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你且说说,你是如何想的?可有合意的方向?”
“弟弟想开个酒楼,就在朱雀街。”徒述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且前些日子听夫子们讲课,说道‘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弟弟想着可以从此处着手。而且哥哥作坊里的水泥被工部承包了,南北的官道都开始修缮,往来调配也合算。”
徒述斐一开始听徒述英说酒楼,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可听到他后面说到南北调配就有些惊喜了。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说,“朱雀街的店都是有主的,而且酒楼这东西太容易让人攻讦,说是与民争利。你看我的玻璃作坊,如今不也降了价,还推出了惠民制,不就是怕有人揪住这点么?而且你开了酒楼,多少有些用皇子身份邀买贵物的意思在。拿咱们最贵重的身份来换满天下都是的金银,简直就是最亏本的买卖,是天下最蠢的生意,这买卖不做也罢!倒是你后面说的那件事大有可为!”
徒述英一开始多少有些不服气,毕竟徒述斐自己的玻璃作坊不也是用皇子身份邀买贵物吗?只是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等徒述斐说完,他眼睛一亮,赶忙追问:“六哥你说的是真的?南北调配大有可为?”
“我唬你可有好处?”徒述斐点头,“只是这买卖太大,你恐怕一个人吞不下去。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你去找父皇,让他做大东家。你只要在里面占上哪怕一成半成的利,也尽数够你花用了!”
一提到圣人,徒述英的胆气就泄了,有些委屈的看着徒述斐:“六哥,你给弟弟画了好大一张饼啊!可弟弟要是去找了父皇,那还有我什么事儿啊?到最后弟弟我还是吃不上一口。我看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节衣缩食,用我的月例银子吧!”
“你也别装,如今这事是你提出来的,你想撇开也不行了。今天你要是不去找父皇说去,明日我就自己去找父皇讨了这买卖。到时候金山银山的,你可别眼馋!”徒述斐说着就要走。
徒述英看徒述斐要走,心里到底还是不甘心:“这事……父皇真的能支持我?”
“你的想头不错,就算不值一成收益,半成、三分总是值得的。”徒述斐看也不看徒述英,只等着他自己做决定。
徒述英思前想后约有半盏茶的时间,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开了口:“好,既然是六哥你这大财神爷的话,那弟弟就听一次!若是真的成了,弟弟必有重谢!”
“我用的着你谢?而却咱们到底是骨肉兄弟,也不必生分到比外人都不如。”徒述斐摇了摇头,“要做就去做,我可要去上课了!”
“谢谢六哥!谢谢六哥!”徒述英长这么大,第一次决定要做一件自己主张的事情,心中升起了不小的豪气,对着徒述斐颠三倒四的说了这么两句谢,就转身跑了。
徒述斐眼看着徒述英跑的飞快,是叫不回来了,嘟囔着:“这会儿父皇恐怕还没下朝呢!而且也不知道跟弘文馆请假!唉!”叹了口气,徒述斐让湛金去徒述英的课室和师傅请假,免得回来还要挨戒尺,到时候不太好看。
自己的儿子手头紧想要开源,圣人倒是不觉得丢人。只是才听一个开头,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肯定是被徒述斐撺掇的!徒述斐想要归拢漕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之前对盐帮的动作太大,无论是太子还是圣人,都把对江南的动作放缓了不少,免得过犹不及,激起哗变来就不好了!
如今水泥开始全方位在官道铺设,听南边自己的人回报,海船也有了成果,铺垫做成,又有徒述英前来求助,这是希望自己能出手啊!连借口都是现成的:当儿子的跟父亲要求了,他如何能不应呢?
“你且拟一个章程来。需要多少人手、多少投入,都先计划清除。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去问问你二……四哥。”本来想让徒述英去找徒述覃,毕竟徒述覃在户部最久,对于这些事情应该是最有数的。只是考量到徒述斐如今是太子一脉,而太子和二皇子的掎角之势已成,为了不破坏平衡,还是徒述英去找徒述宏请教了。
得了承诺的徒述英心中欣喜,脸上就带了出来,对圣人行礼之后就要离开。
只是还不等他转身,就听见圣人说:“朕记得,今天不是休沐。你为何在这个时辰过来的?”
徒述英这才记起自己是逃课出来的事实,可也目瞪口呆辩解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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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把水搅浑就撒手不管了,自己像没事儿人一样愉快的每天上课下课。休沐日的时候和石光珠去云晴庄看皂坊的生产进度,对比徒述英的忙碌,简直悠闲的令人发指。
如今云晴庄内原本的收容场所陆陆续续的都空置了出来。在徒述斐的作坊里工作了快两年的男丁们,如今也自己造了房子落了户籍,上了轨道踏实了下来。
如今皂坊又给女子们一条活路,就连自立女户的人也多了不少,收容场所里除了干不得活计的老幼,青壮年的男女几乎没了踪影。
孙管事听说徒述斐来了,赶紧迎了出来,只是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
“孙先生这是怎么了?”徒述斐对孙管事拱拱手问道。
“是我等无能了!”孙管事脸上带着点愧疚道,“按您的说法,把纺线的锭子立着来,这东西咱们倒是鼓弄出来了。只是您说的水里织布机,几个大匠想了半个月了,还是没什么头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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