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正道得利,也不希望魔道获胜,两败俱伤各退一步休养生息数年,这场正魔之战的存在便毫无意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场战争最初是为伐魔而起,魔道没有了殷非本应该拥有绝对的优势,剿灭魔教势在必得,但他们未料到徐旬的参与,使得这场战争变得无路可退。
历时三个月的战争,楚宁已经做好了给徐旬一刀的打算,却没想到徐迅竟被刀宗的一个弟子一刀重伤,被迫退于幕后,正道士气大涨。
楚宁欲言又止,很失望,他不知道正道赢下这场战斗会有什么后果,他该如何挽救,只能感叹一句人算不如天算,他找到徐旬,对方奄奄一息,听到楚宁的询问,他又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活了过来,对着他破口大骂。
“卑鄙小儿,竟敢暗算老夫,待老夫痊愈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楚宁沉默地听着,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轻声道:“你被一个底你三大境界的化神期修士越阶重伤,还让他全身而退,此时若是说出去,怕是要把人的大牙笑掉。”
“你这缩头乌龟,交战三月,老夫未见你有一招一式,你怎么有资格指责于老夫!”
楚宁冷笑了一声,徐旬一愣,以为对方在嘲笑自己,他暴怒起来,却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在地上,楚宁见此情景摇了摇头,徐旬怒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楚宁抽出一把赤红色的长剑,这把剑是他从一个惨死的散修手中捡来的,他觉着趁手便带走了,眼下他将剑轻松插进徐旬的身体,仿佛面前的不是什么元婴大能,而是一只将死未死的病猪,他轻而易举地结束了他的生命。
徐旬的表情定格在了难以置信的一刻,楚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确认了他死在了这里,他才淡淡地说道:“你已经没用了。”
徐旬死了,魔道没有了坐镇的大修士,正道获胜几乎已成定局,但楚宁并不知道这种局面该怎么处理,便只能再想办法力挽狂澜,现在他不需要担忧魔道的实力过
盛压过正道,他只需要将两道的实力均衡,得到两败俱伤的局面,于是他找到了子虚。
子虚的实力并不足以扭转整个局面,但是他若是利用子虚所知的诸多正道辛秘,再加以引导,必然能使正道小半修士堕魔。
当子虚面对一面铜镜之时,他露出了惊骇之色,然后愤怒地转向楚宁:“你疯了吗?当这是一场游戏?为了你要的结局便要玩弄修士的命运?”
楚宁震惊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听到的话竟然出自这个人之口,他嗤笑一声摘下了面具,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子虚面前,他冷笑道:“你是最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的人,何家村数百人性命,你动手时可眨了一下眼?”
子虚大惊,没想到自己一直忌惮的神秘人竟然是自己那个跑了的小徒弟,发现了真相,他诡异地松了一口气,迅速恢复了平静,道:“凡人的命怎能相提并论?”
楚宁蹙眉看他变得轻松下来,心中越发的不悦狂躁,他咬着后槽牙,却笑着,道:“确实,那你好好悟一悟我为何要这么做吧。”
他将镜子向前一送,喃喃道:“这万千修士不及一人的命重要。”
观世镜将子虚吞噬,他收回镜子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今魔道没了坐镇的徐旬,士气大减,必须物色一个新的人,那个人实力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必须得到魔道众人的认可,否则即使是大半正道堕魔,这颓势也难以逆转。
他在泛叶宫走了一圈,挑挑拣拣看了大半有点名气的人,都犹觉差了一点,最后他看向一个紧闭的房间,他最初并没有打算理会这个人,但眼下似乎已经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存在了。
殷千星。
第250章
段渊好似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漫长得几乎让他快要忘记现实发生的一切,他用了一天的时间去将现实与梦境的关系理清,然后他从寒潭之中醒了过来,入目的便是与他一同沉入水中的黎号镜。
梦中黎号镜出现的次数很少,唯有第三次梦中,自己用一把刀毁了镜子,而镜子的碎片夺去了他的性命。
他抚摸着镜面,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竟然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死了,比之第二次还要让人始料不及。
他揉了揉眉角,抬头看向姜林用来镇器的屠生玉,他只在黎号镜与屠生玉之间做过一次抉择,那一次他为了离开寒潭选择了炼化屠生玉为自己的本命法宝,之后的两次重生醒来,都是在已经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了。
他看向镜面,里面空无一人,很多人看这面镜子最初都会以为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铜镜,但是若是看到段渊站在镜前,便会发现这面镜子照不出段渊的样子。
段渊靠着镜子坐下,有些怅然若失,他并不是想否定前面三次发生的事,他也相信那些事当真发生过,但是每次回忆自己与那个叫楚宁的人的恩怨纠葛就感到不真实,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对一个人如此的不理智,仿佛面对他,自己就会心甘情愿放弃一切。
好比上一世,他都已经被带回了泛叶宫,再加上他的身体实在虚弱,怎么还会冒着危险跑出去呢?他想起来实在是感到难以置信,不可理喻。
以及第一世,他竟然会选择自毁前程去炼化一个毫无意义的镇器,三世的事实告诉他,弱小的存在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束手束脚,瞻前顾后,什么也不敢做,什么都做得小心翼翼,算计那么多,最后竟然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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