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听奶奶说，今天她做好饭叫小元吃饭的时候发现他倒在门口，急忙抱起来，才发现小元浑身滚烫，像是在发烧，而且浑身抽搐，甚至伴随呼吸骤停。他们吓坏了，抱着孩子就来到了医院。
    慕一坐在急救室外，看着红色的急救两个字，心里面说不出的闷。
    小元，千万不要有事。
    终于，急救室的门开了，小元却径直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的一句话让他们如遭雷击。
    “小患者的发烧及抽搐并无大碍，但之所以会出现呼吸及心脏骤停是心脏的问题，必须要动手术，否则……”
    “会怎么样？”慕一问。
    “孩子的话，最多三个月。”
    慕一沉默了，一旁的张峰突然问：“我们家族并没有心脏病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医生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到：“感觉像是人为的，药物作用，有人给他吃了什么。”
    张峰明显一愣，继而问：“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最多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张峰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医生继续说：“你们商量一下吧，如果决定做手术，我们会在明天确定手术方案。”
    医生离开后，而慕一和张峰站在那里久久地一动没动。
    三个月，百分之五十。慕一的脑中不停响着医生的话，甚至觉得头疼，他抱着头，坐在了椅子上。
    张峰看着慕一，心里也是不好受。手术是一定要做的，几率再小也要试试。张峰如是想着，下定决心般握紧了拳。
    可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他看向慕一，慕一还是双手捂着脸。他拍拍儿子的肩，想说些什么，忽然看到儿子装在口袋里的手机亮着，提醒到：“你好像有电话。”
    慕一回过神掏出手机，屏幕上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同一个人：易新橙。
    张峰也看到了新橙的名字，轻轻叹了口气说：“回拨过去吧。”
    他忽然不愿儿子重蹈他的覆辙。
    慕一握着手机半晌，回拨过去。
    “张慕一？”
    “嗯，怎么了？”
    “呃，我没什么事其实，就是，嗯，之前挂了你的电话，还关机，对不起。”新橙声音越来越小。
    “嗯，没事。你，还好吗？”慕一轻轻地说，仿佛怕打碎了什么。
    “嗯，我挺好的，你呢？”
    慕一没有说话。
    “张慕一？你在吗？”易新橙问。
    “嗯。”慕一应了声，又沉默了，就当新橙想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慕一再次开口：“易新橙，小元生病了。”
    “怎么回事？严重吗？”新橙心里一紧，急忙问道。
    “要做手术，但是，成功率只有一半。”
    新橙也沉默了，电话里只传来彼此轻轻的呼吸声。“张慕一，你……”
    是在害怕吗？新橙没有问出口。她知道慕一很冷静，可是现在看来，慕元的病确实很严重。她突然不敢问了。
    “易新橙，他还那么小。”慕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没事的，张慕一，小元会没事的，他还那么小，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好的……”易新橙不停的说着，与其说是在安慰慕一，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他在害怕，她，也在担心。
    “小婉，怎么了？”皓唐的声音让挂了电话久久呆楞的新橙回过神来。
    “哥哥。”
    “你怎么蹲在地上？发生什么了？”
    皓唐一说新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地上了，想起身，却忽然发现脚麻了，皱眉扶着床站起身，对皓唐说：“没事，刚才打电话没注意。”
    “嗯，很重要的人？”皓唐问。
    “啊？”新橙一时没反应过来。
    “电话，是很重要的人打来的吗？”皓唐试探着问。他刚进门就看见小婉呆呆的蹲在床边，手里紧紧的攥着手机，眼里充满了担忧。他就知道，这个人不一般。
    “嗯，我的朋友，好朋友。”新橙看着皓唐回答。
    “张慕一吗？”皓唐脱口而出。
    “嗯。”虽然惊讶哥哥竟然知道张慕一，新橙还是乖乖的回答。她抬眸看向哥哥，犹豫了一下，开口：“他的弟弟生病了，很严重。”
    皓唐没有说话，新橙继续说：“那个孩子，很可爱。”
    说完，两人都没再开口。风从窗外轻轻吹进房间，天花板上挂着的风铃发出清泠的声音。皓唐绕过妹妹，走到窗前，轻轻把窗关上，拉好窗帘，再次开口：“今天晚上会有雨，不要着凉了。”
    “嗯。”
    “小婉，”皓唐临走时突然回过头叫她的名字，新橙闻声看向他，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她愣了一瞬，忽然意识到哥哥在说慕元的事情。
    不知怎的，哥哥的话真的像是定心丸，让她突然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