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206
    新家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小乙已经从店里选好了自己喜欢的家电品牌，她拉着杜晨夕去一一确认。
    杜晨夕对此毫无疑义，他笑嘻嘻地：“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没有意见，我这个人是从不挑剔的。老婆至上啊，老婆至上！”
    小乙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抨击他：“所谓没有意见，不过是懒惰罢了！”
    杜晨夕看见小乙撅起了嘴，便在上面啄了一下“呶，懒惰也是一种幸福。对了，你应该感谢我们懒人，给你们勤快人提供了显摆的机会。”
    小乙回应他的，便是一阵温柔的拳头。杜晨夕便享受似的笑道：“按摩再用力些，我会更加舒服的！”
    小乙于是起身不再理会，继续研究她的家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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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电器是我的，搬家电是你的啊，不许偷懒。”她白了他一个眼神，忙得不亦乐乎。
    老妈的家已经不复存在当初的影子，现在一切都是崭新的。
    “老妈，你们暂时在我租的房子里住上一年，明年就搬到别墅去了，不要太流恋这间旧房子哦。”杜晨夕对老妈如是。
    “你们让这个旧家焕发青春吧，我看着高兴。别墅不别墅的，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挺好的，哪怕是租来的房子也无所谓。”冷洁看着幸福中的儿子媳妇，笑容在脸上流淌跳跃。
    “境界啊，这就是境界！”杜晨夕赞许地向母亲竖起了大拇指。
    小乙忽然觉得感动，这是有着千万身家的母亲，得最最寻常百姓的一句话。
    “对了，你们要是买床的话，我建议不要买太软的床，不利于身体健康，尤其是影响腰部和全身骨骼的休息。床可以买得大一些，毕竟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要在床上度过的。”
    对于婆婆的建议，小乙非常认可。于是，她特意挑了张一米八宽的大床，床垫有些硬度，躺起来很舒服。床边不远就是落地窗，拉开窗见，光线就像个顽皮的孩子，跳得满屋都是。
    杜晨夕把靠背整理好，白妈妈的床上用品已经送过来了，四件套八件套都有，小乙最喜欢那床灰白方格的蚕丝被，枕头上还绣着几朵小碎花，小乙伏在上面，仿佛看到了春天。
    杜晨夕趁势伏在她身上，笑嘻嘻地：“要不咱们操练操练夫妻生活？”
    “去你的，我要保持一点神秘感，结婚的时候才更美好！”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好，听你的。现在我忒没出息了，一切都听老婆的，昔日的雄心壮志如今变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
    “布置新家的感觉真好，看看我们的家，多么明亮多么温暖多么像一个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童话！”小乙张开双臂，在屋子里旋转起来，直到杜晨夕看见她转晕了，顺手把她拉进怀里。
    “从来没有看见你这么活泼开心的样子，早知道如此，我”
    “你怎么？你早都不敢承认你爱我！”小乙戳了一下他的鼻子。
    “是，我承认是我多虑了。早知道我半年前就告诉你，我爱你啊！你这个样子多好！其实，这一定是他最想看到的样子！”杜晨夕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谁？谁最想看到我这么幸福？”小乙疑惑起来。
    “哦，没有了，我的是——你爸爸妈妈他们。”
    “不对吧，你话里有话啊。”
    “没，没了。对了小乙，我们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你能不能不再生量意林的气？只记住我们的幸福，不要再想以往的痛苦，答应我，好不好？”杜晨夕抚摸着小乙乌黑发亮的头发，轻轻地问。
    “好，我答应你，其实，我早就不再生他的气了，无论他留给我多少痛苦，我们曾经快乐过，这段日子谁也抹不去，我把曾经过，赌输了不抱桌腿哭。”
    杜晨夕忽然举眼向天“上帝，你听见了吗？要记住给我们小乙幸福！”
    “你今天好奇怪，怎么总好像对着什么人话似的？不会这壁橱里还藏着什么人吧？”她打开壁橱，里面空空如也。
    “对了，我们下午去把你的衣服搬过来吧，还有你的日常用品，电脑，书，跑步机甩脂机啥的。”
    “是，老婆大人！不过，我下午要去验收几款ad收腹机，我的东西就麻烦你去替我收拾了，等你收拾好了，我叫大威去做搬运工。”杜晨夕跳起来，再灵活地把自己摔在床上。
    “中午我要休息一下再去，这几天连轴转太累了，你也是，吃过饭睡一会啊，我走了。”小乙接到母亲的电话，就匆匆回家了。
    207
    杜老爷子和奶奶一直有午睡的习惯，此刻还没有醒，冷洁去上班，迎面遇到小乙，告诉她晨夕去了俱乐部。
    “没事，妈妈，他的东西不太多，我慢慢收拾就好了。”
    衣服要分门别类，夏天的，春秋的，冬季的，小乙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打了好几个大包裹，这样便于搬运。
    杜晨夕的书也有不少，大多是体育方面的，也有一些是音乐方面的，还有一些的文学名著。
    “嗯，是个爱读书的好孩子！”小乙一边把它们分门别类放进纸箱里，一边赞叹杜晨夕是个爱读书的乖孩子，周国平的随笔，毕淑敏的散文，哈，居然还有金庸的武侠系列——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鹿鼎记神雕侠侣笑傲江湖碧血剑倚天屠龙记等等十几套，基本齐全了。
    小乙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部电视连续剧白马啸西风，一直没有看结局，于是抽出这本书，想翻看一下最后的结局。不料，一张照片从里面飘了出来，掉到小乙脚下的地板上。
    这家伙，什么时候照的照片，那么多影集不放，还夹在书里面？小乙捡起照片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照片上的人，居然是杜晨夕和梁意林！
    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叫人吃惊的了！
    杜晨夕和梁意林，他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合的影呢？看那背影，好像有椰子树，难道，他们在西双版纳？
    照片上的梁意林神情有些忧郁，似乎在看着远方，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有一丝而已。杜晨夕呢，神情凝重，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乙还记得梁意林身上的那件衬衫，那件白色的红豆衬衫，是她在红豆专卖店里给他买的，那是他们约定私奔的前两周，在衬衣的袖子上，小乙还专门绣上了一个“乙”字的符号，如今，那伸展的手臂上，那个符号赫然在目！
    也就是，他们合影的时间，是在梁意林和小乙分手之后！因为，在此之前，梁意林的那件衬衣从来没有穿过！买红豆牌的衬衫，小乙取的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的诗意。
    如果再换一个角度思考，那么也就是，梁意林在离开自己之后，和杜晨夕还有关系，还见过面，甚至合过影。从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两个人绝不是一般意义的朋友！而且，梁意林抛弃了小乙，却还无耻地穿着小乙送的衣服？
    小乙的手臂忽然有些发抖，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泣还是该大笑，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呢？两个男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联手欺骗了小乙！她究竟应该相信谁呢？
    久别之后，小乙还是第一次见到梁意林，虽然她看到的只是一张照片。梁意林应该是明显消瘦了，依然英俊的轮廓，依然高大的身材，但整个人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没精神呢？他不是意气风发赴美留学去了吗？他不是一贯地乐观豁达吗？他不是非常强壮得像一匹千里马吗？怎么会如此弱不禁风的模样？
    太多的疑问，此刻像泥石流一样滚滚而来，小乙被它打了个趔趄，似乎站不稳了。
    她想故作镇静，她想把手头的活做完。然而，那双手那颗心怎么也不听使唤。她于是坐在床沿上，拿起了手机。
    “怎么了，小乙，有事吗？”还有三天就要结婚的准新郎在电话里问道“是不是收拾完了，要我去搬运？”
    小乙不话，眼睛还是盯着照片发呆。
    “喂，亲爱的，你怎么了？话啊。”杜晨夕焦急的声音传过来，小乙意识到他还是爱自己的。
    但是，太多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她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于是她嘟囔着：“照片，书里的照片”
    “什么照片？书里的照片？”杜晨夕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但也就是一瞬间之后，他忽然急急的道“你等等，我马上回去。”
    几分钟之后，准新郎闯了进来，由于走得太急，他居然有些气喘吁吁。
    看见坐在床沿上的准新娘，眼神迷离，手里握着那张闯祸的照片，杜晨夕一把抢了下来，瞄了一眼，放到了桌子上。
    “照片是怎么回事？你和梁意林居然认识，看样子还很亲昵？告诉我啊，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之间是有协议还是有秘密，只把我一个蒙在鼓里，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乙终于哭了出来。
    杜晨夕站着没有动，他的嘴角颤抖着，分明想解释什么，但是他选择了沉默。
    “你不是吗？你不，我们的结婚典礼就取消了吧，我不能怀揣着对你们的疑虑走上红地毯！”小乙忽然有些恶狠狠地。
    杜晨夕终于走了过来，轻轻地坐在她的身边：“怎么会呢，我们怎么会有什么协议要欺骗你呢？不就一张照片吗，它能明什么问题呢？你不要想太多，小乙！”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们又是在那儿合的影？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她连珠炮似的问道。
    “别着急，我们慢慢好吗？事情的本身往往并不复杂，却会被我们简单问题复杂化了！”杜晨夕皱着眉头，像在回忆什么，然后，他站了起来，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我确实认识梁意林，但是你受的伤害太深，所以我不敢跟你提起这件事。两年前我有事去云南，在西双版纳的一天晚上，我和朋友聚会喝多了酒，开车回宾馆的路上我撞到了一个人，那天晚上下着小雨，我看不清他的脸。”
    小乙不话，她做了动作，示意他继续。
    “那个人就是梁意林，他的脚伤到了，裤脚有些撕裂。我的酒因为惊吓醒了大半，连忙把他送到医院。没想到他也喝酒了，似乎喝得还不少。经过医生检查，发现他的脚只是软组织损伤，并无大碍，腿上也只是外皮擦伤，就是废了一条裤子而已。当我把他送回去时，他还一个劲地冲我谢谢。那天晚上，我怕他出问题，就陪了他一夜。”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他他一个月后就要去美国留学了，这次回家是收拾行李。那几天我和朋友在西双版纳玩，他还免费给我们做导游，大家就交了朋友。两周之后，我们离开，临行前我和他合影以作留念。后来，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杜晨夕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扬脖子喝光了它。
    小乙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看着他，他的话似乎非常可信，至少一点疑点也没有。
    “那么，你怎么就知道，他就是我的，我曾经的男朋友呢？”
    “我不知道是他，后来一再听你们提起，我才知道有可能是他。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小乙，梁意林在你的生命里已经退场，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小乙低头想了一阵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反驳他。
    “哦，原来是这样的，是我想多了。你现在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他不是去美国留学了吗？或许留在美国了也不定呢。”
    “不，他在云南，平安和小丁已经在云南找他了，初步锁定他在孟连，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我现在倒希望他们找到他，至少，梁意林一下多出了好几位亲人呢！”小乙拭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打算继续干活。
    “我来收拾吧，亲爱的，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我一定要给你想要的幸福！”他站了起来，再次拥她入怀。
    208
    宋平安的手机响起的时候，他还在卫生间里洗澡。
    小丁决定替他接这个电话，居然是芒果打来的。芒果他要找到他们，一起寻找梁意林。
    小丁当时有些感动地：“好啊，人多力量大，你来了我们就更有希望找到他了。”
    宋平安裹着睡袍走出来，轻声问：“谁要来？”
    “芒果。”
    “电话给我，”他伸手接了过来“芒果，我们在孟连县城的椰风大酒店，你最近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我昨天去了他们家，老阿妈他来过一个电话，我把号码给抄下来了，但是我打回去没人接。”
    “号码告诉我，”平安示意小丁速记“好，明天见。”
    小丁按照号码拨回去，手机提示无法接通。
    第二天打了一整天，依然无法接通。黄昏时分，芒果就到了。
    宋平安在附近的酒店给他接风，小丁给他添酒，芒果憨厚地笑笑，倒多少酒喝多少，来者不拒。小丁看看宋平安，后者知道这小伙子非常实诚，就让他随便喝，不要拘谨。
    芒果笑了，厚厚的嘴唇上扬：“我酒量虽然可以，但还是喝得够多了，不喝了。”
    小丁想起去他家，没有看到别人，就问他：“你娶媳妇了没有？”
    “我儿子都两岁了，你们上次去的时候，我媳妇回了娘家看望岳母了。现在她在家里替我管理橡胶树呢，所以我出来多久都行。”芒果。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来找我们？”小丁问。
    “上次你们走了以后，我前后联想这件事情，感觉有些不大对头。意林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小伙伴一起玩到大，那是无话不谈的。回想他当时的样子，我觉得有些不安。当然，作为他的好朋友，我还希望他尽快和自己的亲人——就是你们联系上，这对谁都好。于是我去了一次他们家，把他家的座机和我家对调了，我家的电话有来电显示功能。”
    “哦，看起来你是大智若愚啊，这件事我们能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干得漂亮，我宋平安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于是，你就顺利地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号码？”宋平安恍然大悟。
    “对，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试了一路呢。”芒果抱歉地一笑。
    “没关系，总比以前那些停机的号码要强啊。”宋平安苦笑一声。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西南边境应该是指我们的孟连，你们选的方向是对的。”
    “嗯，应该是对的，可是，地图上小小的孟连县，实际上却似乎无边无际，找起来依然像大海捞针！”宋平安。
    “我们用计吧，骗他一次又何妨？”小丁忽然插话。
    “用计？什么计？”两个男人同时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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