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子弹如梭。
冒着弹雨,阿荣哥朝着阿强哥的方向狂奔,大喊:“强哥,没有人质,没有……”
他向来主张不伤平民,但阿强哥属于见人就杀型。
他发怒了,在大开杀戒。
阿荣哥想冲过去给老大熄一下火的,但只听砰的一声,他的e3车炸了。
是的,他刚刚从e3上下来,整车炸了。
车先是跃上半空,又重重跌落在地,防弹钢板四向散开,一股白浪四向涌出,伴随着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向天空飞起,才发出一声震耳的闷响。
强大的爆炸声让阿荣哥在瞬间失聪,天地一片寂静
那是一枚炸弹,被丢入了他的车中,丢炸弹的人阿荣哥也看清楚了,穿黑衣戴着黑帽,背着黑包,此刻边掏枪,一脚踢开满身血的小女孩,朝他而来。
上膛,瞄准
不是吧,阿强哥想要的应该是16亿,是钱,是肉票。
他为什么要派人杀光e3车上的所有人!
还有,这个黑衣人看身形,他怎么完全认不出。
难道阿强哥背着他又雇了新人!
警笛声声,他前后左右四看,只听喇叭声鸣,o记,飞虎队,还有不怕死的记者们冲在第一线疯狂拍照,所以这是个警匪齐聚,枪炮乱轰的场面!
阿荣哥多聪明,虽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自己今天非死不可了。
作为绑匪,就该拿到赎金后满世界逍遥,谁他妈会想去坐牢?
但前后左右四顾,他毅然决然举手弯腰,冒着枪林弹雨,朝着警署大门匍匐前进,大吼:“阿sir保护我,阿sir,我是污点证人,我要检举张华强!”
……
没别的衣服,趁着刘皮去找人,苏琳琅仍套上那件沾满血的黑t。
她偷的是个有弹性的裙子,刚才拉的比较高,这会儿将它扯下来就能裹住腿了。
这是医院的vip私家停车库。
有个白衣女护士看到车,跑了过来,敲窗户:“怕不是六爷!”
因为苏琳琅吩咐了先不能声张,一切要听自己的,刘皮亲自去推的病床,回来正好碰上女看护在敲窗户,忙说:“梁看护,是我。”
梁看护有点纳闷,因为明明看着是陆六爷的车,司机却是贺家的,刘皮。
车门一开,她又被吓一跳,一个黑t红唇的妖艳女正在扭屁股扯裙子。
车上平躺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叫梁看护以为刚才这辆车上有车震发生。
但再看,又吓好大一跳。
男人呈昏迷状,而且他竟是她的boss,贺氏实业董事局副主席兼总裁贺朴廷。
这是主场,到了这儿刘皮的心就安了,也有底气了:“梁看护,去私家房。”
港府是座万花筒般的城市,每天有各种新鲜刺激发生,人肉叉烧都不算新奇。
但梁看护闻到苏琳琅身上冲天的血腥味时依然腿发软。
她摁电梯上三楼:“好的。”
苏琳琅头一回来这种豪华医院,但她从星际来,这倒也不足为奇,进了电梯,将被单直罩到贺朴廷鼻子,才看这位看护小姐的工牌:“小姐姓梁,梁月伶。”
梁月伶翻看贺朴廷的眼皮:“我会立刻请主任医师们给贺总会诊。”
苏琳琅又问:“贺章和贺致寰先生是不是都在这儿!”
“大概!”梁月伶回答的模棱两口。
瞥眼苏琳琅的鞋子,他心咚咚狂跳。
饶是见惯风浪,他也没见过有女人的鞋子里能有血液凝固,还面不改色的。
“贺致寰老先生医生会诊过吗,什么病,能见客吗!”苏琳琅再问。
又追问:“贺章先生伤的如何,现在是什么情况,医生的诊疗方案是什么!”
到顶楼要出电梯了,梁月伶说:“关于病人的病情我们职员是保密的,您想知道什么需和贺府家人沟通,我们作为看护,不会随意透露主人隐私。”
她不是家佣,是职员,港人在这方面分的很清。
床进走廊,保镖在看到是刘皮时全部惊讶,以手摁腰,还有人在掏对讲机。
刘皮倒是得意的不行,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仿如英雄归来,直到苏琳琅瞪她,才乖乖往前走。在保镖们仿佛看鬼般的目光和戒备中他们一路前行。
进了病房,梁月伶刚要出门去喊医生,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她回头,看苏琳琅的手:“我必须去请doctor给贺总会诊,小姐您有事何不稍等片刻,等我先请来医生!”
“梁月伶小姐,你刚才说过,不会随意透露病人的隐私。那么,我丈夫的病情,我希望你除了医生之外不要讲给任何人听,也希望你……”
梁月伶一愣,旋即说:“原来您竟贺总太太,方才一时未能认出,勿怪,但请您相信我作为看护的speciality。”
她总算认出来了,这是她boss那位才大婚的北姑妻子,苏琳琅。
苏琳琅嫣然一笑:“叫我苏小姐就好。”
……
就在走廊另一头的一间屋子里,刘管家一手捂脖,一手举着黑金刚,正在听公司那边,副总经理打来的电话。
他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忽而保镖敲门:“刘伯,阿波回来了。”
刘管家立刻收线:“他一个人,还是……”
因为苏琳琅说她会带着贺朴廷一起回来,虽然不太敢相信,但老太爷进抢救室前还眼巴巴的望着呢。
该不会,少爷真的回来了吧!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他们走的太快保镖没看清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保镖郭瑞尝试着说:“一个站街妹,或者……我们分析应该是个女杀手,正在全员戒备中。”
刘管家当场崩溃。
首富之家又如何,医院躺了俩,贺章全凭人工引搏心脏,贺致寰还在急救。
商业上,虽有16亿躺在金池,但眼看落袋的地皮马上被人抢走,股价随时一泄千里,对家们正在疯狂调集资金,准备着好瓜分贺氏。
家中还有一帮拆梁倒柱之辈。
正当主人家四面楚歌之时,刘管家自认为老实的孙子终于回来了。
但是,带了个女杀手回来的!
收黑金刚,他吩咐保镖:“告知贺平安,the two暂不必顾,所有人马集中到检查室外保护the one,一旦刘皮拿我做要挟,不必顾及我,一枪击毙!”
2号是贺章,人其实已经不行了,关键时刻要护好1号,贺致寰。
因为他是能醒转的,能救贺朴廷的那张支票也只有他有那口气,才会开署。
“是。”保镖掏枪上膛。
刘管家签个字条递来:“届时将这个交给警方,你们就可以免予被起诉。”
是他命令开枪的,他得签署相关命令清单为保镖脱罪嘛。
保镖一愣,旋即接过揣起:“我向您保证,会让他走的没有任何痛苦。”
“等我三十秒,我跟他告个别。”刘管家颤声。
……
一场劫难,自此余生,刘皮看那只沾了血的胸罩竟然被带到了医院,而且贺朴廷一直攥着它,正想抽走,一只黑金刚猛敲他的脑袋。
是他爹,怒吼:“孽畜。”
刘皮扑通跪地,还不忘扯开被单:“阿爹阿爹,快看。”
刘管家先看一眼,看见脸,已经在捂胸了,再看大少面色如蜡,双眼紧闭,被单盖的高度是寻常盖死人的,后退两步,一个仰栽。
刘皮还没意识到他爹这是怎么了,苏琳琅已经扶着人在掐人中了:“是活的。”
刘管家一看,大少果真有气在出,再一看,又大惊:“你……少奶奶!”
又持对讲机:“各单位注意,暂且稍安勿动,勿动!”
什么女杀手,这分明是少奶奶,刘管家双手欲捧欲掬,人却继续往后直栽。
“刘伯你还好吧,要不要叫医生来!”
苏琳琅正说着,一阵脚步声,涌进来的全是白大褂,所有人都在惊呼:“贺少!”
“糟糕,脑部有伤,天啦,是弹片,穿耳而入,目测已入脑膜了,这……”
有医生不可思议的说:“但竟然还活着!”
另有医生在说:“瞳孔放大,脉搏迟滞,体温……糟糕,他在发烧。”
刘管家被苏琳琅扶着,一步又一步退到了墙上时才停下,猛烈的喘息着,泪雨磅礴,忽而想起什么来,抓电话:“……必须通知大太太一声。”
刘皮才咧嘴:“对对。”又蓦然想起阿姆,立刻抓他爸的手:“阿爸,阿姆呢!”
“阿姆!她和大太太一起被关着呢。”刘管家说,手顿。
其实他也听到了,苏琳琅在电话里说,阿姆就是内奸。
他赶忙手回了黑金刚,剧烈喘息。
刘皮双手挥舞,刚想倾诉自己的委屈,苏琳琅一个杀鸡的眼神制止了,说:“刘伯,您这样很危险的,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刘管家想冷静的,便他不能。
他难过,狂喜,激动,想哭,心脏狂跳。
从昨天苏琳琅出门拜佛到现在不过一天一夜。
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把价值16亿的人给带回来了。
当然跟刘皮没关系,他是个笨蛋,只会开车。
也跟许天玺无关,他也不过是个长在温棚中的闲散少年。
所以是她干的吧,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刘管家上下打量,终于呜咽着说:“绑匪砍少奶奶了吧,这,看你的衣服,鞋……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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