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
段渊脑海里闪现出这两个字,他记忆有损,想不出太多东西,他将石头放在腿上,然后扒着船看向水面,他这看到自己脸色也画了几笔花纹,面容稚嫩却也有几分神圣的味道。
这时,他忽然听到比他还高的荷叶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那声音颇有些耳熟,那一瞬间他的心都跳快了几拍。
他伸长脖子去看声音的方向,隐隐看到一个同样穿着华丽的女人赤脚向这边跑来,他的心里无端升起几分担忧,这赤脚于砂砾上奔跑该多疼呢?
而这担忧还未保持多久,那女人跑到距离他几步远的时候一跃而起。
“!”段渊一脸惊恐,这船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女人肯定能跳到船上,但船会不会翻就不一定了。
“渊儿!小心!”女人跳到半空喊着他,却又带着一脸欢快的笑意。
段渊只是个小孩子,他只是下意识抱住了头,随着女人跳到船上,小船一阵晃荡,几乎失去了平衡,一头直接翘了起来。
“娘亲!”
他整个人向前俯冲出去,慌忙之中抓住了船沿,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这边已经离水好一大截距离了。
眼看着船要翻的时候,身边的荷叶突然压住了船身,那女人歪倒的身体也被荷叶接住。
女人站稳后,不觉得这举动危险,还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甚至向他邀功般地说道:“哈哈!渊儿,看到了没?安全着陆!”
“……”段渊瘪着嘴,惊魂未定,小小的心脏还在狂跳个不停,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又气又怕,他不理女人,去找自己的那块大石头,却发现石头已经不在船上了。
他感到更加委屈,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女人一看自己的儿子哭了,顿时慌了神,她连忙将段渊搂进怀里:“怎么了渊儿?是不是摔到哪儿了?别哭别哭,娘亲错了!
哪里疼和娘亲说。”
“契……契石!”段渊抓着娘亲的袖子,带着满腔哭音说道:“契石掉进水里了。”
女人一愣,她探出船看了看水下,果然看到那块石头,一阵心虚,她轻拍段渊的后背,说道:“没事的,咱们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
“这是族长给我的。”
女人面色一僵,过了一会,她又说:“……也没事,你娘亲我是什么人,族长他也要给我面子。”
但当他们划船来到湖中心的石台时,族长却没有给她这个面子,他们一大一小站在台下低头听着族长训斥:“我早三天前便告诉你们了,这次祭祀非常重要,不能出一点差池,你们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段秋水?”
女人缩了缩脖子:“哎……那个族长……我……”
“你什么你?你一天到晚没个正行,你哪里有一个娘的样子?你是一点不在意孩子的祭祀礼是不是?”
“没有……”
段渊仗着人小,偷偷瞧自己来的方向,那边有一只船在慢慢摇过来,摇船的是一个男人,他□□着上身,裤子沾了水紧贴着皮肤,头发却剃得只剩一点青刺。
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娘亲的裙摆,示意她看那个男人,但段秋水忙着被训,也不敢回应他。
据他所知,那个男人和他娘亲的关系很不错,段秋水作为一个单亲母亲,受他不少照顾,段渊觉得他很可能会成为自己的继父。
船靠了岸,男人拿着一块金色的石头走了上来:“族长!你别训秋水了,不就一块契石吗,我都捡回来了。”
他走到段渊面前,半蹲身体,把石头递给他,并说道:“给,拿好,别又弄丢了。”
“……”段渊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石头,有些别扭,他躲到母亲的裙子后面,这个家伙的意思好像契石掉进水里是他的错一样。
段秋水眼睛一亮,替段渊接过契石,她瞥了一眼族长,对男人说道:“谢谢你呀,我还以为要重新画一块了呢。”
男人一笑:“没事,我能下水就帮你顺道捡回来了,不是什么大事。”
段秋水笑得更欢了,她将段渊从身后牵了出来,然后将契石塞进他手里,再对他说道:“渊儿,快谢谢凌叔叔!”
“……”段渊低着头,嘟囔了一句谢谢,也不知是给谁听的,分明拿回了契石,他却满心的难过。
段秋水捏了捏段渊的脸蛋,又对男人说道:“凌音,我家渊儿还小不懂事,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不客气,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就是了。”
“哼!”段渊满含情绪地甩开段秋水的手,抱着契石向着小孩扎堆的方向去。
那些孩子同样穿着玄色衣袍,配金挂玉,他们见段渊来了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其中一个孩子说道:“段渊,你是你娘亲带你走祭祀礼吗?”
段渊点头:“嗯!”
“可是你的娘亲不是木灵根吗?她怎么带你呀?我听说凌叔叔就是金灵根,为什么不是他带你?”
段渊不高兴:“他又不是我爹,凭什么他带我?”
另一个小孩笑嘻嘻道:“那你为什么没有爹?”
段渊脸一黑,他瞪向那个小孩,一副马上就扑过去揍他的样子,这时却有一个小女孩拍了那个小孩一巴掌:“你有爹,你爹天天打你,你被他撵得满村子跑!”
那小孩瞬间暴怒:“死丫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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