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师徒交心

    魏云忠吩咐管家上菜上酒，这一顿饭倒也丰盛，丝毫不亚于今天在张居正那里吃的东西，看来魏云忠和魏子涵的父亲，这兄弟感情是很深，我只是遗憾的是没有见到魏子涵，我们也好几天没见了。
    我看酒菜上齐了，就问道：“伯父，我伯母和岳母大人怎么不出来一起吃。”
    “我们不管她们，她们在后堂还有一桌，等我们吃好了，再让你那岳母出来看看你着女婿。”
    魏云忠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我是想看看子涵，还有就是想问问这婚期定了没有，我现在是迫切的希望能早点和子涵在一起。
    酒足饭饱，第一次见了自己的岳父我也不敢喝多，所以大家吃了饭就结束了，家人撤下酒菜，端上茶来，魏云忠吩咐管家：“管家，去把夫人和小姐请出来把。”
    管家去后堂请二位夫人和子涵，不一会两位夫人就出来了，我在寿光的时候一直没有见到子涵的母亲，这次才看得见真面目。子涵的母亲也是雍容华贵之人，穿着打扮丝毫看不出是来自小城市的女人，跟子涵的伯母丝毫不差。
    我站起来抢先一步，先给子涵伯母请安，接着又给子涵母亲请安，子涵母亲盯着我看了一会说道：“我这个姑爷不错，人才是第一的，我闺女还是眼光不错的。”
    人家这一表扬，把我搞得不好意思，一边的魏云忠说道：“好了弟妹，你看都把姑爷说的不好意思了，来坐下说。”
    大家又坐下，子涵就站在她母亲身边，还不时的偷偷看我一眼，这女孩子毕竟羞涩，就算是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没结婚之前也是需要保持距离。
    家眷都出来后，我们就不能聊什么官场之事了，说的都是家长里短，子涵母亲还不时问我家里的情况，都被我唐塞过去了，我也实在没法说，说假话不好，说真话她也不相信，虽然很盼着来到魏家，可是面对他们我还是心虚，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我这才起身告辞。
    走在路上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酒楼的事情我给忘记了，也是这几天忙的，看了看天色还早，我吩咐轿子停下，打发老刘带着几个太监先回去，我骑着老刘的马，和刘连江往那酒楼疾驰而去。
    来到酒楼，只见酒楼静悄悄的没有营业，只有两盏灯笼挂在门口，大门紧闭，刘连江问道：“少爷，这酒楼怎么关门了。”
    “你去敲门看看有没有没有人。”说着我也下马，把马拴在了门口的拴马石上。
    刘连江上前敲门，敲了一会，里面才传出来一个声音：“不要敲了，我们不营业了。”我一听正是那掌柜的声音。
    我来到门前，说道：“掌柜的是我，要买你酒楼的那个，你开门再说好不好。”
    那掌柜的也听出来是我的声音，这才把门打开，只见大厅里，板凳桌椅散落了一地，还有不少盘子碗，那掌柜的看我进来，又把门关上哭咧咧的说道：“大人你可把我害惨了，等了你一天多了，你也不来，这不今天下午拿三公子又来了，我没钱给，他就把店给我砸了。”说完那掌柜的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掌柜的对不起，是我太忙了，忙的忘记了，这不我夜里赶来就是要告诉你，损失我不管，银子还是那些银子，你等着，一会就有人来给你送到酒楼，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告辞。”
    说完，我就带着刘连江往玉马巷跑去，到了客栈，二师兄，还没有休息，在给他拿徒弟讲着什么，看我进来诧异的问道：“师弟，怎么晚上赶来了。”
    “师兄，我有急事，你现在让刘连江带你去，我买了家酒楼，你去经营吧，我说好了昨天去送银子的，因为拜师的事情耽误了，现在你们去吧，你身上银子够不够。”
    “这么着急啊，我身上还有点银子也就五十两，不知道够不够。”
    “好了师兄，先拿着去给那掌柜的就说是定金，明天给他送去剩下的，路上刘连江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你们现在就去吧，马我也留给你，你们快点去。”
    二师兄一看这样，跟那小徒弟交代了一下，就跟我出来客栈，看着他和刘连江离开我才回到了家里。
    我也不放心他们去办的怎么样，所以我也没睡觉，就在客厅等着刘连江回来，过了一个时辰，刘连江才回来跟我说：“少爷都办好了，我看那掌柜的，现在是恨不得马上就脱手，要不要再去杀价。”
    “算了，都是普通小商家，都不容易，咱也不差那百十两银子，我二师兄怎么说。”
    “他说，明天一天先不干，出去雇几个人来吧酒楼打扫下，过几天开业，让我明天给他送去一千两银子，还要重新添置点被损坏的桌椅板凳，还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需要装修下。”我看刘连江今天跟着我跑了一天，也确实累了把他打发了去睡觉，我也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在回味今天的一切，特别是通过魏云忠的一点拨，我知道，就算是高拱真的喝醉了，也是有意识为之，难道张居正和高拱之间又要起冲突，我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还不值得高拱去丢这个老脸，可要是针对张居正的话，张居正会不知道吗。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就想找机会去找张居正说说这事，不要掉到高拱的陷阱了，到时候连我一起牵连进去，不用管张居正是真的赏识我，还是假的为了笼络我，现在我们真的是拴在了一起，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他。
    去他家找是不现实的，毕竟内阁大臣的事务很多，今天我这拜师大典是皇上安排的，要不是皇上安排的，张居正也不会请假，内阁就是大明朝的大脑，这大脑要是停摆了，那整个大明朝就算是乱套了，靠皇上自己，那里能治理的了这么大的国家。
    要想见到张居正，一是去他家里，而是去内阁，去内阁反而更好，因为去家里的次数多了，外面会说我们是营私结党，就算是师生关系也不好，去内阁就是公事，我现在手里也有要做的事，也不能凡事都去找皇上，皇上也会烦的，还是直接去找张居正谈的好，内阁也是一人一间屋子，高拱也不会跑到张居正那里。
    第二天我起来后，我没有急着出去，因为内阁去早了他们早朝还没回来，也是在那里等着。
    等到了午时初，我估计他们都回来了，这次来到了内阁，内阁里面没有几个人，我来到张居正的房间，张居正正在看着折子，见我来了，说道：“云杰来了，快坐下，过来有事吗？”
    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老师，这今天怎么内阁这么清静啊，高大人他们呢？”
    “他们因为商业税的问题，都被皇上留在金殿了，我也主管那一块，所以就回来了。”
    我一听知道今天内阁人少，就说道：“老师，昨晚我回去琢磨了一晚上，感觉昨天的事情不对。”
    “奥，云杰说说昨天的事情怎么不对了，今天这里没有别人你说说你的看法。”
    “老师，你说高拱贵为首辅，又曾经是皇上的师傅，他对礼仪要求很严的，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当众出丑呢，他是不是在掩饰什么。”
    “学生想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所才来内阁请教老师。老师跟高拱打交道的时间长应该知道他的为人，我也估计老师已经看出来了。”
    张居正放下折子说道：“不错，不愧是我的学生，老师我还没教你什么，你就知道其中有猫腻，我昨天看高拱那吃相，就知道他是故意出丑，只是这出丑的目的是什么我还没有想到。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高拱是绝顶聪明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别人，为师暂时还没想到，不过既然他是有目的的，以后我们小心就是了。”
    我就知道张居正也会看出来，不明白的只是那些跟着看热闹的官员，他们的思路太简单了，怎么知道这些高官背后的较量那是不死不休的，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还是老师厉害，这早就看出来了，学生可是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的，以后还请老师多教我啊，要不学生被人坑了，你师傅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
    马屁拍的张居正很舒服，站起来倒了一杯茶水给我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官场又叫宦海吗，这做官的学问，比书本上的深奥很多，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在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上的瓜葛，当然了，像你我这种关系那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师生，是有共同利益和目标的，动你就是动我，动了我，你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后果，所以说，这个历代的拉帮结派是避免不了的，但是我们拉在一起，是为了朝廷，为了国家，为了皇上，没有我们的私人目的。”
    张居正说的义正词严，好像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朝廷的顶梁柱，我心里明白，不管说的多好听，都是先去考虑自己的利益，然后才是国家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