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双手做出画符的动作,嘴里快速嘀咕,好像念经一样。
当然,他双手画符,嘴里念经,其实都是随便胡画、胡念,
真正动用的功夫是藏在念经声中的空谷笛音功。
巴桑是用六层苍狼功发出功力,四眼狼卫正在吹笛,顿时胸口沉闷,气息不畅,不能再吹,
那四只狼得到巴桑指令,其中三只突地转身扑向严世青,
严世青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被扑倒在地,
狼王动作最快,一口咬住严世青脖子,另外两只狼分别咬住他一条腿。
四眼狼卫大惊,一边呵斥,一边扑过去准备救严世青,
不料剩下的那只狼龇牙咧嘴挡住他的路,一副要扑上去撕咬他的架势。
巴桑桀桀怪笑,在月色下的乱坟岗格外瘆人,
他在怪笑中发出指令,咬住严世青腿的两只狼轻轻咬合,
严世青惨叫起来,其实伤得不重,
并没有咬到骨头,主要是吓的,含住他脖子的狼王更没有咬合。
十八年前,严世青打伤关震云,巴桑此时想命令狼重伤他,只是有所顾虑,
一旦严世青伤重,盛运堂一定会迁怒王里正家,
以他们的尿性,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所以这次只能先小小惩戒。
四眼狼卫害怕了,扑通跪下,“鬼大人,请你老放过二掌柜”
本已站起的张福、李贵也一起跪下,大声求情。
巴桑呵呵一笑,发出指令,
四只狼犹如温顺的小猫一样,退后一步,
围坐在严世青四周,监视他,看都不看四眼狼卫。
四眼狼卫心中惊骇无比,这四只狼,
他每天费尽心血养他们,今天遇到鬼大人,根本不听自己的,甚至还想攻击自己。
常说狗眼看人低,今天却见到了狼眼看人低!
再看严世青,双腿轻微受伤,留下几颗狼牙印,
他被狼王含住脖子,虽没有咬合,可是他恐惧到极点,昏迷过去了。
巴桑心中冷笑,就这种货色,还人五人六的。
过了一会,严世青醒了,
抬眼看了下四周,张福、李贵、四眼狼卫都跪在地上,
四只恶狼盯着他,那个鬼大人还是站在坟头。
他哼哼唧唧,巴桑尖声问道:
“严世青,老实交待,绑架那女孩送给谁,是你想糟蹋她吗?”
严世青早没有刚才的豪横,带着哭音说道:
“鬼大人明鉴,不是我的主意,更不敢有那种想法,是盛良栋大老爷的意思。”
巴桑怒骂:“详细说说,倘若有丝毫隐瞒,现在就把你带走”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严世青全说了出来。
四年前,云州太守、都尉、盐铁使全部换人了,
盛良栋经过一番运作,于三年前取得了云州总商的位置,前程一片大好。
不料两年前,云州私盐突然增加很多,造成盛记商行生意下降,
盛良栋命令盛运堂全力查私盐,并抓了几个私盐贩子,关进牢里,
经过严刑拷打,顺藤摸瓜,
这才发现原来是白记马帮一伙人从外地运进私盐,私下贩卖,
为首的正是白天礼的徒弟孙二牛。
经查,这家马帮已经改名为关记马帮,据说东家名叫关石。
盛良栋联合官府设套,把孙二牛一帮人一一抓捕,准备公开判刑。
恰此时,盛记商行几家大铺子接连失火,储藏的官盐、私盐都遭到破坏,损失相当惨重。
盛良栋大怒,安排人手跟踪调查,
发现是一个年轻人在作案,盛良栋亲自带人堵截他,
双方交手后,他震惊地认出,这个年轻人原来是白天礼的儿子白林。
白、盛两家结的是死仇,现在白林回来,显然是来报仇的。
盛良栋自然不会放过他,命令围攻,
眼看白林寡不敌众,就要被干掉,
可就在此时,一个蒙面人突然出现,
甩出一根长绳,白林抓住长绳,荡向屋顶,被蒙面人救走了。
盛良栋发誓要斩草除根,派人四处寻找白林的藏身之处,
终于发现重要线索,白林就在赤虎山落脚。
盛良栋派人到赤虎山搜捕,要么找不到他,要么派去的人被杀或被伤,
赤虎山太大了,想找一个人的确不容易。
他想到一个办法,请祥瑞堂狼卫帮助,带着狼群上山搜捕,
可是连续几次,狼卫都一无所获,
推测白林不在山上,狼卫不可能长期在山上等着,只得作罢。
巴桑感到不解,祥瑞堂的狼卫为什么能在云州公开活动,
好像地位还不低,云州官府怎能容忍这个?
他一时想不通,懒得问,哼了一声,
“白林和这个女人有关系吗?”
严世青大拍马屁,说鬼大人就是英明,
盛良栋发现一个秘密,白林和王里正的女儿关系不一般,
这才命令我绑架王里正的女儿并留下线索,引白林来救,然后干掉他。
巴桑大怒,原来关记马帮被封,
孙二牛一帮人被进抓牢里,都是盛良栋搞的鬼。
问孙二牛被关在哪里,严世青说他不清楚,
巴桑不想再问了,严世青只是盛运堂二当家的,应该所知有限。
天快亮了,他这个鬼大人总不能天亮还站在这里跟人说话,
眼睛余光扫了一下被绑女孩,发现她嘴巴被塞进破布,
两眼睁得老大,原来她早醒了。
巴桑轻哼一声,指着张福、李贵,
“把那个女孩平安送回去,不要耍花招”
张、李俩人连磕几头,“是,是,一定平安送到”
他又指着四眼狼卫,
“把严世青带走,四只狼我会让它们回到山林,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四眼狼卫哪敢回嘴,连声答应,
上前搀起严世青,两人向来路走去。
巴桑尖叫几声,一来恐吓那几人,二来命令四只狼趁夜色快走,
赤虎山离这里也就几十里,以它们的奔跑速度,天亮前就能到。
人、狼都已离开,巴桑缓缓仰天倒地,脚跟一用力,向后滑行,
躲到另一座坟后面,这才蛇形猫步,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他找了一口池塘,洗掉脸上、手上的绿色汁液,恢复成小叫花样子,
仍然回到之前的草垛,呼呼大睡。
反正叫花都不乞讨早饭,谁看到他都不会怀疑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巴桑迷迷糊糊中,被说话声惊醒,
睁眼一看,太阳老高,已经快到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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