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没想到剧情片会变成搞笑片。
——当然我也没想到。
“啊!”队里忽然有个人和我的视线对上了,吓得一个腿软坐到地上,抬手颤巍巍指向我,“它……它回来了!它回来了!完蛋了……这下好了,我们都要死!都要死!”
一瞬间,那群被强制召集来的二三级术师乱作一团,逃的逃窜的窜,鞋子都飞掉了好几只。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我:?
不是?你们不是要来讨伐我的吗?
……实话实说,我很乐意配合你们做戏的啊!
我都想好剧本了,一路上都在反复推演我的台词和表情细节,这样下去我脑海里那连镜头角度和什么时候慢镜头都推敲好了的心血不就浪费了吗?
我难过得要命。
——本来,我觉得反正一切都将会被重置 ,没人会记得,所以打算放飞自我爽一把。
场面一定要大、情感一定要充沛、还要充满着矛盾无解的拉扯。
这种大开大合恢弘壮阔的结尾才是精品爆米花电影的精髓!
我是这么设计剧情的:
被冠冕堂皇的正义诬陷而抛弃的我想见朋友最后一面,我安静地潜入那带给我无限美好回忆的学校,结果却被“正义之师”围攻,除了我的朋友,所有人都对我刀剑相向、咬牙切齿地要我去死、大声咒骂我是一切罪恶的源泉,他们浑然不知自己的嘴脸才是超越咒之丑恶的人之丑恶。
在一声声的质询下,我痛苦万分,说自己只是想要所有人都幸福快乐啊!然而世界的恶意还是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当然这里为了表现我的心境,需要让天气晴转多云然后转雷电暴雨。
于是她抬头喃喃问:“五条老师……我有些困惑……”,这里一定要表现出那种柔弱少女的无助彷徨、那种“明明是魔神啊却还是有这么一颗敏感脆弱的心灵啊!”的反差感,尤其是这时候我一定要站在一个非常广阔的场地里,这样会显得我特别渺小可怜,但五条悟会回答什么我没设计因为感觉设计了也没用。
他是个戏霸,会崩剧情,我管不住。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不会说什么“呀那你去死吧”这种话,再怎么说这家伙骨子里还是对世界挺温柔的家伙,他会尽他所能地拯救目光所及之人,也因为自己青春的遗憾,会在学生陷入精神解离危机时用自己的方法伸手去拉一把。
宏观上来看,“我”的降临无一例外都是在五条悟成熟期,那是在他拥有了自己的理性与正确后。
“我”曾经的所有的无意识选择并不是五条悟指哪打哪,而是我宏观意志对基于五条悟善恶观与灵魂的解析复现。
之前每一次我做出最终选择后六眼都活不太长,并不完全是因为爱的缘故。而是他终将意识到,爱人的“死亡”本质上是他的选择。这是无解的题。
无意识“我”对仲裁人的选择,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偶然的必然。
而这一次,或许就是给不曾成为“爱人”的我们一次在理智分析情景下重置的机会——也是一次或早或晚但终将到来的偶然。
当然这些是我对剧本的备注分析,毕竟好演员首先要做的就是对剧本进行分析嘛。总之,在五条悟和我针对“困惑”这一议题的对话后,剧情将进入我的“人设升华”阶段。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这是这一阶段的核心。
之前的我不是在困惑嘛:我明明想要的是无私的大爱,但这些人却因为自己的私欲与恐惧对善良的我横加压迫,那我还要这样一心赤忱地爱这个世界吗?
对五条悟来说,我这困惑显然会让他dna疯狂乱动。
这个时候,场景需要有一些变化。
要有“这家伙要崩坏了啊”的暗示感,所以我打算放出一些具有压迫感的咒力,再在暴雨中引入狂风,此处狂风还有一个意义,就是有“吹散阴霾重见光明”的力量,也就是说虽然看起来很压抑,但也是契机,是为后面我的“转变”埋下的情景伏笔。
可以想象一下那个场景——狂风暴雨雷鸣闪电,在空旷的天地间,被众人所指的少女身形羸弱、又哭又笑,仿佛要倒下、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身上破体而出。
这时dna乱动的五条悟肯定会搭话的,我找个机会开始切入走马灯情节。
如果咒力完全消失,这世界会变得更好吗?显然不会。
咒是人类负面情绪与丑恶之类的具象化,可如果不具象化,世界上的负面情绪与恶意就会消失不见吗?显然,它们终将会以另一种方式回馈给人类。
——但我想起我第一轮“预知”的未来:爱美的野蔷薇半边脸被扭曲变形,勇于抗争的真希化作煞神满身烧痕,面对日车的有罪审判时、明知会输却还是答出“没错、是我杀的”的虎杖悠仁……还有很多很多的已发生与将发生。
就我自己而言。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不关心人类存亡、不关心是非对错,仲裁人的喜悲是我的喜悲、仲裁人的对错是我的对错。而如今,脱开仲裁人不谈,我也想要我旅行中结识的“朋友”能有更加美好的人生。因此如果没有咒力,他们最起码有可能会拥有一个完整的青春与幸福的未来。六眼的过去与未来也不会再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宿命而被永恒地绑定,一次次地重复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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