交握,难过地低下头,“对不起,阿杏。”
青年的眼睛微微一亮,大步走到鸣花身边,撑着膝盖从下向上看她的脸:“为什么这么说?鸣花救了我,还一直守在我身边。”
“但是,你已经是‘鬼’了。”鸣花喃喃,“你会杀了我吗?”
炼狱杏寿郎:“不会。因为鸣花没有伤害过别人。”
“那你会自杀吗?”鸣花更难过,“我知道,你们最讨厌鬼了。”
炼狱杏寿郎:“不会!因为约好了要和鸣花结婚啊!”
“就算你现在这么说,以后也……哎?”鸣花呆呆地看向他。
炼狱杏寿郎:“我们不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吗?鸣花后悔了?”
“怎、怎么可能!”鸣花赶紧否认,“但、但是你是我悄悄捡回来的……”
这种情况,说是骗婚也不为过啊!会被炼狱先生的家人辱骂指责的那种!
“唔,确实有这个问题。”炼狱杏寿郎摸着下巴思索,“那就去见父亲吧,他应该会同意的。”
羽二重鸣花:“啊?”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吗?
“别担心,”炼狱杏寿郎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他是个差脾气的怪大叔,但对我们兄弟两人还不错。啊,顺带一提,我还有个弟弟,炼狱千寿郎。千寿郎是很懂事的孩子!”
“这样吗?”鸣花无意识被带走了话题。
“我们吃饭吧!”青年笑容灿烂,“砂锅在咕噜咕噜地叫呢。鸣花你饿了吗?”
忏悔大会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热情洋溢的开饭号角。
我没饿。看得出来你饿了。鸣花认命蹲下:“它很烫,请不要动。我看看……”
和炼狱杏寿郎一起吃饭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无论作为厨师,还是单纯共食。
炼狱吃饭的姿态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有朝气,却又不至于霸道粗鲁;他从不吝啬对食物的珍惜和赞美,大开大合进食的间隙,还能空出嘴来认真夸奖两句。
简而言之,就是吃得特别、特别香。
羽二重鸣花想了想,决定认真讨论一下之前的话题:“炼狱先生,本月内你最好不要出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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