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那段时间谈了个渣男,两人一起租了间公寓,刚巧就在王先生他们对面,隔三差五的就听到沈先生哭喊,砸东西的声音,第二天王先生就带着伤去上班。阳阳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本以为沈先生坐实“家暴男”了,没想到几个月突然反转了,你猜怎么着?”托尼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猜不到,你快说。”曲沉听得正起劲,催促着继续。
“沈先生去精神病院了!”
曲沉眼睛都瞪大了。
“听说是狂躁症,而且越来越严重了。”托尼又叹了口气,“我去找阳阳的时候,也跟沈先生接触过,很温和有礼的一个人,站在王先生身边,特别般配。没想到会遇上这种病……这就是天妒有情人吧!”
“没有治好吗?”
“沈先生去了两个月精神病院,因为攻击性太强,每次发病护士就给他打镇定剂。这种东西怎么可以天天打呀,才两个月沈先生就瘦脱相了,而且病也不见好,发病时间越来越长,情况越来越糟糕。王先生就给他接回来,自己照顾了。”托尼冲着挑衣服的王瑾安背影呶呶嘴,“你看现在,手臂上没一块好肉,我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曲沉顺着视线看过去,也觉得于心不忍。
很快,王瑾安挑好几件衣服,付了款就匆匆离开了。
店主坐回小塌,不由感慨了一句:“唉~我要是也能遇上这种好男人就好了。”
“会有的,姐妹~”托尼亲亲热热的贴过去。
店主笑了一下,手指随意的捻起刚刚那张信,漫不经心的看起来。
一想到托他写信的鬼,可能就是托尼口中的“渣男”,曲沉不由忐忑起来,状若无事的侧过脸,跟孤君亦闲聊。
“这个好吃,你尝尝。”曲沉拿起一块桂花糕,送到孤君亦嘴边。
孤君亦启唇接过,嘴唇无意擦过曲沉的指尖,曲沉跟触电一样,急忙慌的缩回来。
店主刚看了几秒,脸上刹那由晴转阴,暴怒的站起来,将那封信撕了个粉碎。
“玛德,什么狗东西,劳资早就不记得他了!还来我这里找什么存在感,谁稀罕他那点破钱!”
“哎呀,咋回事儿啊!”托尼也倏然站起来,惊慌失措的询问。
“是那个渣男,说什么留了笔钱,给我当赔偿!”
“呸!不要脸!”托尼义愤填膺。
曲沉坐在蒲团上心虚不已,低着头,用小拇指勾勾孤君亦的手。
孤君亦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指腹在手背上安抚性的摸了摸。
“姐妹,气死我了!你帮帮我!”店主气的直跺脚。
“我怎么帮啊?”
“帮我把撕坏的信封拼一拼,我也要写封信骂骂他。什么臭鲨币,谁稀罕他那点臭钱,叫他自己留着当私房钱吧,以后妻管严,可就连包烟都买不起了!”
“好嘞好嘞,我这就拼,姐妹咱不生气哈,为这种人不值得。”托尼帮着店主顺气,随后将一地的碎纸拢一拢,招呼着曲沉他们,“你们也来帮忙拼啊。”
曲沉没敢说一个不字,怂怂的跪趴在地上,拼起了碎纸。
这封信本就是曲沉代笔,怎么可能会有寄信地址呢。所幸拼了十几分钟后,店主气也消的七七八八了,没有再纠结回信的事。
从商业城出来后,曲沉一整个腰酸背痛,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更酸了。
“我帮你按按吧。”
“嗯嗯。”
曲沉躺在孤君亦腿上,享受来自“孤师傅”的按摩服务,一只鬼就这样煞风景的飘进来了。
面对这只“渣鬼”,又是害得自己趴在地上拼碎纸的始作俑者,曲沉没好气的问:“信帮你送了,你怎么还不去投胎。”
“快了。”男鬼声音闷闷的,“他……他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直接撕碎了,然后把你骂了一顿。”曲沉毫不客气的把现场情况告诉男鬼。
“这样啊。”男鬼自嘲的笑了笑,往后飘了几步定住,对着曲沉他们的方向弯了个腰,“还是谢你了。”
男鬼失魂落魄的飘走,曲沉看着消失的鬼魂,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不行不行,他是渣男,不能心软。
曲沉摇摇头把思绪打乱,换了个姿势,舒服的窝在孤君亦怀里。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曲沉从公寓出来,远远就瞧见一只男鬼,双手抱膝,头埋在双腿间,缩在保安亭的一角。
“你怎么还不去投胎啊?你就不怕地府那边一气之下把你的生死簿勾掉,让你以后当孤魂野鬼吗?”
男鬼跟听不见曲沉的话一样,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你不会准备自杀吧?等中午这里阳光可足了。”
人变成鬼后会再轮回转世,一轮又一轮,相当于人可以一直活着,只有魂体消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长期暴露在阳气充足的地方,是让魂体消亡的最快方法。
男鬼依旧不为所动,像与曲沉处在不同时空一样。曲沉看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再看快要迟到的时间,咬了咬牙:“说吧,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男鬼的头立马拔起来:“可以帮我把银行卡转交给柏阳吗?”
曲沉嘴角抽了抽,闭眼顺了一口气,咬牙道:“可以,不过你今天就得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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