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剑圣,两位剑道绝巅的传人,负剑并肩杀敌,剑光肆虐,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作为儒家弟子的澹台春风,清气激荡,横扫面前的对手。
三人第一次联手,却仿佛配合多年的默契好友,毫无纰漏。
“啊!”
“跑,快跑!”
“逃得越远越好!”血厉疯狂嘶吼,让族人们逃命去。
面对这三位中原天骄,能活一人是一人,总不至于灭族绝种。
他在喊完后,也转身飞逃,可李青玄叶景二人同时出剑,那剑光呼啸而至,直直掠过他的身躯。
血厉被斩成两半,当场身死!
血河寨来此地的蛊师,无一人存活,尽皆殒命此地。
“春风兄,没想到你们儒家弟子,出手也这般干脆利落。”李青玄甩掉九渊剑上的鲜血,笑着走来。
澹台春风摆手示意,“儒家是读书人,又不是佛门弟子,讲六根清净。”
“人杀我,我便杀人,这道理书中说了,我又没读书读成了傻子,岂会不明白。”
叶景也来到两人面前,搂着澹台春风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何能和春风成兄弟吧。”
李青玄点点头,收起笑意,冲二人抱拳,“这次的事有劳了。”
“不必如此!”叶景轻声道:“来救你李青玄,我二人愿意,换做他人,求我们也不会出手!”
对叶景而言,李青玄是对手,是目前唯一的宿命之敌。
英雄最是惜英雄,好汉最是敬好汉,这种棋逢对手的宿命感,是驱使他不放心,跟来南疆的缘由。
至于澹台春风,来此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受叶景相邀,报李青玄的救母亲妹妹的恩情。
“叶兄说的不错,江湖儿郎,无需言谢,但凭本心姿意就好!”澹台春风郑重道。
在身后不远处,阿梦看着三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才明白,她救的李青玄是个怎样的人。
风流剑修,就连身边的好友都个个是人中龙凤。
她看着满地的尸体,眼中的仇恨再也压制不住,血河寨的蛊师都死完了。
按照南疆的规矩斩草除根,白云寨是这样完的,那血河寨…也该如此!
阿梦噗通跪倒在地,冲李青玄叩首道:“李青玄,谢谢你这一路的护送,阿梦给你磕头了。”
“我要去报仇了,报完仇,给你做牛做马任凭吩咐!”
说着,她便转身头也不回的朝血河寨的方向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李青玄沉默不语,他没有阻拦,也不会这么做。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不是阿梦,不可能感同身受,那种亲人全被杀光,尸体被筑成草人,自己看见是种怎样的痛。
一旁,澹台春风眯起双眸,慎重提醒道:“李兄,那女子是要去斩草除根吗?”
“春风兄知道南疆规矩?”
“书里看过,南疆仇敌灭寨,会杀得一人不留。”澹台春风面色凝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南疆受朝廷辖制,如果是寨子之间倒也罢了。”
“可咱们一插手,朝廷知道只怕会追责。”
澹台春风眉宇间多了丝丝担忧,他与叶景倒无妨,一个有家族依靠,并且提供丹药给皇室,另一个圣人首徒,自不必多说。
朝廷即便震怒,也不好太过问责。
只是李青玄…独自一人,只怕会被杀鸡儆猴,说不定皇室,朝廷百官会借这次事情,威慑江湖人士。
侠以武犯禁这句话,朝堂上那些人说了不止一次了。
由于是儒家弟子,澹台春风才得知这些隐晦的事情。
李青玄听明白,南疆的事由南疆人自己解决,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打破了这个规矩。
“所以,你说我阻止阿梦杀光血河寨的人,朝廷就不会惩治我?”
澹台春风点点头,没有答话。
有些事情明知这样做是对的,可心里不舒服,那该怎么抉择呢?
这个问题,李青玄也不好说,但对他而言,遵本心,望真我,这是他的剑道。
若是因为害怕,那就做些违背本心的事,他不愿意,也会坏了自己的道心。
那日嘉陵江问剑,他便在心中起誓,他日见青天,我如是我。
“多谢春风兄提醒。”李青玄轻笑抱拳,随后便转身寻着阿梦而去。
“你要去阻止那个少女吗?”叶景急忙询问。
“不是,我去看着她,免得寨子里还有蛊师她打不过。”
……
听到这话,澹台春风摇头轻叹,叶景则笑了,“呵呵,朝堂问责,狗屁的朝堂!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上,这才是我认识的李青玄。”
“一人一剑走世间,不敬青天不惧人,他只会听他自己的。”
想到这些,叶景眼中的战意愈发炽盛,他太喜欢这个对手了。
血河寨外,李青玄靠在大树下,九渊剑放在身旁,听着里面响起的阵阵哀嚎,他沉默无言。
白云寨看见的场景历历在目,佛家有言,放下仇恨才能渡苦难,放过自己。
可仇恨真能放得下吗,自己放下了,那死去的人怎么办?
这世间人太多了,哪有那么多能放过仇人,放过自己的圣人。
阿梦不是,他李青玄也不是,否则也不会执着与陆无涯论剑。
老头时常靠在大树下,望着天边,一发呆就是许久,这些记忆深深刻在他脑海中。
以前的青莲剑仙不世风流,可与陆无涯最后一次论剑后,因为那位女子,论剑大败,剑气溃散。
一夜白头,仅仅十八年从意气风发的大剑仙,直到死在冬雪天。
造成这一切的,并不全是陆无涯,可李青玄也要去论剑。
要为当年那场论剑正名,剑仙李青莲输了,可他领悟的一身绝代剑法,那颗姿意风流的剑心没输!
渐渐的,血河寨缓缓归于平静,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寂静的可怕。
阿梦走了出来,浑身淌血,沉默的表情冷冽的可怕。
李青玄看着她,片刻后轻笑道:“去找地方洗洗。”
“好。”
阿梦笑了,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出来,哭与笑交织,仿佛疯魔般,她捂着肚子哭弯了腰,蹲在地上。
报完仇后的空虚,不是解脱,而是余生苦难的开始。
亲人不会再回来,叫她的名字,冲她笑,往后只有孤寂。
余生的路只剩她自己走了,安乐也好,风雨也罢,好坏都得她自己撑着。
李青玄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血腥味冲天的少女,神色渐渐温柔。
朝廷问责,去他的,真要有事,他李青玄一人一剑挑之便是!
有何惧,无惧哉,若是怕,那就不必练这剑,也不必来这江湖走一遭,老老实实缩在青莲山,那就安然无恙。
可练剑十数载,少年不入江湖,能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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