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苏琳琅明白了:“是贺朴铸吧,他拿刀伤你了!”
    “只是玻璃不小心划的,再说了,他有躁郁症的。”刘管家忙说。
    苏琳琅大概猜得到,贺朴铸脾气火爆,找不到她,就借故拿下人撒火撒气了。
    这就又得说说她的婆婆许婉心了。
    有四个孩子,她既不用工作又有丰厚家用,按理就该专心教育孩子。
    但偏偏莫名其妙的,有一天她就信了佛了。
    后来贺朴廷出事,她又被人骗光了所有私房,绝望之下就自我了结了。
    她的俩孙子,贺朴鸿和贺朴铸一痴一傻,俩大草包,在贺朴廷死后,都没有经营家业的能力,倒是因为怀疑她‘通匪’,要为大哥复仇,但又满世界都找不到她,就致力于破坏大陆与港间的交好,书称废青。
    当然,他们的下场都特别可悲,讽刺而可悲。
    家当然要当,这跟苏琳琅是不是贺家长嫂无关,而是因为,贺氏,在两国商讨回归大计时,是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大陆,与大陆交好的港府富商。
    别看贺家娶她是件小事,但这个举动于两国商讨回归是有推动作用。
    而苏琳琅的父亲,一位抗美援朝过的突击团长,心心念念的就是港府回归。
    所以他才会在临终前,看到贺氏长孙亲自前来,还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对农场也不嫌弃,还愿意施以援手时会那么的高兴,欣慰。
    他虽因病而看不到回归。
    但贺朴廷让他看到的是回归的希望,和回归后的前景。
    他让一个身系家国的退伍老军人走的含笑九泉,走的了无遗憾。
    就为这个,苏琳琅也会一力担下所有,直到贺朴廷醒来的。
    但贺朴铸她也不会放过。
    老人家都敢打,等她闲下来,第一个收拾他!
    ……
    “家里目前还瞒着吧,大太太知道情况了吗!”苏琳琅又问。
    刘管家说:“明天一早天玺少爷会去传达情况,当然,一切都往好里说。”
    家里必须瞒着,不能说贺朴廷病的严重,只能说他受了点小伤,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大局。
    “你打个吊针消消炎吧,我看你伤口有点感染。”苏琳琅打着哈欠说。
    “您也好好休息,有事咱们明天再论。”刘管家一看表,说。
    苏琳琅可以休息了,但他当然还不能。
    贺朴廷的手术必须抓紧,否则他很可能就永远看不见了。
    辛苦培养了那么久的大孙子,在他被绑时,贺致寰只祈求他能活着回来。
    但人的贪心是没有止境的。
    在看到大孙子的那一刻,他胸中那将熄的三寸气重新续上了,也有了新目标,取出子弹,让他的大孙子重新站起来,执掌贺氏。
    所以这天晚上,刘管家和黄清鹤整整一夜,都在联络伦敦的医生。
    苏琳琅翻了翻办公桌上,贺朴廷的办公文件,看了一下贺氏公司的一些情况,就早早睡下了。
    一夜到天明,她一觉睡足,神清气爽,但刘管家顶着两只大黑眼圈。
    ……
    “苏小姐早安,想吃什么早餐!”梁月伶在门口等。
    苏琳琅问:“家里送来的饭吗,都有什么吃的!”
    梁月伶递单子:“早餐就在医院吃,您随点,我去帮您端来。”
    “让刘皮去,给我两只蛋挞一只菠萝包。”苏琳琅说。
    “您要喝什么呢,粥或者奶茶!”梁月伶又问。
    苏琳琅想了想:“要速溶咖啡,塑料包装的,不要拆,我自己泡。”
    梁月伶说:“我给您买冻干咖啡吧,口感会更好一点。”
    她懂,这位boss夫人只信任刘皮,饮料也怕有人下料,要喝塑封的。
    冻干咖啡也是塑封好的,但口感要更好一点,梁月伶立刻出发,去帮她买咖啡了。
    苏琳琅准备去看贺朴廷,径自往重症室去。
    贺致寰今天洗肾,会昏睡一天,麦看护长在重症室外守着:“琳琅来了。”
    她是老太太的外甥女,苏琳琅也要叫一声姨母的。
    昨天晚上贺朴廷特意提了表,苏琳琅遂把那块patek philippe拿了出来:“麦看护给这块表消个毒吧,我要带它进重症室。”
    麦看护摇头:“怕要下午你才能见他。”再解释:“昨晚他高烧,重症室上午不让探视。”
    见麦看护也在抽空吃早茶,苏琳琅问:“您也一夜没有休息!”
    麦看护却是这时才注意到那块表:“这是那块patek philippe呀,听说朴廷给你了,还真是。”
    苏琳琅问:“这块表怕不是有什么来历!”
    麦看护长笑着说:“我外婆可是拿汀,这块calatrava是33年,我小姨出嫁时她专门订制的,当时姨父还是个穷小子,全部身家比不上这块表的。”
    又说:“给你是对的,它本来就该是给贺家少奶奶的。”
    贺致寰说是一条渔船起家,但当然脱离不了妻子娘家的内助。
    但后来麦家败落,穷女婿反而一路发达,成了首富。
    不过不似别的男人有钱就养几房,贺致寰深爱妻子,也一直只有一房妻。
    而不论在书中被她卷走的那套首饰还是这块表,都是老太太娘家时的所有物,陪嫁品。
    抛开它本身的价值,其在贺家的意义也非凡。
    那套祖母绿早在苏琳琅来港前,贺致寰就指给她了。
    这块表在婚礼上贺朴廷又摘下来当众戴给了她。
    原来苏琳琅不懂,但现在她能理解当时有多少人眼红,心里不舒服了。
    她说:“既朴廷未醒,麦看护您也抽空去休息休息!”
    麦看护摊手,苦笑说:“他们但凡有一个能起来,我就可以去渡假了,但现在我必须守着,谁叫他们是我的亲人呢。”
    所谓富豪,当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别看麦看护在这儿守更熬夜,但她家在贺氏占的股份,一年的分成是儋县国营农场十年都赚不到的大钱。
    她守护的,是她的印钞机。
    梁月伶也是一样的,贺氏父子能站起来,能赚钱,于她们才是有利的。
    等刘皮买来早餐,她也买来咖啡了。
    她想帮忙冲的,但苏琳琅制止了,自己动手冲,望着窗外,她问梁月伶:“昨晚家里有打过电话吗!”
    梁月伶说:“二爷打了好几个,按刘伯的意思,我没有回。”
    其实此刻她的bp机就一直在哔哔哔的响着。
    苏琳琅盯着窗外看了片刻,见梁月伶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唤:“梁小姐。”
    梁月伶问:“苏小姐有事!”
    苏琳琅指电话:“给二爷回电话,就说朴廷已醒,正在跟警署通电话,你听着是在谈论关于一块表的事。”
    梁月伶愣了一下:“要不我先问问刘伯!”
    其实她的做法是对的,毕竟刘管家还没有专门宣布过,以后由苏琳琅当家这种话。
    就目前,一切要以刘管家的说话为准的。
    但苏琳琅比较着急,手摁上军刀轻轻一搡,她声柔:“现在就打,我看着,你打!”
    梁月伶听到保镖们小声议论,说这位boss夫人砍过人。
    虽然他们并不相信,觉得她是在开玩笑,但梁月伶信,她还害怕,立刻抓起了电话。
    苏琳琅边喝咖啡,边摩梭着那块patek philippe,听着梁月伶打电话,一边回忆书中剧情。
    一场枪击案大房全垮,但贺二太太是满港有名的经学硕士,当然就要站出来撑大梁。
    书中的孙琳达也确实掌过贺氏的大权,而且是经董事会一位占大股的大董,再加上贺墨同时力挺,就由她出席了董事会主席。
    江山易主,贺氏由她摄政,好不威风。
    但她拍风月片能当女皇,经商却不大行,恰好贺家动荡,再碰上全港股市大跳水,半个月时间她让贺氏股价跌穿地心,账面损失高达几个亿。
    还好这时贺朴廷回来了,他虽盲还残疾,也不被董事会看好,但由他接手后,贺氏扭亏为赢,慢慢缓过了元气。
    至于孙琳达的下场……那是一本记录港府经济变革的书,没有专写过某一人,但书中却特意提过她是怎么死的。
    因为说来也算一桩惊奇佚事,几年后家祭,她死在了贺家的墓园里。
    有人说是他杀,也有人说她是雷劈死的。
    总之,死的很不吉利。
    后来贺家最辉煌的数她孙子贺朴旭,下海拍风月片而声名大噪,闻名东南亚。
    ……
    苏琳琅一杯咖啡喝完,梁月伶的电话也打完了。
    这时刘管家来敲门,说:“少奶奶,我让天玺回家讲事情去了,早晨您休息,下午等我忙完,咱们抽时间好好聊聊。”
    苏琳琅点头:“好。”又问梁月伶:“孙嘉琪是港大msocse,好厉害。”
    梁月伶说:“贺氏有推荐席位的,其实我也想修心理学,但贺氏的慈善事务由二爷管,所以……对了,每年港姐选举贺氏都有赞助的。”
    贺家会给大学捐款,大学也会相应匹配学位,但这些事是贺墨在负责,孙嘉琪理所当然的,就拥有金光耀眼的msocsc,港姐也能排上名了。
    说来,傍着姑妈,孙嘉琪沾光不少。
    梁月伶在替苏琳琅整理床铺,她在吃早餐,俩人还一直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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