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园中,便已看见手脚利落的平儿与梧璃大包小包的摆了十余个于台面之上。
程曦便问道:“怎的有这么多东西。”
“都是四王平日赏的,反正去皇宫也是要打点的,多带些总没坏处。”平儿回道。
“四王赏的贵重之物都留下吧,只带些衣物便可。”看平儿还要顶嘴,便道:“照做就是!”
平儿虽有不甘,却也知道程曦脾气,只得作罢。
于是便就这般,程曦主仆三人离开了四王府,踏上了进宫的路程。
独乘皇宫马车的程曦,心里的波澜亦随车跌宕,对未来更是三分期许,七分忐忑。
煜辰,看来你我缘分并未结束,以前是因我伤了,累了,才一直对你冷面无情,是我险些断了我们之间的幸福,现在终能与你在一起,你可一定要原谅我……
八月份正当骄阳似火,总算让程曦心底稍稍有了暖意,一切都会好的,程曦这样告诉自己。
程曦随着那太监进了皇宫,这是程曦第三次进宫,却不禁依旧被之宏伟震慑,一路上听着太监说着皇宫布局,倒也解了大概。
皇宫大致可分为前、中、后三大部分。前为“大朝”,以高大雄伟的含元殿为主体,面朝宽阔的丹凤门广场,国家盛大的庆典多在此举行。中为“中朝”,以宣政殿为主体,朝廷各重要机构如中书省、殿中内省、御史台、门下省、弘文馆、史馆等均设在其左右,为皇帝常朝和百官办事的行政中心。后为“内朝”,富丽堂皇的宫殿楼阁环绕着风景如画的太液池,是后妃们的活动区。
而这时,程曦一众人仿佛走了很远,越走越是人稀楼薄,平儿终是忍不住道:“敢问公公,我们这是去哪?还要多远能到?”
“自然是送才人回宫苑。”那太监回到:“前面便到了。”
待到公公所言的地处一瞧,只见四处植被颇丰,路旁梨杏桃等果树不计其数,而这其间一处不甚起眼的宅院便处这园林之中。
程曦等人走近抬眼看向院门,只见上面刻有‘栖林苑’三字。
只听那公公又道:“此地便是程才人日后的居所,一日劳累,便请程才人回宫苑休憩,老奴这便告退了。”
“有劳公公,公公慢走。”程曦三人客气福礼送别了那太监。
主仆三人先后走进了这处庭院,但见这四方院落极小,目测约未及七八丈宽,只有一栋主房及两个侧房,地面铺设砖石,除此再无其他,倒像极了普通人家居住的地方。
“不怨这地方连名字都起的随便,这也太过于简陋了。”安儿忍不住皱眉道:“是不是那太监带错地方了?”
“我倒是想说句实话,小姐勿气,也许是皇上余怒未消,还在恼小姐。”平儿继而更正道:“现在该叫才人了,才人应尽快与皇上解释清楚、冰释前嫌才好。”
程曦却摇头道:“我倒也没觉此处差了,安安静静挺好,且整洁利落看似亦被打理过了,我们尽管住下,别的以后再说。”
程曦三人走进房内,但见室内亦同样除了必要的桌椅床榻外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平儿与梧璃刚将所带寥寥无几的包袱整理妥当,便听门外有应声道:“奴婢们应内侍监之命,前来服侍程才人。”
程曦三人出门一看,但见四名宫女跪于门口,看到程曦便行大礼道:“叩见程才人。”
“你们可以日后服侍程才人的?”平儿问道。
“是。”几人齐回道。
程曦不禁出声道:“且说说你们各自叫什么,内侍监为何挑中你们来我这处。”
“回娘娘,奴婢岚春,她三人依次叫做岚夏、岚秋、岚冬,是内务府新取的名字。”跪在前头的宫女道:“奴婢们原本都是余不同处服侍先嫔的人,新皇登基后,便被重新整合发放各处,由此才被指来服侍程才人的。”
“知道了,都起来吧。”程曦并未多做训话,忠心的奴才也不是几句话便能训出来的,且以后再慢慢端看品行吧。
正在这时,只见又一行宫女太监进门,各个手上端了托盘,长长一队人马好不热闹,只见为首的太监道:“奴才们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给程才人送赏。”
“谢皇后娘娘,这也着实太多了些,皇后娘娘太客气了,劳烦公公带话,明日必定亲自言谢。”程曦客套道。
“奴才一定转达。”这太监指挥众人吧东西归置到库房,便与程曦告退了。
平儿将皇后所赠的礼品清单拿与程曦看,只见上面林林种种,从金银珠宝到绫罗绸缎,长长一篇可谓好大手笔。
程曦心中不禁在想皇后的目的,是真意交好还是别有心机?两者只间,自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程曦不禁苦笑,为何自己与曾家的女儿总是这般‘有缘’!
夜晚,程曦在院中看着那轮弦月由西至中,却终未等到期盼的人来。
程曦只能安慰自己,皇上刚刚登基,必是有许多要事去忙,顾不上自己亦是情有可原的,这般想着,便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程曦早早的便起来去皇后处请安,今日是入宫参拜皇后的重要日子,可迟到不得。
待见过皇后,行完三跪九叩之礼,皇后亲自上前将程曦扶起道:“妹妹来了可真是好,偌大的皇宫便也总算有人与我作伴了。”
这还是程曦第一次见到曾瑜,只见她黛眉凤目,肤如白瓷,当真是极美的女子,更难得的是气质俱佳,亲切娴雅又不失端庄高贵,仿若集所有女子美好之处于一身,更像是专为皇后之位量身定做一般,果是不俗女子。
程曦道:“谢皇后娘娘昨日赏赐厚礼,妹妹无以为报。”
“妹妹无需客套,我今年二十,比妹妹大上一岁,无外人时,叫我姐姐便好,不然倒显得生分了。”皇后亲切道。
“那妹妹就听令僭越了,多谢姐姐。”程曦也不再推脱。
“我们坐下说话吧!”皇后拉着程曦就近找了一处坐下道:“今日我倒是想与妹妹多说上几句的,只又怕勾起妹妹的伤心往事,所以倒不知该不该说了。”
“姐姐即称我为妹妹,便无需再有顾虑,有何话直说便是。”
皇后听言,略微沉思后道:“其实我是想替家姐曾华盈向妹妹道歉的。”
“皇后言重了。”程曦忍不住又叫她皇后,只因未想到第一次见面她便会提到曾华盈。
皇后摇摇头道:“当年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终是家姐对不起妹妹在先,而后的事情也是她亲尝所种恶果,却与妹妹你无关,一切皆由她心胸狭隘、做事不当所致,倒是连累妹妹损了身子,连今日我见了妹妹也深感歉意,不知以何面目相对。”
“姐姐万不得这般想。”程曦赶忙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妹妹本来还想找机会跟姐姐澄清这其中的误会,不曾想姐姐深明大义竟先体谅妹妹,妹妹实从内心感激。”
程曦也确未料到皇后竟这般低姿态对自己,还以为会给自己个下马威之类的。且先不说这皇后所言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至少以后明面上应是不会给自己难堪了。
“对,就像是妹妹说的,都过去了,这事我们便不再谈论了。”皇后拉着程曦的手道:“听闻妹妹与我们家二姐关系要好,这可真是难得。”
“嗯,七王妃人和心善,说我是她的福星,对我更是几番帮衬,我自对七王妃心存万分感激。”
程曦心道:皇后不知自己与姐姐程晗真实关联,对她言说还是须加小心。
皇后笑盈盈道:“那可当真是好,如今你我又成了一家姐妹,以后定也要好生相处,也好在这深宫中有个体己的人。”皇后拍了拍程曦的手背:“妹妹刚进宫,今日就不和妹妹多聊了,我这怀着孕的身子也总是乏的不行。”
怀孕?她怀孕了!皇后这句话无异于一记炸雷,无防备的程曦直感觉心脏被轰的四分五裂。
他们才成婚半年,便有了结晶!思及此,程曦更是如万刃穿心,只是这痛楚反而让程曦头脑略微清醒,那个人是皇上,是后宫女人的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而面前的这位才是他的妻子,而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程曦不禁月假安然,看来之前是自己多情了,或许自己能得进宫,只是皇上一时兴起的男人占有欲罢了。
程曦努力扯了一记笑容,言道:“姐姐有身孕了吗?妹妹还不知情呢,真是为姐姐高兴。”
“已两月有余了呢。”皇后用手爱抚着还甚为平坦的小腹道:“皇上刚刚登位朝事繁忙,来后宫次数不多,但总还是需要人伺候的,只是我有孕在身,多有不便,前些日子倒是临幸了两个宫女,但皇上却始终未提给与位份之事,我倒是想帮一帮她们,可皇上却再未理会那二人,于是此事便也就作罢了,现在妹妹进宫了,以后便要劳烦妹妹服侍皇上了。”
“一切谨遵姐姐吩咐。”程曦努力牵起嘴角道。
他竟还临幸别的宫女,程曦只觉自己心被揪的更疼了。
“好了,我便进去歇息了,你也回吧,改日再叙。”
程曦扶着她站起身来,然后看着丫鬟们扶着她走了进去,这才迈着无比沉重的步子回到栖林苑。
煜辰,你不是说过非我不娶么?你不说只爱我一人么?曾经的誓言旦旦的情分,终究只有这么几分么?
短短半年,你已为人夫、为人父。
究竟是我伤你太深,还是本来你就如其他男人一样,统统都是口不对心的伪君子!
召我入宫,是不是只因不甘失败,才强制占有。
而根本无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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