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天,王大山是在忙碌中度过的。
他先是托邓国锋通过内部关系买了六张卧铺,单趟行程十多个小时,有两位老人在,没有卧铺还真是不行。
王大山一直以为卧铺至少需要副处级干部才能买,后来跟着张大江和邓国锋相处久了才知道其实并不是的。
只有火车软卧、飞机、轮船二等舱规定需要县团级以上机关,企业,事业单位的证明才可以购买,但也没有明确限制乘机人的身份。
80年代,全国报销是有统一标准的。副处级以下干部是不能报销卧铺及以上费用的,只能报销硬座费用,除非自己花钱,所以一般人出差探亲只会购买普通硬座。
这时的人能吃苦,忍耐力也强,觉得坐火车硬座并不算累,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买便宜的硬座,而不会考虑卧铺。只有拥有一定级别的领导,卧铺票能报销了,才会选择购买硬卧及以上的车票。
车票买完,王大山把李德宝招来,让他过年期间常去四合院看看,尽量催促院儿里的住户早点搬出去,最晚不能超过正月十五元宵节。
随后王大山又去清华大学与吴教授签署了一份科研资助协议,并留下了一万块钱,作为资助旧宅现代化改造项目的科研费用。
路上顺道还给林场后勤科的林主任发了一封电报,告知了王大山回去的时间,让他帮忙安排两辆车到大白山车站接人。不然天气太冷,坐骡车怕两个老人受不了。
下午,他又分别去了王士昌家和苏林苏梓家里,帮他们打包行李,提醒他们需要带哪东西。
其实生活用品什么的都不用带,最需要的就是一定要带好防寒保暖的厚衣服。
大白山毕竟不是京城,最冷的时候零下三十度是常态,真是在室外撒泡尿都能冻成冰棍。
袁奶奶还带了一把古琴。除此之外,王家道观里啥都有,没有的东西也能在大白山买到。
忙活了一整天,回到招待所已经晚上8点多。
饭是在苏家吃的,苏母对着苏家兄妹好一阵叮嘱,嘱咐他们到了大白山一定要听老人的话,不能任性,千万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兄妹二人为了老妈停止唠叨,满口答应,表示坚决服从王大山的领导,绝不惹祸。
第二天兄妹俩会提前到招待所等着,等王大山接了王士昌和袁奶奶,到时候一起进站上车。
这一次苏父和苏母不会跟着去,但在王大山的盛情邀请下,他们答应在年后抽几天时间过去。一是有些不放心儿女,二一个,也是想去大白山看一看,体验一下山里的风土人情。尤其是苏父,十分想进山打猎。
火车是第二天下午的,一早王大山就把王士昌老两口接到了招待所,在招待所吃了一顿饭,苏林苏梓就来了。
陈姨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一直把两兄妹送上了火车,临了还拉着王大山的手,红着眼睛拜托他一定要照顾好两兄妹。
这兄妹俩第一次离开父母出门远行,陈姨不放心也是应该的。
王大山自是满口答应,保证回来的时候一定还两个白白胖胖的兄妹俩。
逗得陈姨破涕而笑,就连苏梓也娇嗔着打了王大山一下。
她才不要胖呢。
下午四点二十,火车在一声长鸣中发车了。
六个人在一个卧铺包厢里,吃吃喝喝聊聊天倒也惬意。
王士昌和袁奶奶在下铺,王大山和苏梓在中铺,李红军与苏林在上铺。
李红军现在坐惯了火车,平均每个月坐个来回,实在是有些腻歪。
苏林苏梓从小到大并没有怎么出过远门,偶尔出去旅游,或者跟随父母回江苏老家,坐火车的机会也不算太多。
两人在火车上都有些兴奋,苏林还好,只是静静的听着大家说话,偶尔插上一嘴,再含情脉脉的看着王大山。
苏林简直就是一个大蛤蟆,聒噪个不停,看见什么都要大呼小叫一番。
就连火车上的盒饭都觉得无比的好吃,吃了两盒都没吃够。王大山见状,默默的把手上的盒饭递了过去。
由于大雪封路,火车在阜新的黑山北站临时停车4个小时,到了大白山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1点。
一下下了火车,就看到李援朝和许建国在站台上等候。
两人见到王大山,赶忙迎上去。
王大山给他们介绍了王士昌和袁奶奶,打过招呼,二人提着王士昌和袁奶奶行李,引着众人出了站来到了两辆吉普跟前。
林主任办事靠谱,专门找了两辆吉普车过来。他收到电报还告诉了许建国,许建国又去道观告诉了李援朝。今天一早两人就跟着车过来了,这一等就是五个小时,实在是辛苦。
王大山拿出10块钱递给两位司机,表示一点心意。但司机师傅死活不收,他说这是林主任的安排的,收钱就是犯错误。
王大山无奈,只能把钱收了起来。
一路上颠颠簸簸,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清风观。
许建国和李红军在公社就下车了。许建国还有其他的事情,下午要去丈母娘家里献殷勤。据他说,结婚的事已经提上了日程,等开春选个好日子就要办酒席了。
李红军也想家了,就没有跟随王大山去道观。
到了道观,王正风已经在门口等候,王大山看见爷爷,忙把给一行人互相做了介绍。
苏梓大方的喊了一声王爷爷,苏林则是叫了一声老神仙,被苏梓不客气的瞪了一眼。
王正风笑呵呵的应了。也不怪苏林这样叫他,今天上午他洗了澡,又换了一身新袍,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实在是有些仙风道骨。
王士昌握着王正风的手亲切的说道:“老哥哥,你可是养了个好孙子啊!”
王正风也笑着说道:“他也是你孙子啊!”
这一句话,把王士昌和袁奶奶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来之前还担心王正风的态度,这句话一出来,两位老人的心彻底的放下了。
王士昌1914年生人,比王正风小两岁,一口一个老哥哥叫着,也让王正风感受到了久违的热闹,平时不苟言笑的王正风也变得开心起来,嘴角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进了院子,几只小狗子和小豹子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纷纷围在王大山身边求撸撸。
王大山挨个的撸了一遍。苏梓小姑娘看见小豹子就挪不开眼了,立刻抱起一只说道:“大山,你家的小猫好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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