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山田凉介)出了怡春楼,不知不觉来到东城的城墙下,但见高大的城墙巍峨耸立,就有登上去的欲望。
忽然想起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许其琮找的风水先生怎么样了哇?
于是他打消登城墙的念头,心里想,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
遂掉头往小客栈的方向走。
他们这么着在大街上走来走去,早已惊动了陈布林手下的那些警察。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带着枪闲逛?还逛窑子?”警察的巡逻队截住他们问。
徐禄他们久居山隅,没见过阵势,见警察拦住,土匪的本性便暴露出来了。
“什么什么人,老子是卧龙山的!”徐禄“刷”地掏出枪来,咋呼着说。
警察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卧龙山已归顺了政府,以为还是一只虎盘踞在那儿。
“土匪!弟兄们,操家伙!”巡逻队长一声喊,巡逻队一起将背着的枪端于手中。
“嗯嗯,怎么啦?你们这是怎么啦?”杨彪可不怕,漫说他是特别训练出来的人,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现在也是靖卫团团长啦!
“什么怎么啦不怎么啦?把他们枪下了,统统抓起来,送到县署去。”巡逻队长下命令。
巡逻队也就七八个人,平时只会巡巡逻,欺压欺压老百姓;而杨彪却有五个,且都是悍匪,真要是动起手来,未必是对手。
杨彪可不傻,他知道如果在寿春城的大街上动起手来,影响可不好。于是他制止住了徐禄。
“徐队长,把枪放下,都是自家兄弟,不要伤了和气。”杨彪说。
“自家兄弟,嘿嘿,谁和土匪是自家兄弟?笑话!”巡逻队长不买账,讥讽地说。
杨彪可不是随便会激起来的。他黑着脸说:“你们陈署长难道没有跟你说起过,卧龙山现在是靖卫团在驻扎吗?我就是靖卫团长杨彪。”
巡逻队长说:“你是靖卫团长更好,大白天逛窑子,有伤风化。带走!”
敢情这巡逻队长是知道有靖卫团的呀!但是靖卫团出现在寿春城里,恐怕是首次,所以巡逻队长并没引起特别的注意,还是要带走杨彪他们。
杨彪见巡逻队长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便说:“好吧,我随你们去。”说着交出了自己的大镜面驳壳枪。
徐禄他们也交出了手中的枪。
巡逻队押着缴械了的杨彪一行,得意洋洋地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人们指指点点,像看一出西洋镜一样。
杨彪后悔了,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竟引来了不能容忍的耻辱!让中国人押着自己,这不是有损大日本帝国的威严吗?!
可是他只能忍着。
恰好陈布林从街那头走来,一见杨彪被押着,大吃一惊。
“邝麻子,你怎么把杨团长请来了呢?发生了什么事?”陈布林喝住巡逻队长。
巡逻队长一见是县警署署长,忙报告说:“报告署长,我们在街上巡逻,发现这几个人带着枪,形迹可疑,所以我们就把他们抓起来了。”
“混蛋!邝麻子,你不知道他就是杨团长吗?胡闹!赶紧把人放了。”陈布林当即命令。
巡逻队长一见陈署长发火了,知道捅大漏子了,赶紧吩咐手下放人了。
说实话,杨彪对于这个陈布林却没什么好感,尽管他们交往不浅。
“杨团长没事吧?是我的手下不懂事,我会严厉地处罚他们的。”陈布林好言好语安抚杨彪说。
“没什么,不知者不罪么!”杨彪不冷不热地说,“可是我们的枪呢?”
陈布林一听,见杨彪他们的枪还在巡逻队手里,忙说:“邝麻子,还不把枪还给杨团长他们。”
巡逻队长邝麻子让手下把枪还给了徐禄他们。
陈布林说:“杨团长,时候也不早了,我去醉仙楼摆一桌,顺便也给杨团长压压惊。”
“不麻烦陈署长了,兄弟我还有事。后会有期!”杨彪拒绝了陈布林的邀请,拱了拱手,顾自走了。
对于杨彪的桀骜不驯,陈布林早就领教过了。现在见杨彪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心里很是不快,但也只能隐忍不发。
“这个快枪杨彪,走着瞧!”陈布林在心里骂道。
却说那个老鸨见杨彪带着人扬长而去,就苦着脸说:“墩子,快去打听打听,这是何方瘟神,敢于藐视怡春搂!”
墩子是怡春楼的保镖,长得矮墩墩的,所以浑名“墩子”。
他听了以后,就要出怡春搂。
妓女里有人接话说:“妈妈,不用去打听了,他们是卧龙山的!”
有人附和:“对,妈妈,他们就是卧龙山的。那个黑炭头叫徐禄,我认识他,每次我们去卧龙山,都是他领人站的岗。”
“卧龙山?哎呀,他们怎么不认人哩!好歹也与他们有些交往,就这么不给面子?”老鸨叫起来。
卧龙山与怡春楼有生意上的往来,一直都是许其琮在牵线搭桥,所以老鸨不认识杨彪杨团长,或者说杨彪杨团长不认识老鸨均不足为奇。
有个姐妹附在老鸨耳边说刚才那个人是谁。老鸨吃惊地叫起来:“哎呦呦,他就是土匪头子杨彪哇!完了,完了,得罪了这尊瘟神,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这时又有人说:“老板,没事的!县府与他们约法四章,他们只在卧龙山,不会到寿春城里来呐!”
老鸨听了这句话,半信自疑。为了慎重起见,她马上去县府找靠山探虚实。
老鸨的靠山就是陈布林。或者换句话说,是陈布林开的这家妓院,当然公开亮相的是老鸨。
陈布林刚回到警署,正准备回家,见老鸨进来,知是与杨彪有关。他也想知道杨彪在怡春楼的情况,所以就耐心地等待着老鸨进来。
“陈署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哇,那杨彪太欺负人了!”老鸨一进门就哭丧着脸说。
陈布林和气地问:“大妹子呀,杨彪怎么你啦?你生这么大的气!”
“陈哥,今日上午那杨彪到了怡春楼,冒充什么古玩商人,要玩我们楼里最漂亮的姑娘。我把最好的几位带给他挑,他却嫌她们都不漂亮,立马走人了。您说他怎么能这样,这不等于砸了我们怡春楼么?!”老鸨向陈布林哭诉道。
陈布林听罢吃惊地问:“什么,他一个都没看上?立马走人了?”
“是呀!这不气死人么!”老鸨顿着脚说。
“慢着,你、你就让他这么走了?”陈布林照样吃惊地问。
“他倒是扔下一点钱,扬长而去。”老鸨据实说道。
陈布林在心里思忖开了:又逛窑子,又不碰窑姐,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呐?
陈布林打发走了老鸨,没有急着下班,而是来到县府唐明友处,来见唐明友。
“布林呐,你还没有下班?有事吗?”唐明友正要离开办公室,他这样问道。
“杨彪从你这儿走后,去了怡春楼。”陈布林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土匪么!”唐明友蔑视地说。
“问题是,他没玩女人就走了。”陈布林阴沉地说。
唐明友也吃惊了。
“什么?他没玩就走了?哪他去怡春楼干什么?”
“我听其琮说,他一个月前杀死了一个叫兰花的姑娘。”陈布林说。
“啊,不错,这个我知道呀!”唐明友说。
“他家里倒是有婆娘。”陈布林阴沉着脸说。
“哎呀呀,你倒是直说哇!别卖关子唦!”唐明友急了。
陈布林说:“他不玩妓女!”
“啊,难道他有病?”唐明友还是不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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