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之决定趁杨彪不在卧龙寺,而靖卫团离开卧龙山之际,亲自去杨虎住的地方看一看。
他为什么一定要去杨虎的住处看一看呢?
这是因为那天他问杨虎,杨虎白了他一眼。他想弄清杨虎白他那一眼的真正用意。
杨虎在没有变成废人之前,一直没有结婚,自然也就没有子嗣。那时他们几个结义兄弟倒是想给他弄一个女的来做押寨夫人,凭着当时的实力,他们完全做得到。
可是杨虎不肯。杨虎说:“要什么押寨夫人,我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要害了人家。”
所以一直以来,馒头山上从来没有女性。有女性是杨彪来后的事。杨彪不仅自己带了个长白山姑娘钟淑珍,还抢来一些女子供弟兄们享用。
此举大得弟兄们的心,认为新任大当家就是好。加上杨彪来后抢劫的次数明显少了,而生活的来源反而多了,因此,对新任大当家就更加信任了。
尤其是接受政府的招安以后,大家伙过起安稳的日子不说,老百姓对他们还刮目相看。因此,整个队伍对杨彪简直是感恩戴德起来。
杨虎在馒头山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两人既是兄弟,更形同父子。
这个孩子叫罗初兴。他是个孤儿,是杨虎在路上捡来的。可惜在那次抢劫中,他跟在杨虎的后面,第一个遭到杀害。
据目击者称,罗初兴是被乱枪打死的。当时杨虎看到罗初兴被杀,愤怒得像一只猛虎,要为小初兴报仇。
杨虎被废之后,杨彪来了。杨彪一来就拨了一男一女两人来照顾自己的兄长。杨彪这样做,自然赢得弟兄们的心,认为只有亲兄弟才会这样做。
那年,白行之带领弟兄们杀进大户人家,救出了危难中的大当家杨虎,回到了馒头山。白行之立即延医救治杨虎。
无奈伤得太重,杨虎七天七夜没有醒来。医生说,杨虎伤及中枢,侥幸救活,也只是一具僵尸。
白行之和崔政安以及廖大毛都催医生极力抢救,救活大当家,即使成为植物人,也比死了强。
在医生的全力抢救下,杨虎的命是保住了,但却不会说话,没有意识。后来手脚恢复了知觉,却依然没有恢复记忆。
杨彪来了之后,看到自己的兄长成了废人,伤心地落了泪。
后来,杨彪就自己请医生为兄长治疗,杨虎不仅会下床走路,还会自己端碗吃饭,自己大小便。
弟兄们都说是杨彪的功劳,如果不是亲兄弟,大当家杨虎还得一辈子躺在床上,一直到死。
杨虎恢复了行动,而智商却一直没得到恢复。医生说,杨虎的大脑一片空白,是一张白纸,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所以那天杨虎的那个白眼,让白行之有了一探究竟的欲望。
从馒头山到卧龙山,杨彪都是将兄长单独安置在一个小房子里。杨彪宣布,为了他哥哥杨虎的治疗和休息,任何人不准接近他,包括白行之他哥哥的这些结义兄弟。
杨彪宣布这些决定时,弟兄们都能接受,也都认为杨彪的良苦用心是为了自己的哥哥。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可是后来杨虎恢复了行动自由,杨彪还是不允许弟兄们接近他,包括他的结义兄弟。渐渐地,就引起了一些非议。
白行之一直想知道杨虎的近况,是不是杨虎恢复了意识,有了一些记忆?他想那个白眼可能就是证明。
既然明里不能与杨虎相见,那就暗中见见吧!这便是白行之现在想做的事。
这一天的晚上,快交子时的时候,突然在杨虎住的小楼一一藏经阁的窗户外,一个黑影贴着缝隙在向里窥视。
藏经阁在二楼,故名思义,是卧龙寺内藏经书的地方。原来只一间房,杨彪占据卧龙寺后,为了方便将藏经阁隔开,变一间为里外两间。
其里间是杨虎和那个叫沈香英的女人睡的。这一间比较大,里面放了两张单人床,杨虎和沈香英各睡一张。沈香英也睡在里面,目的是方便照顾杨虎。
而外间则是那个叫喻文平的住的。他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杨虎的安全。
黑影呆着的地方正是里间的窗户。
现在是子夜时分,是人们酣睡的时候,这个黑衣人能看见什么?
然而且慢,黑衣人通过窗户缝隙看到的是里面点着蜡烛,很明亮。而且他看到了三个人:杨虎、喻文平和沈香英。
他们三人都没有睡觉。
只见杨虎跪在地上,身上只穿一件白色衬衣,浑身冷得发抖。沈香英双手叉腰,怒视着跪在地上的杨虎。而喻文平则抱着双手漠然地注视着。
这是个什么情况?黑衣人身子明显一凛:“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以前的大当家,杨彪的哥哥?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姓杨的,你给我听好了,不要仗着你是杨团长的哥哥,我们就不敢动你。你这个死鬼,我们伺候厌了,你怎么不早点死呢!啊?”沈香英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这样训着杨虎。
杨虎低着脑壳,一副木然的样子。看起来,他经受这样的折磨是家常便饭,不止一次了。
黑衣人很是气愤:“这对狗男女,还有蛇蝎一样的心肠,亏得杨彪还特别信任他们。应该把这种情况告诉杨彪。”
黑衣人正想离开,不料那杨虎却说话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不要你们的伺候。你们让我去死吧!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呜呜呜……”杨虎说着说着哭了。
杨虎会说话?杨虎恢复了正常?黑衣人激动地差点喊出来。就在这时,一个人一把扯住他,同时发出声音:“二哥,危险!”
这个人拉了黑衣人就跑。
然而就在他们跑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影在远处一闪。
看来这黑暗中并不寂寞。
黑衣人听到声音,听话地跟着那个人跑,他们跳下小楼,一直往前跑。
这动静自然惊动了那个“保镖”喻文平。喻文平从屋里追出来,见有两个黑影一闪不见了,本能地就追。可是追出去了很远,最后还是没追上。
这边,确定了安全之后,两个黑影才停了下来。
“三弟,怎么是你?”白行之对于拉他的人,虽然看不清,但那声音是熟悉的。停下来后,他惊异地问道。
“我还要问您呢?您去藏经阁做什么?”崔政安问。
“我……我……我那天碰到大哥,趁没旁人,我问了他,他白了我一眼。我就知道大哥恢复记忆了。今晚,我就是想去瞅个究竟……”白行之说。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崔政安说。
俩人来到白行之的住处,白行之一看,崔政安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副夜行人模样:黑布蒙脸,黑衣黑裤。
“三弟,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你跟踪我?”白行之问道。
“二哥,我盯着那个小楼好久了。我知道大哥病好了,却在受着非人的折磨。”崔政安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白行之埋怨结义兄弟。
“我告诉您,您能相信我吗?“崔政安说。停了一下,他又说,”二哥,我们现在还不能在一起。在一起有危险。”
“什么意思?难道杨彪不晓得他哥哥的病已好啦?”白行之说。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崔政安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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