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圣超在房梁上听他们说镇南王要造反,大为震惊。
造反一旦失败,那可是灭九族的重罪。
一人向外望去,确信看不到他人这才低声道:“此事万万不能张扬,你知我知便可。”
另一人悄声道:“可是这件事已经传开了,我为何不能说?”
“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万一是经你口传到镇南王那里,王爷震怒,还不是拿你小子开刀。”
“对对,是我大意了。”
“记住了,我们只是冲锋陷阵的小卒,最后不论成败混战中都难保小命,我打算趁着今晚混乱,搜捕疑犯的机会出城离开这里,咱俩是过命的交情才和你说实话,我走之后你也要保重。”
“别呀,我跟定你了,带上我一起离开。”
“好,一会儿不论见到谁你不要乱讲话,跟着我见机行事。”
两人低声商量着,离开了院子。
古圣超见两人走远,来到杨千惠和方菊窗外,听二人睡得正香,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思忖片刻,古圣超默默记起方菊所画的王府房屋布局图,避开巡逻兵士,朝前院议事堂摸过去。
议事堂位于前院正中,两边配殿都熄着灯,只有正殿灯火通明。
怕两边配殿有埋伏,他先逐个感知了一下,确认里面无人这才弓着腰来到正殿窗下。
里面有四道气息。
一个男子焦急道:“王爷,不能再等了,外面传言您和保成王联手要造反,难不成要让谣言做实了吗?”
“洪将军,你这是什么话,莫不成要逼宫吗?”一人质询。
洪将军反驳道:“程将军有所不知,这个传言外面妇孺皆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眼下郡主下落不明,更不能任由谣言传播开来。”
“我只知道领兵打仗,剩下的还是请王爷定夺。”程将军圆滑,先撇清关系。
“孟将军怎么想的?”王爷问另一人。
孟将军干咳一声道:“此事不简单,保成王和王爷联姻天下尽知,突然间谣言就满天飞,现在朝廷的三路大军也兵临城下,种种巧合暗藏了凶险,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让朝廷知晓王爷的一片忠心。”
镇南王叹息一声道:“我接连写了札子派专人去向丞相说明情况,却如同石沉大海渺无音讯,我怀疑其中必有蹊跷。”
“难道王府出了内奸?”孟将军怀疑。
程将军怒道:“岂有此理,让我知道了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沉默了片刻,镇南王道:“天色已晚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各自率领精兵前去防御朝廷派来的三路人马,切记,只需凭险坚守,万万不可出城应战。”
“尊令。”三人起身领命。
古圣超抬头,高挑的房檐下乌黑一片正好藏人。他轻轻跃起,倒挂在屋檐下。
三名将军离开,镇南王大殿内不安地来回踱步,不多时,一妇人端了点心和茶水过来。
“夫人,你不睡觉怎么也来了。”镇南王有些吃惊。
夫人柔声道:“你我夫妻三十年,从未见你这样着急,肯定有要事需要操持,特意送了夜宵垫补,不要累坏了身体。”
“夫人坐。”
镇南王让坐,夫人挨着他坐下,两人一起喝茶。
“老爷莫要着急,丞相三朝元老为人正直,你送了多封书信给他,应该会相信你的。”夫人安慰他。
镇南王摇头:“按理说丞相早就该回信了,可这一次迟迟没有回信,让人不安啊!”
夫人倒了茶:“保成王的女儿是当朝圣上宠妃,逼着要和咱们结为亲家,一心迎娶千惠做儿媳,近期又招兵买马蠢蠢欲动,那边也不得不防。”
镇南王握住夫人的手:“我偏安一隅,原以为纵情风月就能让朝廷放心,这些夫人最是清楚。即便这样,还是有人不放过我,他在暗处我在明处,世事难料。”
“我知道,为了大家背负了寻花问柳朝三暮四的骂名,只是辛苦你了。”夫人体贴入微。
古圣超房檐下听得真切,他感知到一道气息朝这边快速奔来,就是听不到任何动静。
那道气息近了,才发现配殿上一道黑影闪过,落在正殿窗下。
身轻如燕,狸猫般迅捷,若不是古圣超感知敏锐,近到眼前也不一定能够发现。
“千惠失踪,我原以为是保成王动了手脚,刚才考虑再三,应该不是他所为。”镇南王继续道。
夫人担忧道:“保成王心术不正,咱们还是多提防着他们,联手造反的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尽早禀明圣上,让朝廷发兵捉拿他们。”
“难啊!”镇南王叹息道:“保成王的女儿是圣上宠妃,咱们人轻言微,圣上不听也没有办法。”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夫人不安道。
“有。”大殿外窗下那人高声回答。
镇南王和夫人屋内吓了一跳,同时惊恐道:“谁?”
“是我,保成王手下行军司马拓跋峰。”
那人大摇大摆手摇折扇,推门而入。
“是拓跋司马,有失远迎,请坐。”镇南王短暂惊慌后,马上镇定下来。
拓跋峰也不客气,坐到镇南王对面。
“拓跋司马深夜到访,有何贵干?”镇南王开门见山问道。
拓跋峰轻摇折扇:“保成王听闻镇南王举棋不定,特意命我来助镇南王一臂之力。”
“怎么个助法?”镇南王听出他话里有话。
拓跋峰笑道:“镇南王虚与委蛇,和保成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我们怎能放心。”
镇南王毕竟是一方诸侯,岂能容一个小小司马嘲讽,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拓跋峰不紧不慢道:“你派出去的信使都被我们截获,所有书信我们也都逐一过目,仿照镇南王笔迹重新写了书信送往丞相那里。”
“你们写了什么?”镇南王腾地立起,气势汹汹注视着拓跋峰。
拓跋峰不慌不忙摇了几下折扇,幽幽道:“也没有什么,就是告诉丞相镇南王要谋反,让朝廷提前做好准备,免得杀到都城刀光剑影的伤了和气,这才有了朝廷的三路大军兵临城下。”
“放肆!”
镇南王盛怒,挥起茶杯掷向拓跋峰。
拓跋峰从容不迫,用折扇轻轻一挡随即翻转,稳稳将茶杯托在扇面上。他往前送去,茶杯重新回到桌面,茶水一滴不漏。
“镇南王息怒,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没有你们帮忙,我们保成王也不会如此顺利,只是可惜了千惠姑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等到保成王做了皇帝,公子也就成了太子,绝对不会再娶你家千惠姑娘的。”拓跋峰说得轻松。
镇南王这才明白,指着拓跋峰道:“你们利用我和朝廷对抗,引诱朝廷重兵来围困我,然后趁着都城空虚长驱直入。要知道,圣上的宠妃可是他亲生女儿,难道连自己女儿也不放过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能当上皇帝,舍弃一个女儿又有什么不可。”拓跋峰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镇南王重新坐回椅子上,他突然醒悟:“你和我说了这么多,莫非要逼迫我做事?”
拓跋峰哈哈大笑:“还是镇南王聪明,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我此行前来就是要让镇南王下令,和朝廷血战沙场,策应保成王那边马到成功。”
“我要是不同意呢?”镇南王咬牙切齿道。
拓跋峰冷笑:“那就由不得你了。”
他轻挥折扇,扇头上出现一排利刃抵在夫人脖颈。
“我知道你夫妻二人青梅竹马,你就答应了吧,事成之后你还是镇南王,若是不成只能做个孤家寡人了。”
拓跋峰轻轻一送,利刃刺破夫人细嫩肌肤,一缕鲜血流了出来。
“住手,我答应你。”镇南王颓废地靠在椅背上。
拓跋峰收了折扇:“识时务者为俊杰,镇南王真英雄。”
他见一切都在掌控中,任由镇南王撕扯布条给夫人包扎伤口,踱步来到窗边:“你们只要乖乖听保成王安排,保你家人平安。”
话音刚落,拓跋峰感到窗外疾风扑面,一柄利剑透过窗棂朝他面门刺来。
拓跋峰自诩武功超群,刚才这一下居然毫无征兆,他向后便退。
窗棂破碎,一人跃了进来,手持宝剑立在当地。
“这位是?”拓跋峰不认识古圣超,以为是镇南王府的手下,看向镇南王。
镇南王当然也不认识,疑惑地望着古圣超:“这位少侠是?”
古圣超拱手道:“镇南王莫慌,我是千惠姑娘好友,她目前平安无恙请王爷放心。”
“那就好。”镇南王见来了救兵,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
“去死吧!”
拓跋峰高喝一声,折扇在手朝古圣超挥去。上面利刃全部露出,如同一柄弯刀斩来。
古圣超左手握剑,使出凤舞剑法应敌,两人一时难解难分。
时间久了拓跋峰不免着急,侧身之际折扇连续挥动,扇头上的利刃突然一个接一个激射而出,变成飞镖将古圣超罩在其中。
两人近在咫尺,古圣超若是用宝剑一个一个挑落根本来不及,眼见十多枚飞镖躲无可躲。
拓跋峰不免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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