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光珠本来想安慰徒述斐几句,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前几天接到的消息,忍不住低头抿了抿唇才开口:“刘肃在湘地已经一年多了,前天跟我说,湘地的军改需要支持,希望湘地的商行能帮忙周转。他用湘地未来五年的税收作抵押。”
徒述斐都气笑了:“他一个文官,掺和军改的事情做什么?”说完之后自己又想起来了,“哦,对了!和他搭班子的也是太子哥的人。好像是勋贵出身,只是不受家里待见,连死活都不管的那种是吧!太子哥怎么总能找到这种人呢?”
这几年徒述斐需要的人手多了,太子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供应人手。
这些来了徒述斐手底下工作,徒述斐这个作顶头上司的总不能不知道底细,便让张扁担他们查了查。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勋贵人家的家事,精彩程度一点儿也不逊色于文官——哪一家的事情拿出来,都够写一本<a href="
https:///tuijian/zhaidouwen/" target="_blank">宅斗小说的。
一想到张扁担,徒述斐又想起些事情来,想让人去喊张扁担来。
结果才抬手,话说了一半,石光珠就把徒述斐给按住了:“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而且张扁担都娶了老婆了,大半夜的你喊他,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行,那我明早再找他说。”徒述斐一想也是,让等着传话的小内监下去休息去了。
等小内监走了,徒述斐才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困劲儿终于上来了,推着石光珠往内室走去,手还不安分的摩挲着石光珠的腰。
等到了床前,石光珠才按住徒述斐作怪的手:“你是不困了?”
“困!困!我困了!”徒述斐很是识趣的举手投降,干脆的认怂。
第二天早上,才到了上衙的时辰,张扁担就被徒述斐叫来了。
此时的张扁担,可不是几年前那说话做事都痞里痞气的样子了。成亲生子之后,张扁担整个人都稳重了起来,脸上原本的横气消散了大半,日常的表情也是笑眯眯的,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慈爱”这个形容词。从里到外,就像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三件套都实现了的普通人。
关于张扁担的这个变化,徒述斐表示很惊讶。旁人也成亲生子,变化也没像张扁担一样大,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徒述斐还真就疑心了一阵子,还让张强张壮调查了一下,最后确定他是自然的变化了,才算把这件事情撂开手。
不过根据李六的说法,其实张扁担这是修炼到位了,知道返璞归真了。过去让人一看就不好惹,现在他的不好惹却都藏起来了,才能起到更好的潜藏作用。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徒述斐认可了,如今也习惯了。
“王爷,您叫我!”张扁担一副普通百姓的样子,揣着手弓着腰就进了徒述斐的屋子。
徒述斐一摆手,“行了,你先坐。”
等张扁担坐下了,徒述斐才开口铺垫:“我和石小爷要回京,这事儿是昨天定下的,不过湛金已经准备起来了。你知道这事儿吧?”
张扁担点头回话:“是,都知道了,湛金公公今早来说了。”
“我打算回去的事后,从胶州登陆,转道曲阜停留一阵子,然后再进京。你看怎么样?”
张扁担的额头上立刻就起了细密的汗珠,脸都白得没血色了。他张着嘴无声开合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的开口:“王爷,你这是……这是要干什么啊?您给我个痛快,说清楚行不?”
“看你没出息的样子!”徒述斐被张扁担的模样给弄得哭笑不得,“往日里你们背后议论,我这个郡王说话太直接。今天我这不是铺垫一下,让你们体会一下郡王该有的弯弯绕话术,体验一回语言的艺术,不好吗?”
张扁担抹了一下潮湿的额头,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王爷你今后还是开门见山吧!这一铺垫,怎么感觉就是要捅大娄子的感觉呢!”
徒述斐见张扁担是真害怕,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继续挤兑他。
“行,那我不铺垫了。我要动孔家,你们给不给我帮忙,给个痛快话吧!”
这一开门见山,直接把张扁担给吓得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王爷,那可是孔家!”哪怕张扁担不是个读书人,也被徒述斐这番话弄得胆战心惊。
动孔家?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王爷别是吃了燕么虎,迷了心窍儿了吧!
“少跟我来这套!”徒述斐抱着胳膊,半点没有扶张扁担起来的意思,“其实不用你们帮忙,我也有其他的消息来源。宗室的商行,我自己的分号商行,铺排在各地,什么消息打听不到?
只不过你们那里的消息,必然是查有实证的,不必再细细分辨,能给我省下时间和人力来,才找你们的。你要是做不得主,就去找李六来。”
张扁担一想也是。他其实就是个明棋,因为当年徒述斐拿捏了李六,强逼着李六把自己放在了明面上,其实就是个跑腿传消息的。
若是旁的事情,自己凭着这个身份,也就给徒述斐办了。可徒述斐现在要动孔家,那就不是他这种身份能做主的了!
这样一想,张扁担终于哆嗦着站了起来,“那王爷您少待,我这就回去问我们头儿。”
“去吧!”徒述斐点头,让张扁担走了。
等张扁担离开,徒述斐心里就涌起一股戾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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