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回放成了闫玉一家每天晚上的固定节目。
九霄白日侦查,晚上回来还得亮着一对鹰目投屏到墙上挂着的白布。
这要是真的鹰早就罢工了。
没这么黑心的,就可着鹰鹰祸祸是吧。
幸好,九霄太阳能续航,不知疲倦。
收拢翅膀,两只爪子稳稳抓着炕沿站着的苍鹰,依然雄健威武,羽毛油亮,气势不凡。
白布是实验过水盆,铜镜,墙面等等最后定下来的幕布。
门窗关紧,门缝窗缝都挡得严严实实。
猫猫上房,苟住蹲门口。
最大程度的确保无人靠近。
夜深人静。
气氛到位。
“果然,昨天扔的石头都要反军拣去了,今天又给咱扔回来。”闫玉的笔头忙活起来:“得记下来,反军晚上会出来打扫战场。”
李雪梅想了想道:“应该也是为了他们的骑兵清路。”
“这里和这里,总有人巡来巡去的,是他们的粮草吧?”闫老二指着问道。
闫玉停下笔,抬眼看她爹。
目光转向幕布上的那一处,又转回来。
爷俩眼神一对,眨了眨眼。
信号一致,对上了!
“爹,你想……”
“大宝,你想不想……”
李雪梅眉毛一立:“你俩别想。”
闫玉继续写,安静如鸡,好像刚刚冒出想法的不是她。
闫老二硬着头皮顶上去:“想想还不成,他敢放那,还不能让人惦记啦?”
李雪梅瞪他一眼,再次将视线转到幕布上。
目光平静而专注。
“发现运煤那条路后,反军就占领了这里,我猜想,他们是要以此处作为中转,运送补给。”
“中转站?”闫玉来了精神。“我来看看,兵不少啊。”
“这个位置相当优越,运送辎重或是递送消息,都十分便利。”李雪梅冷静的分析:“关州军与朝廷大军配合作战,两线并发,西戎进入西州境内,先洗劫一城,后与朝廷大军在这里交战,以游骑小胜,掳走了许多人口粮食财物,你们有没有注意过一个问题?”
“娘你发现了什么?”闫玉问道。
“西戎的粮草,很整齐。”李雪梅让九霄将画面放大。
“你们看这,这样一袋袋,每袋约重百斤,是咱们关内人的习惯的装法。”
“反王,多半是给西戎提供了粮草,才引来他们发兵,牵制朝廷大军。”
闫玉:“应该就是这样,不许诺些好处,西戎怎么会帮他,可西戎入关后,还是烧杀抢掠,贼性不减。”
“你们说反王知不知道这事?”闫老二突然来一句:“他在前头带兵打仗,西戎在后面打砸抢搞破坏?”
“齐王造反是想自己做皇帝,幻想着有一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应该不会如此失智,将大后方任由西戎糟践吧?”闫玉推断道:“我觉得,应该就是引狼入室了,想要证明这一点……”
“九霄,单人或者几个人骑马出来那种,进出反军军营,分屏展示一下。”
九霄鹰目一闪。
幕布上刷刷刷瞬间出现豆腐块一样排列整整齐齐的小画面。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是咱关内人。”李雪梅一一指出。
闫老二和闫玉还要凑到前面去细看。
李雪梅原地不动就已经分辨清楚。
视力好,就是这么方便。
“从频率看,西戎洗劫后,联络明显增多,可惜他们不放鸽子了,不然咱们还能中途截留一下,看看两边到底说的啥。”闫玉遗憾的说道。
“那要是西戎干的这不是人的事,反王也不乐意,他们会不会打起来?”闫老二天真的问道。
李雪梅和闫玉异口同声。
“不会!”
闫玉耐心解释道:“反王就算知道引狼入室了,也要这狼咬住朝廷大军,他才好将全副精力放在关州这边。”
“打下关州,他再回头收拾西戎不晚。”
“被盟友背刺,也说不上是盟友吧,本就是利益的结合,儿子在咱手里,也没见他顾忌啥,反王心狠着呢。”
闫老二认同的点头:“可不咋滴,真是个黑心的老头。”
李雪梅蹙着眉心:“反军可能要强攻。”
闫老二愣眉愣眼:“媳妇你从哪看出来的?”
“爹,这还不好猜,反军都是西州子弟,要是知道西戎在后方烧杀抢掠还不炸营啊!反王肯定将这消息瞒得死死的,那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快速攻下关州,迟则生变!
诶?爹你说咱们想法子将消息传过去让人知道,他们能信不?”
闫老二还是有长处的,和人打交道多,渐渐能摸出几分旁人的心思来。
“那肯定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反王啥样,他们在人手底下干活不能一点没知觉,心里肯定画葫芦。”
“记下来记下来,这些都有用,传给大伯。”闫玉一边念叨一边写,边写边苦恼的叨叨:“哎呀,愁死我啦,这又咋和大伯说。”
闫老二灵光一闪。
“闺女,你还记得戚家那个表亲,老风不?”
闫玉盯了他爹一会:“爹,不是你说随着戚家,你喊表哥,我喊表舅么。”
老风是什么鬼。
“算算时间,他也该快回来了,明儿我就和你大伯说,要去迎一迎人,就说,就说有逃难的人瞧见你风表舅了。”
西州、关州大战。
反王点起战火。
朝廷大军平叛镇压。
再有西戎入关。
北地几府动荡不安。
大军所至,哪怕是朝廷正规军,百姓见了也是惶恐不已。
纷纷离家逃窜。
关州从去年起,就在宣传英王爱民的形象,深入人心。
又有灭了北戎的不世之功。
百姓心中,英王俨然光环加身,强大不可战胜。
便是知道关州乃交战之地,依然有流民跑来,寻求庇护。
“安全起见,我得多带些人,现在外头多乱哪!”闫老二好似面前站着他大哥一样,极力说服着:“戚家兄弟我带着,小二那些捂捂咋咋的小子我也带几个,小鬼头们机灵,许是用得着,我再寻摸几匹快马,就算和敌人撞上我也不怕,打马,我跑也!”
快马?
闫玉看着她爹。
“爹,你注意点,大黑不能跑得太快,你不是说跑太快,你受不住想吐吗?”
她晃晃脖子,“不行,我得看着你交待大黑,将时速控制在一定范围。”
闫老二哎呀一声:“那是从前的我,现在我都不吐了,降啥速降速,我还能骑它飞了咋滴,爹不能!”
闫玉:呵呵,就半点不相信她爹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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