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心生不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真相吗?”楚宁问道。
“……”段渊面色流露恐惧,他死死盯着楚宁的眼睛,他不明白,楚宁可以不告诉他,为什么却要说出来,他想要知道真相,但也不想他与楚宁的关系因为一件可以避免的事而发生什么不可逆转的破坏,他有些生气,道:“你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今天和我一起去别的什么地方。”
“我觉得你应该有这个选择。”楚宁说,他想了一晚上,楚宁没有将前世的事全盘托出,至少前世的他有很多事的动机他不理解,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瞒着对段渊的感情,优先回到上清山去参加那什么可笑的仙试大会,当时如果及时回复段渊的询问,会不会可以避免那场正魔之战?至少他可以和段渊一起面对,而不是
自顾自地将段渊送走。
“我……”段渊不敢选择,他尝试着问道:“会发什么后果?我的认知会改变什么?”
楚宁回忆了片刻,也只能得出会有他们无法抗衡的力量将发生在很多年后的事提前到现在,而作为知晓一切的楚安,他并不打算做什么,似乎会和第一世一样旁观一切事态的发展,总而言之,他放弃了这一世。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知道的也只有前世发生的一些事,那些在暗处导致这一切的力量楚宁并没有告诉他,他也无从猜测,思索了片刻,决定将前世发生过的最有可能的事告诉他:“或许殷非的死会被散播出去,正道借机讨伐魔道,而我们即使躲起来了,也可能会被牵扯进去,而且,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
“怎么不能全身而退?他们都找不到我们,你我也都了无牵挂,他们如何能将我们拉入大战之中?”
楚宁心中有一些猜测,虽然有很多楚安不便与他明说,但段渊在泛叶宫的过去他还是知道了一些,并非他们了无牵挂便能万事大吉,段渊的出生就像一个烙在脸上的烙印,是明晃晃的罪障,不可能无人在意,他是殷非之子,正道不会想要知道为什么他要杀殷非,只知道斩草要除根,他们即使不想参与那一切,也不会有人要放过他们的。
即使他们躲到天涯海角。
他说:“你当年为自己族人报仇,手刃段家夫妇的时候,是不是放走了一个孩子?”
段渊脸色一白,没想到楚宁竟然知道这件事,他瞳孔微颤,心中不知是惊还是慌,他该如何回答?问这个孩子是不是成了一个隐患,她还活着?要不要在知道真相之前,去杀了她?还是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二,他本就该如此做,这是复仇罢了,那些无辜的人不是他动的手,他只是像那对夫妇对待自己族人一样无视了那群人的生死。
楚宁不知段渊此时心中千回百转,他说:“那个孩子还活着,她现在就在晴雪楼,你知道晴雪楼是什么地方对吗?”
“你想说她会找到我们对吗?”段渊的表情消失了,他虽然记忆中对段琴似乎有一些特殊的感情,但是如果这个人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这也意味着这个人与他的情谊不存在,他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人将自己和楚宁置于危险之中,他说:“那我们先一步杀了她!”
楚宁有些惊讶,在前世,段琴可是段渊最为重要的亲人了,但仔细想想,因为他们这一世的初遇后的事与上一世略有些不同,或者说天差地别,导致这个时候因该遇见段琴的他并不认识这个人,没有感情基础,再加上他们之间的恩怨,提出杀了对方似乎合情合理,他思考了一会,说道:“不必,即使没有他,也会有别人,我们的实力不足以与整个晴雪楼抗衡,若是因为这件事与他们结下梁子,麻烦会比一个段琴更大。”
段渊定神,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他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似乎这一切是不可避免的,自己的选择只是决定了这一切何时到来。
楚宁没有催促他,他希望段渊有选择权,他不想和上一世一样将段渊瞒着,但他也希望段渊选择维持现状,既然一切那个死亡的未来一定会来,那为什么不让死亡来得更晚一些呢?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段渊说:“我想知道,我忘了什么。”
楚宁有些错愕,这下轮到他苦恼了,他该如何告诉他这个过去呢?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好好去想过如何向他坦白,他要不要也隐瞒一些什么呢?比如前世自己的一意孤行……
段渊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一段让他不愿接受的过去,但他没有想到这种过去如此匪夷所思,楚宁说得含糊其辞,似乎有意隐瞒什么,又或者是顾及他的感受,段渊自己思考判断,得出了一个让他魂不附体的真相。
楚宁已经死过一次!
……
距离真相被段渊知晓的已经过去七天,段渊从最初的惶恐平静了下来,他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差,恢复用了很长的时间,那个楚安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因为段渊不稳定的精神状态现身,似乎是相信他可以解决。
实话实说,楚宁对于那一世发生的事并没有像段渊那样有深刻的阴影和感触,他像听了一段真实的故事,别人的,只是冠上了自己和段渊的名字,故事的结局让他短暂地将自己代入了进去,他只是痛苦了一阵子,这痛苦也并非源于自己的死亡,而是段渊寻找他百年转世的孤寂和悲痛,日出之时,他看到段渊从沉睡中醒来,他的痛苦就烟消云散了,前尘往事在他的心中彻底成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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