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大功告成

    我看赵全不回答，站起来就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本官也就不问了，你也知道蒙古人是怎么折磨奴隶的，你的老婆应该还很年轻吧，俺答汗一定会善待她的，至于你的孩子们给蒙古人放羊也能养活自己。”
    刚走到门口，后面的赵全开口道：“兰大人留步，你要发誓把我们的家人照顾好，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你要是欺骗我怎么办？”
    “我停住脚步回头对赵全说道：“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不知道什么是廉耻，我们以信义为上，不是那种数典忘祖的小人。”
    我这活也是说给赵全听的，不过那赵全也是脸皮很厚的人，根本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兰大人，不管是小人还是汉奸，我知道我是活不成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赵全走到这一步，也不是我的错，要不是朝廷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我会跑到蒙古人这里装孙子，你们做官的自己有俸禄，有佣人，不愁吃喝，你没去看看我们小民是怎么过的，下辈子如果我赵全还托生在这样的朝廷，我还会做汉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真理。”
    回到凳子上坐下我说道：“我不听你的歪理邪说，朝廷太大，小民的事情可能有疏漏，让那些贪官污吏给搅合坏了，你的父母打你几下，你还把他们杀了不成，现在我问你，你想不想和我合作，换你家人一个平安。”
    “好吧，为了家人，我就配合你一次，兰大人，你只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我就全部说出来。”
    “那我问你，你那里叫过一个叫兰勇的没有，还有袭击我们的队伍是不是你派的。”
    “兰勇，那个家伙被我杀了，他来找我，要给我五十万两白银，去贿赂蒙古人，让他们起兵南下，我派人跟踪他，发现他还有五十万两白银，我就找人把他干掉了，可惜了那些银子，老子刚弄到手，还没舍得花，就要成为蒙古人的了。至于派兵去袭击你们不是我干的，但是我知道谁干的。”
    “那就告诉我是谁干的吧，你还不舍得全部说出来吗？”
    “这个吗，是这样的，前几天兰勇带了一个人过来，说是什么他们兰家的家主，要借兵，我哪敢借兵给他们，就把他们打发走了，估计是这几个人，不知道去那借兵来袭击你们的，我就知道这些，别的我也不清楚了，兰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问你，你那一百万两白银不会是放在你们板生吧，以你的为人，肯定是藏了起来，能不能告诉我。”
    “兰大人，你胃口不小啊，这些银子你是得不到的。记得履行你的诺言，把我的家人照顾好，要不老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赵全，我想得到的东西我不会得不到，既然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找到你的银子，我说话算话，你的家人我会把他们接到我们中原来，你的妻子要是想改嫁就改嫁，你的孩子，我也会给你抚养长大，这样对得起你了吧。”
    “好吧，那就多谢兰大人了，为了这个，我送你份大礼，你过来我单独告诉你。”赵全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来到赵全身边，赵全小声的说道：“兰大人，我想了，那一百万两银子，我就告诉你吧，我老婆知道在哪里，不过你要答应我，给我老婆留下几万，给孩子们留下点，还有兰大人，你是不是和那兰勇是一起的，哈哈你要是一起的，那我们可就是同道中人了。”
    “好，这个我答应你，既然你这么配合，我也不会是说话不算话的小人，你就放心吧。你说我和兰勇，是不是一起的，你想错了，兰勇是原来我家的奴仆，私自逃跑，我一直在找他，听说来了蒙古，所以才这么问你，本官告辞了，我问你的话可不要跟别人说起。”
    出了地牢，看看四周无人的时候，刘连江说道：“大人，我看这个赵全太阴险，要干掉。”
    “现在不着急，这里不会用大刑，他们也怕弄死了他不好回去交差，就是怕到了京城，东厂和大理寺的刑罚怕他熬不住啊。”这也是我担心的，要是那赵全把我说出来，此事一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看来还是自己年轻大意了，不能来找赵全问这些，他抓住把柄要挟我也是一个大问题。
    “大人，我看此人太狡诈，不得不防啊。”
    “这个我有数了，路上的时候，找个时间，我去把他的生魂弄掉，就是到了京城，也让他变成傻子，什么也不会说出来。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阿银巴基一早就来了，找到张居正把俺答汗的称臣纳贡的顺表送了上来。张居正满意的看着顺表，脸上的喜色已经掩盖不住，要不是阿银巴基还没走，早就跳起来了，这个可是大功劳，圆满的谈判结束，还有一个非常满意的结果，这可不是开始想象的那么困难。
    阿银巴基见张居正看完顺表，问道：”钦差大人，昨天我家大汗，提议用我们的战马换你们的粮食，不知道几位大人商议的怎么样了，我家大汗还等着答复，要是钦差大人说了不算，我们就提早撤兵回去。”
    “这个吗，阿银巴基头领，你稍等一下，我让人去请王大人和方大人过来，我只是临时的钦差，这里还是他们说了算，再说宣府的军粮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张居正打发外面的士兵去请王崇古和方逢时，不一会两个人来到了大厅，见礼以后，张居正把阿银巴基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王崇古问道：“阿银巴基头领，不知道你们可以拿出多少马匹来换我们的粮食，还有准备用什么价格换。”
    “王大人，我家大汗说可以拿出一万匹好马，来换你们的粮食，这个价格吗，我们都清楚，现在一匹好马在中原可以卖到二十两银子不止，你们中原的粮食现在是一石换银子一两一分，这样我们的一万匹马卖二十万两银子，换成粮食就是十八万石，我家大汗说了，可以优惠一下，给我们十六万石就可以了，几位大人觉得怎么样？”
    “这个吗，不瞒头领，我们昨天也去查看了粮仓，总计还有二十万石粮食，要是一下子拿出十六万石来，恐怕有点难度，这宣府也十几万人口，临时调拨也来不及，这样吧，头领回去跟俺答汗说说，能不能少一点，我这边也好交差，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王崇古也很狡猾，知道蒙古人急需粮食，这是坐地杀价。
    “王大人，好说好说，我家大汗也知道你们的难处，一下子这么多粮食，这样吧，你看看你们能拿出多少粮食，我再回去跟大汗说一下，这二十万人在这里，人吃马嚼的也是很大的消耗，商量好了，我们就赶紧撤回去，天冷了，怕是对士兵不好。”
    “阿银巴基首领，我们也不能亏了你，这样吧，就十五万石吧，我们这边也紧一下。”
    “那好吧，王大人，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交接，你派人去看马，我派人来看粮食如何。”看着阿银巴基那迫不及待的表情，王崇古心里又嘀咕，奶奶的，又给他杀少了，看来十四万都可以。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也不能再反悔，阿银巴基也很满意，俺答汗临走的时候就告诉他，只要不少于十五万石就可以同意，他们现在是着急回去，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只要皇上答应开了互市贸易，蒙古人有的是好马，还怕换不来粮食。
    双方敲定了价格，现在是皆大欢喜，又商量了下，互派官员参加互市的问题后，阿银巴基才满意的告别回去。待送走了阿银巴基，三个人在大厅里笑了起来，张居正笑着打趣道：“王大人贵为总督，也做了一回商人，还会杀价了，不简单啊。”
    “哈哈，也是啊，第一次见王大人杀价，还是蛮有意思的。”方逢时也笑着说道。
    “没办法，能省点就省点吧，给这些蒙古人吃了，我心疼，不过话说回来，有了这一万匹战马，方大人可就能组建一支很好的骑兵队伍了，也不知道朝廷能给你留下多少。”
    王崇古说的是实话，这事要是报到上面去，大家都盯着这点东西，那里会够分的，堂堂大明朝，竟然没有一支像样的骑兵队伍，别看人家蒙古人拿出一万匹战马，那都没有什么损失，他们出来都是一个人两匹三匹的带着。
    大家看事情已经圆满结束，等着皇上的折子过来，张居正再上一份折子，看看皇上什么意思就该启程回家了，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的谈判会如此的顺利，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那俺答汗的配合，不像是蒙古人的性格。也多亏了这个赵全，要不是他在背后捣鬼，俺答汗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