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回到住处,银锭打个招呼就跑了。
大夫人和霍长衡已经睡下,颜如玉却没有睡意。
进入空间,整理刚才收来的东西,十箱银子,剩下的都是兵器。
这些再加上翼王庄园那些,数量不少,但是要用这些举兵造反,还不够。
颜如玉琢磨,莫非,翼王是和双峰山勾结?
颜松还说,等他回京,就能进吏部或者兵部。
翼王根基不浅,翼王妃的兄长,就是吏部尚书。
这样的话,倒是能对上。
目前来看,翼王陷害霍长鹤的嫌疑最大。
正思索着,外面传来说话声。
颜如玉退出空间,到门外,见三夫人的女儿霍云冉正站在门前。
“有事?”
“如玉,”霍云冉福福身,“不,嫂嫂,对不起,我一时改不了口。”
霍云冉长得很清秀,人也文文静静,此时看起来有些窘迫,颜如玉听她这话茬,一时没接话。
霍云冉见她不吭声,继续说:“真是对不住,要是我知道王府会有这一难,当初也不会劝你嫁给我大哥了。”
颜如玉从脑海中翻出一些原主的记忆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霍云冉性子温和,跟颜大小姐完全不一样,却能和颜大小姐成为不错的朋友。
也就是从那时起,霍云冉也结识了颜如玉。
原主那会儿在颜家饱受欺凌,连条狗都不如,初见温和的霍云冉,还愿意和她做朋友,自然是诚惶诚恐。
霍云冉有时会给她带些吃的,送几件不穿的衣裳,还经常似无意的提起霍长鹤。
颜如玉穿来之后,面对的就是抄家流放,一直都乱哄哄的,也没有去深究原主的记忆,现在听霍云冉这么一说,倒想起这一茬来。
“嫂嫂,我知道你定是伤透了心,我本来想好好和你解释一下,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希望你不要怪我。”
霍云冉上前一步,咬唇道:“昨天二伯母那样诬蔑你,我也听见了,更没想到,阮仙藻那么坏,嫂嫂,你放心,我以后定会助你的。”
她说了这么多,颜如玉始终没有说话。
“嫂嫂?”
颜如玉这才缓缓开口:“你要怎么助我?”
“事已至此,目前只能先跟着队伍走。等过几日到肃城,见到到我哥哥,我会让他想想办法,”霍云冉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看一眼屋门口,“如果你想和离,我也可以和哥哥说。”
“和离?”颜如玉蹙眉。
“是啊,你和大哥还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行过对拜之礼,若是大哥安然无恙倒还好,可现在……
他下落不明,我想大伯母善良豁达,也不会强拉着你不放,毕竟西北之地,不是什么好去处。”
“不过,如果大伯母不愿意,也不要紧,到时候让我母亲和她说一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会说通的。”
颜如玉看着她一脸诚恳的样子,不知道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在颜如玉看来,霍云冉和阮仙藻有点像,都属于小白花体质,不过,霍云冉要小两岁,眼睛生得有点圆,像小鹿眼,看起来更无辜。
阮仙藻长久寄人篱下,又一心想攀附霍长鹤,眼底深处的算计更清晰。
颜如玉想先稳住她,正要打发她走,外面有脚步声响。
“这么晚了,王妃还没有休息?”霍长鹤站在月光里,笑意漫上嘴角。
颜如玉点头:“她找我有事谈。”
霍长鹤像是才看到霍云冉:“这位是……”
霍云冉看到他,有点害怕,后退两步低着头:“嫂嫂,我先走了。”
她快步离去,霍长鹤连个眼风都没给。
颜如玉问:“大当家有事?”
“我是路过,听到有说话声,以为是有人不懂规矩,打扰了王妃休息,特意过来看看。”
“大当家有心了,”颜如玉并不相信他的话,“时候不早,就不留您了。”
霍长鹤心里好笑,还没说两句,这就要下逐客令?
“王妃,你相信王爷是清白的吗?”
颜如玉正要转身,闻言看他:“自然。”
简短又坚定,敲在霍长鹤心头。
“王爷现在下落不明,王妃与他素昧蒙面,这信任从何而来?”
颜如玉轻笑:“大当家这个问题,未免好笑,我对我夫君的信任,还要问个来处吗?
再说,我夫君威名赫赫,天下皆知其忠义。”
霍长鹤一怔,颜如玉又道:“大当家请回。”
她转身进屋,门关上。
霍长鹤站在原处片刻,无声浅笑。
转身到外面,金铤迎上来。
“银锭呢?”
“吃东西。”
霍长鹤略一思索:“吩咐下去,就说地方不够住,让三房一家搬到空地上。”
金铤点头,二话不说就去办。
他刚走,银锭擦着油嘴就来了。
“主子,您帮我要到解药了吗?”
霍长鹤目光落在他嘴上:“你这是吃最后一顿去了?”
银锭撇嘴又要哭诉,霍长鹤立即制止:“打住。”
两人正说着,一位老者匆忙赶来。
银锭一见他,双眼放光:“曹军医,好久不见了,您老一向可好?身子骨还结实?吃得好睡得香?”
曹军医一把抓住他手腕:“我听王爷说你快被毒死了,怎么不毒哑你?”
银锭张张嘴,还没说话,曹军医又一下子甩开他:“好着呢,哪有什么毒?少吃点比什么都强。”
银锭见他要走,赶紧扯住他袖子:“哎,不对呀,我吃了两颗毒药,而且……”
曹军医胡子撅起来:“你敢怀疑我?”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银锭吓得松开手。
霍长鹤问:“你刚才说,而且什么?”
“而且?哦,属下是想说,那两颗毒药还挺好吃的,甜甜的,香香的,最后又有点苦苦的。”
曹军医哼一声:“不管什么味儿,反正没中毒!浪费我时间,我正配方子呢,别来烦我了。”
他大步流星走了,霍长鹤看着咂摸味道的银锭差点气笑:“你也不想想,她匆忙出嫁,接着王府被抄,哪来的毒药?八成就是吓唬你。”
银锭眨着眼睛想了想:“主子,会不会是她不想嫁您,想着到王府之后就服毒自尽?
结果您不在,又要被流放,这才……”
话没说完,看到霍长鹤的眼神,银锭一溜烟地跑:“我去给金铤帮忙。”
霍长鹤回身看颜如玉的住处,脑海中回想她刚才的话“我对我夫君的信任,还要问个来处吗?”
她是信他的。
绝不是不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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