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猎犬很快就把兔子衔了回来,程束将它系在马上,随后对乌涂尔道:“骑射场上,本宫可不让你,你别干看着。”
“是。”乌涂尔应道,也下了决心,想在太子面前展露一番。
他对骑射一道很有天赋,接触时间不久,可在面对这种灵巧的活物时,却显得游刃有余,除了一两次的失误,倒是也收获满满。
程束对此很是满意,觉得自己付出也不算白干。正巧碰上乌涂尔忽然失手,他开口道:“你进步神速,但也心急。拉弓的时候若是如此发力,长此以往要伤身子。”
说着,他从马上下来,走近乌涂尔。乌涂尔知道他要教导自己,刚想着下马,却见程束近了横云骐的身侧,下一刻居然翻身上马,和他共乘一骑了!
“!!!”乌涂尔大为吃惊,只觉不妥。但程束已然上马,整个身子紧紧和他后背贴着,不断传来汩汩热源,让他无处可逃。更别说程束伸出手来环着他,将缰绳牵了过去。
乌涂尔被惹得头晕目眩,手里头一张弓都握不好了。
“始作俑者”程束好像对此毫无察觉,臂上发力,横云骐慢慢的走了起来。马儿一晃一晃的,两个人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乌涂尔整个人僵成了一根棍子,脸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所幸其他人都跟在后面,唯一可能揶揄他的李庄,也帮殿下牵着步月骍,没人发现他如今的窘迫。
走了一阵,程束忽然止了马,声音在乌涂尔耳边小声响起:“有动静,搭弓。”
乌涂尔下意识的起了弓,然后就贴在了程束身上。他慌得不知所措,眼前都一片乱。程束将他两只手都握住,手把手给他调整了姿势:“凝神。”
这两字如定海神针,乌涂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随后将长箭射出,果真扎在猎物身上。而他也在瞬息感受到,原来程束帮他微调的动作十分有用,如此发箭手臂上松快了很多。
他尚未从混乱和镇定中找到合适的情绪,程束已然跳下马去:“很好,往后也要这样张弓。”
乌涂尔低声道:“是。”
乌涂尔虽然单纯,学习东西又晚,但他敏锐得很,总觉得刚刚太子对他的举动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好像那觉得异常的感觉,只是因为自己心乱了。
又是过了一会儿,时辰差不多到了,一行人才打马回去。
程束利索的换了一身袍子,让人根本瞧不出他才打猎回来。乌涂尔却有点心不在焉,围着横云骐绕来绕去,把横云骐差点惹急了。
简单休整过后,在下午时分,南山围猎正式开始。随着金鼓被人敲响,儿郎们的欢呼声也起来了。有的人着急,刚刚打了鼓就纵马冲出了营地大门,更多的人看见了,也不甘示弱,跟在他身后紧紧的。
郑湘文驾马来到乌涂尔跟前:“愣什么,别让人家抢先了!你不是要给殿下争个头名回来吗?”
乌涂尔这才猛地从乱糟糟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啊,自己来南山可不是为了想这些的,是为了给殿下争头名的!
他坚定道:“你说得对!”
随即,周围爆发了一阵哄笑。倒也不算是恶意,更多是觉得他在说大话。
乌涂尔却没有在意,拉扯住郑湘文就问:“哪边的白狐最多?!”
郑湘文吼道:“我怎么知道!”
乌涂尔见问不出来,也就不问了,直接一蹬马镫,手中缰绳绷直。横云骐嘶鸣一声,像只离弦之箭一样就冲了出去。留下了满地烟尘。
“呸……”郑湘文恨恨的抹了一把自己沾上尘土的脸:“乌涂尔,你就仗着自己座下是匹神驹!”
乌涂尔早就听不到他说什么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给殿下猎到四五只白狐来!
既然是围猎,且周围还有御林军拱卫,这些少爷们出去自然是不用带侍从的。南山范围挺大,也不可能一下午就决出胜负来,因此规定了晚上回营的时间。由此比上三日,才能决出胜负来。
这些猴崽子们一走,行宫这边的氛围都不一样了起来。贵人们和朝臣们主要以联络感情、观看歌舞为主,算得上是清闲。程束也给自己放了假,瞧着谢琢在一边无所事事,又拉着他下棋。最后把谢大人下的一脸菜色,直接尿遁而走。
程束颇为遗憾,觉得满朝能和他正常下棋的人只剩谢大人了。毕竟其他人只会恭维自己,便是下的一手臭棋,这些人也能苦思冥想让自己赢了。实在是无趣得很。
这么想着,又问了黄塘亭时辰。
“快到回营的时间了吧。”他转头问李庄。
李庄道:“也就这半个时辰的事儿了。殿下是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要紧。”程束道:“你去膳房那头瞧瞧,看今儿都是什么菜色,挑几个有分量的。一会儿乌涂尔回来让他多吃些……唔,再备些能缓神的香料来,让他晚上养精蓄锐一下。”
李庄又道:“缓神的香嘛……不如就用殿下宫里的?”
他想了想,忽然笑了:“我想起来,偶有一次,三王子还专程问过我是什么香。我当时本想给他用上,却是忙起来忘了。”
程束颔首,算是同意:“往后给他拨一些过去。”
李庄领了命,下去准备了。毕竟准备需要时间,他一走,便是一会儿。
程束扫眼看过去,见那些大臣们有心上前,却又踌躇,更觉无趣。再一找谢琢,发现他根本不在当场,想是怕了自己,回帐子里躲清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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