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窦未开

    正喊着，隐隐约约听到前方传来水声，林佑就向前走去。
    来到小湖边，绕过阻挡视线的几株柳树，就见到地面有着一堆少女的衣服，而不远处，则有一位美丽的少女站在水中。
    只见她双目微闭，那水只浸泡到她的下巴，透过水面，只隐约看到双肩若隐若现。而散落的秀发，还沾着水珠，在也光的照射下，映身着点点亮光，恍若明珠。
    柳采茵身形微微起伏着，一层层水波就从她身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她仿佛感应到林佑的注视，心神一动，眼睛就缓缓张开来。
    看到林佑站在岸边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好一会，柳采茵才舒张着两只玉臂，微微划动着身边之水，弄出一道道交错纠缠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一边问道：“林佑师弟，要不要也下来呢？这水很是清凉呢，正适合你练功。”
    看她脸上的神色，很是平静，就如同她不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而只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一样。
    眼神中纯洁无瑕，没有丝毫杂质，就如同婴儿的眼神一般。显得她的心灵，也是没有丝毫的杂质，显然是完全不懂得自己所说的话，是何等的惊世骇俗。更显得这位少女，是完全的不通世事。
    但林佑却是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道：“不，不用了。采茵师姐，我修炼得差不多了。我想要回去吃饭了，你呢？”
    柳采茵道：“这样啊，那也好，我看天色也快中午了，我就跟你一起回去吧。”
    说着，身形一纵，从水中飞跃了起来，带起了大量的水花，映照着阳光，散发出一片金光。将她的身子完全遮掩住。
    然后，那水花瞬间蒸发，变成浓浓的白雾，环绕在她的身旁，将她团团裹住。而落在岸旁的衣服就自行飞了过去，穿在她的身上。
    随即，身形凝在半空，却已是穿戴整齐，发丝干爽，并稳稳当当地站在刚刚凝聚成形的云雾上，随后御风飞来。落到林佑面前。
    看着这浑身透着一股清爽干净之感的柳采茵，不知何来由，林佑微微松了一口气：“对不起，采茵师姐，刚才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那里洗澡。”
    “洗澡？不是啊，我是想试试学你那样，泡一泡冷水，看看对体内的气血感应是否灵敏一点。结果身上的衣服湿了沾在身上很不舒服，才脱掉衣服泡在水里的。不过，泡过后，似乎对体内的气血变化的感应也没见敏感，估计是我的修为强了，这办法没什么用了。”
    柳采茵说着。
    林佑听了，不禁问：“采茵师姐，你没怪我？”
    “怪你？为什么要怪你？”柳采茵奇怪地问道。
    “刚才……我不小心看见你在水里了。”
    柳采茵听着，心中更奇怪了：“为什么你看到我在水里，我就要怪你？你平常洗澡，我不也在一旁看的吗？这有什么不对？”
    林佑一愣，看看柳采茵，发现她的眼神清澄清澈如婴儿一般，纯洁无瑕，没有丝毫的杂质。
    一瞬间，林佑就明白了。
    原来这位师姐，恐怕是对这种年纪的世俗界女孩子应该知道的事情，完全一窍不通啊。
    想着，不禁暗暗摇头。这采茵师姐，若是行走于凡俗界，恐怕被人骗了都不懂啊。
    当即，微微一叹，道：“采茵师姐，难道你没听说过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吗？”
    “男女有别我知道，男人和女人就长得不大一样嘛。那男女授受不亲是什么意思？”
    林佑想了想，解释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意思是说，男孩子和女孩子长大以后，就不可以随便接触对方了，也不可以随便赠送或接受对方的礼物，更不可以看对方的身体。尤其是最后这点，哪怕是亲如兄妹或姐弟，都不可以。除非双方是夫妻关系。”
    “啊，还有这样的说法？”柳采茵愣了愣，忽然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还不是拉着林佑到处跑来跑去的？而且她还拿了林佑的几幅画，又送了林佑不少的魄元石。更重要的是，林佑泡冷水时，她也站在一站看着，除了林佑用浴巾围住的地方，别的早看光了。这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早就破了。
    当即，不禁问：“那如果有一个男孩子和女孩子手拉手到处跑，还不小心看了对方的身体，那该怎么办？”
    林佑沉吟了一下，对这种情况，他也不大清楚。毕竟从小到大，类似的事情，林康可从没和他说过，甚至与之相关的内容，都没有提及。
    而林家后院书房当中的那些杂书，也都是过滤过的，太过敏感的东西，林康也没让他乱看，所以，有不少应该知道的事情，现在的林佑都还不是很清楚的。
    不过，自小到大，他善于观察，又善于思考，倒也是粗略地了解一些。
    当即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按照我们那村子里的情况，还有人在我们林家药铺中闲谈时所说，如果双方门当户对，那一般就是双方家长会给那男孩子和女孩子缔结姻亲。”
    “那若是门不当户不对呢？”柳采茵问。
    “这个……有些会缔结姻亲，有些会推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如果门当户对而又不缔结姻亲呢？会有什么后果？”
    “嗯，这个可就不好说了。不过，世间之人，嚼舌之辈甚多，喜欢背后指指点点说人坏话，也是极多。所以，为了避免这些事，世俗界的少女男女之间，还是谨守礼仪，不过份亲近的为好。。”
    “这样啊……”柳采茵听着，想了想，道：“那，林佑师弟，干脆我和你也做夫妻好了。”
    林佑一愣，看看柳采茵，发觉她一本正经的，眼神清澈，没有一丝说开玩笑的样子。但也不是显得很严肃很郑重，显然也没将刚才说的话当做太过严重的事情。
    于是，林佑不禁问道：“采茵师姐，你知道什么是夫妻吗？”
    柳采茵摇摇头：“以前倒是好像听到师父和泉碧姐姐说过，在世俗界，男孩子和女孩子长大以后，都要娶妻嫁人，结为夫妻，从此一直住在一起的。嗯，一直住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啊，不是很好吗？”
    林佑摇摇头，正色道：“我听人说过，男娶女嫁，须宜门当户对，两情相悦，而后下媒聘之礼，以天地为鉴，媒人与诸亲为证，从此永结同心，生死同命，同富贵，共患难，不离不弃，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开枝散叶。这就是夫妻，可不止是一直住在一起就可以的啊。”
    “这样啊……”柳采茵沉吟，心想：“两情相悦，什么叫两情相悦呢？我很喜欢林佑师弟，他应该也喜欢我的吧？这算不算两情相悦呢？门当户对，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下媒聘之礼……”
    一时间，自己都有些糊涂了，当即道：“林佑师弟，这好像很麻烦的啊。不是只要相互看顺眼，就一直在一起，不离不弃，就是夫妻了吗？”
    林佑听着，顿时哑然。他感到，平常坚定的心志，此时好像稍稍有点不够用了。
    隐隐约约间，他还觉得，自己与柳采茵谈论这种问题大是不妥，应该止住了，不该再谈论下去了。
    不过，他还没出声，就听柳采茵喃喃道：“嗯，还要生儿育女，开枝散叶……这开枝散叶我懂，但生儿育女，我可不会了。对了，林佑师弟你知道怎么生儿育女吗？”
    林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采茵师姐，这种问题，不大适合拿来讨论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以前我就经常看到山里的动物们生儿育女。像是一些母豹子直接把小豹子生出来。还有那些仙鹤，却是先把蛋生出来，再把蛋孵成小鹤，这些我都见过。但是，那小豹子和仙鹤蛋是怎么跑到母豹子和仙鹤的肚子里再钻出来的呢？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
    说着，低声嘀咕：“而且，如果是柳树，那好像压条或随便芊插就能长出小柳来，根本不用从肚子里拉出来这么麻烦。”
    也许因为柳采茵不是人类的关系，更不是动物修炼成人，对繁衍传播生命火种这种事情显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好意思之处，也没人告诉过她，这种事忌讳乱说乱谈，只是在心中胡思乱想着。
    突然，她眼睛一亮，道：“不如，我们问师父去？或许她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