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神情,活脱脱的残障人士。
    刘波也正苦恼该怎么说,此时将计就计,神经质的大笑:“……大家都知道的嘛,我家少奶奶是个傻姑,哈哈,臭北姑,大傻妹!”
    肥佬也听人提过,贺家那大陆来的少奶奶是个大傻姑。
    但没想到她竟然能傻成这个样子。
    看她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却白里透红,只穿一件薄薄的真丝衬衫,胸脯高耸,软弹诱人,神色却如个天真孩子般,而那握细腰简直仿似销魂的尖刀,他顿时口舌生津,色欲冲脑,都没注意到刘波右手食指上的纱布正在飞速往外渗血。
    伸开双手,他一口港普:“当然有烧鸡,又肥又嫩的大烧鸡,靓女快上船。”
    刘波其实是在问苏琳琅:“那……那我呢?”
    肥佬本来伸着咸猪手要扶美人,但得先应付走刘波:“刘生放心啦,我会将贺少奶奶安全送返大陆老家的,你快快回家报信啦,去啦去啦。”
    所以刘波没撒谎,果真以为这肥佬是蛇头,会把她送回大陆?
    无愧他爹盖章的老实人。
    刘波欲走,又苦着脸说:“你要对我家少奶奶好点,勿要欺负她。”
    趁他俩聊天,苏琳琅提前一步上船,打量小女孩。
    小女孩两眼敌意,也打量着她。
    女孩紧张,口干,抓瓶饮料要吸,肥佬的大巴掌呼上头,一口港普:“衰相,快给靓女拿水喝,我去给靓女拿烧鸡,香喷喷的大肥烧鸡。”
    “我要吃烧鸡,现在就要吃。”苏琳琅语气得意洋洋,愈发像个智障。
    女孩大概十四五岁,胳膊上全是伤疤,脖子青紫,被肥佬一巴掌打扑在柜台上,却机械的抓起瓶饮料打开,又飞快的往里面加了枚药片,自柜台推了过来,声音冷漠而平静:“靓女,饮汽水啦。”
    “肥肥的大烧鸡,和北姑一样又肥又嫩的大烧鸡马上就到。”肥佬进了里间,急吼吼打开一扇柜门,扫落一堆瓶瓶罐罐。
    苏琳琅看窗外,就见刘波边走边揩眼泪,看到她在盯自己,嚎啕着上车去了。
    她提起皮包,隔皮说:“天玺少爷,安全起见先麻醉刘波,把车开走。”
    许天玺紧攥着麻醉枪,眼神坚定的像要入党:“阿嫂放心,小意思。”
    苏琳琅就在小女孩身边,随时可以控制她。
    而女孩听着她跟刚才完全不同的,冷静的声音时腾的睁大双眸。
    苏琳琅朝着女孩眨眨眼睛,继续娇声:“阿伯,人家要吃烧鸡,快点了啦。”
    女孩颤手,把那瓶加了料的饮料收了回去。
    肥佬再拉开一个柜门,终于找到了,强精壮阳丸,抓了一大把扔嘴中大嚼着,顺手拎起一根钢管,侧身回看,见那傻北姑捧着只饮料瓶子正在新奇的看,舔舌吸一口,又吃吃傻笑着,给自己戴了双棉线手套,行径堪称痴傻。
    他顿时淫笑着举起钢管,蹑步而来。
    加了料的饮料呢,她立刻就会不能自控,与他颠鸾倒凤。
    肥佬心急,恨不能马上将人吃到嘴中。
    但钢管才飞过去,苏琳琅刷的伸手,抓钢管的同时脚尖稳准入裆。
    肥佬痛到失声,失禁,苏琳琅一边手嘘,示意小女孩不要声张,一边自货架上抓下大把毛线手套,薅起肥佬稀疏的头发一扯,将手套全怼进他嘴中。
    女孩贴冰柜站着,破破烂烂的裤子下,细细的脚腕仃伶颤栗。
    肥佬重重摔倒的同时手也伸向了墙角的大砍刀,但才触到刀柄,他旋即像条虫子一样挛缩,抽搐了起来,女孩也缩起了脖子,眼球几欲脱眶。
    咔嚓,那截钢管裂裤而入,竖在肥佬的屁股上。
    苏琳琅脸上还挂着智障般的傻笑,再用力一怼。
    女孩只是看着都痛的打哆嗦。
    疼痛让人冷静,肥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刘波身上有血,她是干净的。以及,为什么她要戴双毛线手套了。
    但也,晚了!
    ……
    制服肥佬,苏琳琅掏出移动电话:“天玺少爷,人搞定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刘波的哀嚎求救声,许天玺个草包,到现在竟然还没搞定人。
    也正好说几句闲话,脚踢肥佬,待他回头看小女孩时,苏琳琅问:“阿妹,他是你的阿爸吗,你的阿妈呢,去哪里了?”
    肥佬正在适应那个异物,仿如被强暴的女性般颤抖,呻吟。
    女孩蓦的轻撩衣服,她的衣服下伤痕更加触目惊心,青青紫紫,全是被虐待的痕迹,她别过头,抽着鼻子:“阿姐,咱们一个地方来的。”
    苏琳琅点头:“看出来了。”
    墙上有女孩写的稚嫩的简体字,那是大陆人才会写的。
    大陆,农场,想起农场里的爸爸,苏琳琅心里就又暖又难过,也是为了他,她一定要把贺朴廷救回去。
    肥佬逐渐适应了异物,眼底浮现凶光,伺机就要反扑,苏琳琅不急不慌,抓上钢管柄一怼,立刻,肥佬跟只遇滚水的大虾似的,立刻又蜷成了团。
    她都不必捆手扎脚,就能让一个男人丧失反抗能力。
    等肥佬不挣扎了,摘掉他嘴里的手套,苏琳琅说:“我知道你和绑我丈夫的绑匪是同伙,现在我问什么你要老实回答,就会少吃点苦头。”
    肥佬眼珠乱围:“少奶奶想找绑贺大少的人呀,太巧了,我正好认识他们……我,我可以打电话喊他们来见少奶奶您。”
    这是艇户,当然没有公话,但岸上就有电话亭,正好在对面。
    苏琳琅把棉线手套递给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噗呲一把抽钢管。
    插,痛。抽,更痛!
    肥佬才张嘴要喊,女孩眼疾手快,手套塞他嘴里了。
    屎气尿骚,血肉模糊,苏琳琅转到肥佬前面,柔声说:“我最热爱和平的,但你为什么要耍滑头呢,难道看不出来,我不会让你死,但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肥佬本想趁着打电话通风报信,但这个臭北姑竟猜到他的意图了?
    苏琳琅接着说:“我也知道是阿强哥绑的人,我不问你这个,也不找阿强哥,只问你谁在看管肉票,肉票此刻在哪?”
    原书中有主谋的名字,本名张华强,混道的都叫他阿强哥。
    那是一个会在港府叱咤风云,横行三十年的悍匪头子。
    但不是说找到阿强哥就能找到人质。
    因为绑匪是一个团伙,在八十年代的港城,匪帮横行,盘根错结。
    绑架案也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而是一大帮人的筹谋策划。
    苏琳琅一个人,不可能干翻一个行业。
    她的目的很明确,找到人质,解救回家。
    还没抽手套肥佬就疯狂摇头,意思是他不知道?
    看到苏琳琅的目光仿如死神凝视,他眼神求饶,头磕的咚咚响。
    但已经晚了,钢管猛然捣在肥佬侧腰,倒不算太痛,但他的腰瞬时酸软难捺。
    “一颗肾爆了,以后怕是吃一盒强精壮阳丸你都欺负不了她了”苏琳琅说着抬头看女孩,就见女孩麻木而空洞的眼睛中蓦的腾起血雾。
    果然,女孩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全是他虐待出来的。
    “还有一颗肾,你想我什么时候爆?”肮脏的钢管自鼻梁勾下,停在肥佬嘴边。
    真正的强者不杀人,她兴奋又冷静,还在竭力克制想要亵玩人命的欲望。
    肥佬化身乖宝宝,一摘手套就说:“应该是阿荣哥负责。”
    苏琳琅听到电话里许天玺在喊阿嫂,暂时没应,只问肥佬:“何以见得?”
    “阿荣哥是匪帮二当家。”肥佬忙解释:“道上混的都知道。”
    苏琳琅点头:“你看,你还是很聪明的。”
    她接移动电话:“天玺少爷?”
    许天玺大喘气:“阿嫂,我开枪啦,刘波晕过去了,现在怎么办?”
    苏琳琅说:“稍等。”又问肥佬:“阿荣哥向来在哪些区域活动?”
    肥佬说:“九龙,粤港冰屋是他开的,肉票应该就在那儿。”
    再塞手套,苏琳琅说:“你又不乖了,九龙密密麻麻的猪笼寨,处处是人,谁会在那种显眼的地方藏肉票。”
    肥佬使劲摇头,等抽了手套又说:“前段时间我见阿荣哥买了大量隔音海绵,他亲口说的,要用来搞装修。”
    隔音海绵一般是夜总会用的,可以有效阻音,而九龙城号称警署禁区,阿sir们都不敢去那地儿办案子,把人质藏在一个阻音的屋子里,听来还挺像回事。
    苏琳琅本来想立刻通知许天玺接应自己,赶赴九龙。
    但她有个很好的习惯,谨慎,爱观察,那不,墙角一张购物小票引起她的注意。
    捡起来,是一张标着龙城药房的购物单,清单上有止血绷带,生理盐水,白棉纱布和葡萄糖液,消炎药品,几乎跟她包里所带的东西一模一样。
    苏琳琅示意女孩:“去找找,看有没有新买的急救药品。”
    女孩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提进来一大袋急救用品进来,另外,她手里还有块银盘黑带的腕表:“阿姐,这块表是他昨晚拿回来的,和强精壮阳丸放在一处。”
    苏琳琅一看,顿时笑了,因为这表她认识,正是贺朴廷的。
    既表在这儿,证明人也不远了。
    她抓电话:“许天玺?”
    “我在。”
    从药品和手表可以分析出,这个阿鬼士多是绑匪们的中转站,也是补给站。
    也从侧面证明人质不在便捷的九龙,而在一个偏僻地方。
    她要贸然赴九龙就会错失人质,正确的做法是留在这儿,等绑匪来拿补给。
    “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车藏起来,随时听我口令。”苏琳琅说。
    “阿嫂,阿嫂!”许天玺连声大喊。
    ……
    “小心行事,我会一直等你的!”他低声说。
    远处响起一阵快艇的马达声,苏琳琅立刻收了电话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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