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阴恻恻的笑容让人既恐惧又茫然。
此时此刻的朱高炽早已六神无主，心中充满对朱高煦的恐惧。
“老三，带上来吧！”
听到二哥的命令，朱高燧无力的挥了挥手。
“快走！”
锦衣卫押着三十多人来到台上，其中男女老少皆有。
台下的小玉儿见到这一幕，立马转身挤出人群，着急忙慌的赶回去通知张妍。
“这....”
朱棣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老二这货居然将人老张家一锅端了，除了太子妃张妍，全部到位。
“岳父...岳母....”
朱高炽汗如雨下，再也按捺不住，祈求道：“父皇，儿臣求您了，让老二收手吧！”
闻言，朱棣也纠结了。
再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子妃的家眷，跪在最前头的还是自己的亲家。张明是罪有应得必须要杀，可让这些人也被牵连问斩，太子该如何自处？
“汉....”
朱高煦不给朱棣开口的机会，抢先开口道：“诸位，眼前这些人都是张明之父母亲族，他们不仅不制止张明行不法之事，甚至还包庇、隐瞒。”
“你们当中若是有人遭受他们的欺辱，尽管道来！”
“今日，本王为你们做主！”
没错，朱高煦就是打算借此机会报复张妍。
不少百姓面露纠结，那可是太子妃张妍的亲属啊！若是他们告状难保不会被事后报复。
毕竟，汉王爷在强势，也不可能杀了太子妃啊！
场中气氛陷入沉寂，只剩下张明的惨叫声。
朱高炽求助的目光扫过众位大臣，希望他们当中有人能站出来帮忙求情。
可惜的是，大部分都选择装傻充愣，权当没有看见。
太子东宫属官尹昌隆心中狂喜，若是他此刻站出来帮助太子解围，到时必定会让太子另眼相看，待到将来太子登基称帝，自己前途将一片光明。
念及至此，尹昌隆谏言道：“陛下，此事有悖人伦，于理不合啊！”
“况且，太子妃乃是汉王大嫂！汉王如此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朱棣心中一喜，不如就借着这个引子将此事作罢。
见到有人开口求情，张麟死灰的眸子亮起一丝希望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儿身为太子妃，朱高煦居然还敢动自己，且手段极其残忍，小儿子渐渐微弱的惨叫让他心如刀绞。
刑部侍郎俞士吉于心不忍，开头附和道：“陛下，此举确实不妥，还望您三思啊！”
朱棣点点头，转眼看向朱高煦，暗示他从轻发落。
哪知道朱高煦今天是铁了心思要杀人，只听他怒吼道：“难道本王亲自作保，也不能让你们信任吗？”
此言一出，百姓动容。
是啊，虽然汉王向来名声不好，可却从未有过欺压百姓之举动。更别说前些日子为了边疆百姓，血屠草原、辽东犁庭扫穴。
汉王，值得信任。
“都让开！”
百姓闻言立马让开一条道路。
白发苍苍的老翁，浑身衣不蔽体，若不是仗着手中木棍支撑，怕是一阵风都能将这老翁吹倒。
“王爷，小老儿冤啊！”
老人泪如雨下，哭诉道：“小老儿时日无多，也不怕什么报复！”
“老丈，有何冤情尽管道来！”朱高煦跳下高台，亲自将老人扶到台上。
老翁气息渐渐平顺，声音之中带着一抹苍凉道：“小老儿家住南京城外凤林村，家中儿子儿媳恩爱和睦，我那可怜的儿媳刚刚怀上孩子，来到城中卖鸭蛋时被张旭抢走！”
“我儿上门寻人，却被张麟指使下人杖毙！”
“最后，张旭将我那已经被折磨不成人形的儿媳送了回来！”
“畜生！”
“该死！”
“杀了他！”
“杀了他！”
老翁的话犹如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愤怒的百姓纷纷怒吼要求斩杀此恶贼。
而老翁口中的张旭，正是太子妃的二哥！
朱高煦强忍怒气，问道：“谁还有冤屈，尽管道来！”
或许是因为老翁的带动，陆续有百姓站出来指责控诉。
这....
朱棣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家居然成了毒瘤，犯下如此罪行。
朱高煦转身严肃作揖行礼，道：“皇上，此事如若不理，该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朝廷，看待太子？”
“为了天家之形象！臣恳请您严惩之！”
朱棣原本想选择息事宁人，却没想到张氏亲族居然行事如此大胆，不仅在永城老家为祸一方，就算在这天子脚下也敢横行霸道，死不足惜。
“张麟呐张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张昶，当年你尚且年幼却跟着朕起兵直取大宁，郑村坝你更是立下大功，击退蓟州的辽东军，帮助太子守住北平，这些朕都记得！”
说到这里，朱棣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十分冷酷，“去年，你升任卫指挥使时，朕和你说过的话，你可还曾记得？”
张昶微微抬头，嘴唇开合间，吐出微弱之声，道：“罪臣记得！您说戚畹最当守法，否则罪倍于常人。汝得富贵切莫奢傲放纵，欺压凌辱下人，必不饶恕，慎之！”
砰！
朱棣一掌砸在扶手上，气不打一处来，“你既然记得为何还要如此？难道朕的话被你全当成耳旁风了！？”
张昶无言以对，将头狠狠砸到地上，久久不曾抬起。
“哎....”
朱棣无奈叹息。
尹昌隆心念闪动，脑海中不断思索破局之计。
俞士吉摇头退下，罪名坐实，死不足惜。
尹昌隆再次开口道：“陛下，即使外戚有罪，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处罚，不如交由宗人府处理？”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妥善办法，只能想办法暂且搁置此事，送到宗人府起码不会斩立决，那便有机会从中运作。
朱高炽眼神一亮，附和道：“是啊，父皇！若是就这样草草处刑，儿子...儿子该如何自处？”
“大哥！”
朱高煦剑眉倒竖，斥责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为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你此举与偏袒包庇有何区别！！”
杨士奇等人摇头叹息，心底对朱高炽变得更加失望，事已至此居然还想要从中缓和，这事儿汉王做的没毛病！
不等朱高炽开口，尹昌隆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怒斥道：“汉王你放肆！”
“太子身为储君，更是你的大哥！”
“于公，你不尊君臣之礼！”
“于私，你目无兄长！”
“请皇上严惩汉王，以正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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