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笨了,殿下告诉我,我改。”
“自己悟去吧。”程束不想多说,准备起身。可乌涂尔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模样神情好看极了。
程束难免有些恍惚,又觉得如果不告诉这孩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李庄和黄塘亭这些人精,不就看出来了吗?
他这么想着,起身的时候就晃了一下。乌涂尔吓了一跳,赶忙也站起来扶住他:“殿下小心。”
但乌涂尔站起来很猛,本来两个人距离就很近,这一下不像是扶人,更像是往程束怀里钻。
程束看他像只小燕。但如果人人都对他这么好,他也如此不设防吗?
有了这么一道想法,程束心里情绪复杂了不少,到底没压住,忍不住凑上前去,嘴唇轻轻贴了一下乌涂尔的额角。
乌涂尔自然感觉到了,他怎么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两瓣唇温温软软的,虽然只有瞬息,但呼出来的热气灼烧着他,比那些伤口都要让人心悸。他有些懵,立刻抬头去瞧太子。
太子对他说:“你这招乳燕投林,往后也要冲着别人去吗?”
这一句话,乌涂尔竟然第一时间没能懂,但他下意识明白了。他怔怔看着太子,不知刚才是梦境还是现实,只好摇头:“不……不会的……”
太子果然眉眼一弯,勾了手指,刮了刮他鼻尖:“信你了。”
语毕,程束侧开身子,两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相处模式。
直到晚上回了东府,乌涂尔依旧没能从太子对他的行为和话语中脱身,实在是纠结不行,他拉住李庄想问问。不料李庄才听了个开头,就捂着耳朵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说:“三王子,您老行行好,我不想折寿!”
“嗳,李少监!”乌涂尔根本拽不住他,眼睁睁看李庄像只兔子一样跑远了。
而恢复到正常状态的太子爷,更是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乌涂尔观察几回,都是铩羽而归。虽然殿下依旧对他好得很,但也没那日赏春的时候放肆了。乌涂尔左思右想,认为可能是赏春的时候殿下开怀,一时忘情导致的。
日升月落,又过了段时间,乌涂尔脸上被方令棋挠出来的血口子完全好了。
可却等来一个消息。
郑湘文眼泪汪汪的对他说:“三王子,我要回西北去了。”
乌涂尔大惊:“怎么这么突然?”
他和郑湘文相处时间虽短,但性格相投,已然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本来听说西北军里的将军们要在上京多待几年,怎么才不到一年就要走了?
郑湘文提起这事儿就气得慌:“外域有些异动都还是其次,主要是因为上京这些世家们,觉得我爹他们这些将军手握重兵,在他们跟前站着都让他们心神难安。”
“几个有能耐的人联合上书,频频给太子殿下施压。殿下自是好心,已经挡了许多了。”郑湘文道:“可我爹他们几个商量,觉得留下来是给殿下添麻烦,反正人家看我们碍眼,我们就回去吃沙子去。”
乌涂尔愁道:“殿下没说什么吗?”
“我爹心意已决,殿下只能放行。不过殿下还是给了恩典,让我们这些孩子也能去西北。”
乌涂尔明白过来。这些将军们的孩子在上京,看上去好像是享得荣华富贵,实际上却有被世家利用的风险。西北环境是不好,但也不用沦为别人的工具。
可说到底,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再能见面。
乌涂尔第一次体会到离别之苦,也不由红了眼眶,伸手拍了拍郑湘文:“文哥儿,我不忘了你,你也别忘了我。”
郑湘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乌涂尔就大声道:“三王子,咱们做一辈子的兄弟!”
第29章
又过了半月,果然如郑湘文所言,西北这些将军们,带着亲眷启程了。乌涂尔隐约听到风声,说世家门阀们对此有些不赞成。主要是觉得太子过于亲近这些武臣,也不留人质在上京。
不过这些闲言碎语,自然是影响不了太子半分。
乌涂尔在书院里没了一起说话聊天的兄弟,偌大的一间教室,只剩下他和九公主两个。又听闻说,九公主再过段时间也要走了。
程颐问他:“乌涂尔,我这次要出海去。先去东瀛列岛瞧瞧,再去欧罗巴,时间肯定不短。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记下来,到时候托人送给你。”
乌涂尔想象不到大海的模样,更不知道所谓东瀛列岛和欧罗巴会有什么样的景色。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所需,只道:“九公主能平平安安就好。”
后来,程颐也离开了。
太子怕他在书院中寂寞,或有遇上些不长眼的人,就把他叫回了东府。重新安排了人教授课程和武艺,倒是不算落下。
如此,眼看着就到了乌涂尔的生辰。
虽然生辰没有大办,几个朋友也未在身边,但乌涂尔仍旧觉得十分开怀。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过生辰,看着李庄为自己忙前忙后,等到正日子那天,还朝他讨了彩头。
至于殿下那边就更为丰富了,不仅叫着各地的厨子做了拿手好菜,还专程找了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来。
乌涂尔悄悄问太子:“殿下,怎么还有洋人?”
程束同样跟他耳语:“倒不是来杂耍的。说是他们洋人那头过生辰的时候,有奇特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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