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妤回到西院的时候,沈之修己经回来了,正在给窗下的盆景修剪枝叶。
见她回来,放下手里的剪刀迎了上来。
“岳母还好吧?今日苏承衍挨了打之后,皇上吩咐人抬着他绕着京城示众。”
“等到过两日匾额送去岳母的宅子,之前的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苏承衍对林晚音的羞辱,影响并不小。好在苏承衍受了罚,流言消散了不少。等到皇上御赐的匾额挂上,就更没人敢说什么了。
苏清妤对这件事的结果很满意,拿起剪刀了剪了个多余的枝下来,“母亲没事,她少时就跟着外祖父走南闯北,什么风浪没见过。”
“这点流言,还击不倒母亲。”
两人正说着话,文竹走了过来。
“夫人,您让属下查的事,己经查清楚了。”
苏清妤闻言来了精神,吩咐文竹进小书房说话。
进了书房之后,文竹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和苏家二小姐是在护国寺后山的桃林遇上的,当时苏二小姐孤身一人,太子殿下只带了一个亲信陈忠。”
“太子殿下和苏二小姐在桃林发生了什么,属下暂且查不出。但是从那日往后,太子殿下便和苏二小姐来往颇为频繁。”
“送了五次东西,一起用了三次饭。还一同去了护国寺,一同去了善郡王府。”
苏清妤两只手下意识绞在一起,这苏香菱虽说长得算是漂亮。可也不至于让太子殿下见一面,就神魂颠倒吧?
她正低头沉思的时候,就听沈之修问,“昨日在城门口的事,有什么异常么?”
昨日那事出了之后,他就吩咐文竹去详查城门口的事。倒不是怀疑什么,而是习惯了什么都要先查仔细了。
文竹回道:“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有个将官说的话,有些奇怪。”
苏清妤抬起头,“怎么奇怪了?”
文竹略微回忆了一下,“他说苏二老爷倒地的时候,他故意绊了一下。苏二老爷这才摔在了兵刃上,后脑才出血的。”
“属下便问他,为何要故意绊那一下。他说三五日前,见苏二老爷跟一个道士在一边说了半天话,还鬼鬼祟祟的。”
“等到那个道士离开,他就开玩笑,问苏二老爷什么时候信这些了。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苏二老爷却急了。还警告他,不许再提这道士。他一时气不过,就故意绊了他一下。”
文竹的话说完,苏清妤半天没说话。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句卦辞,还有刻着道家符咒的竹签。
“想办法给我找这个道士,找到之后我要亲自问话。”
文竹得了命令,下去办事了。苏清妤则继续沉思,难道太子是因为这句卦辞,觉得苏香菱是命定的皇后?
沈之修见她愣神,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那个道士哪里不对?”
苏清妤便把苏香菱的那个竹签说了,包括上面的卦辞,还有后面太子的生辰八字。
沈之修闻言低头思量了片刻,又说道:“你放心,只要人在京城,文竹一定找得到。”
“至于苏家,你父亲应该也不敢轻易立二房的人为世子。毕竟那个攥着你他罪证的周不仁,还在咱们手里呢。”
苏清妤点了点头,靠在沈之修肩头,“三爷,你说我还能找到哥哥么?”
沈之修握紧苏清妤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相信我。”
*
之后的几日,苏清妤断了苏家的货源,苏家的绸缎铺子很快就关门了。
至于城外的田庄,苏清妤没动。她可以不顾及苏家死活,却不能害了那些无辜的佃户们。田庄一淹,最受苦的只能是普通百姓。
好在那些田庄也就能保证苏家人饿不死,却维持不了家里庞大的开销。
苏家内宅,老夫人的松鹤堂内。
除了受伤的苏承衍和几个年幼的孩子外,其他人都在。
苏承邺坐在老夫人身边,脸色铁青。
有下人上了茶进来,苏承邺喝了一口就吐了出去。
“这是茶叶,还是洗茶的水?洗茶的水都比这浓。”
如今府里是二夫人何氏管着中馈,她只能开口解释。
“大哥,府里之前喝的茶叶都是八十两银子一斤的。如今公中的银子是有数的,这茶叶就只能将就将就了。”
苏承邺眉头紧皱,“茶叶能将就,别的呢?早上的参汤,都淡的发白了。”
“还有昨天晚上的鱼也不太新鲜了,吃起来一点鲜味都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氏这些日子也是焦头烂额。说话便有些不客气,“大哥也别冲着我喊,公中没银子,我还能变出茶叶和参么?”
“我还想问问,家里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竟是一点富余的银子都没有。”
说着,又斜眼看向苏顺慈,“西小姐之前管铺子若是精心些,也不至于被人断了后路。”
苏顺慈自然不会惯着何氏,放下手里清水般的茶,擦了擦唇角。
“二婶记性不好,我帮二婶回忆回忆。”
“公中的银子去哪了,二婶心里没数么?那些年,家里也没少往黔州送银子。之前家里花的,都是我母亲的陪嫁银子。后来我母亲和离,把该带走的都带走了,这是上过公堂对过账册的。”
“还有这次铺子被掐断了货源,不也是因为二叔先惹怒我母亲和大姐姐,才有的这一遭么?”
“之前我母亲管着中馈,嫁妆银子没少往家里搭,陪嫁铺子赚的也要供家里吃喝。怎么到了二婶管家,就不愿意了呢?”
“二婶若是愿意像我母亲在府里之时那样,家里自然还能像之前那样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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