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两个多月过去,杨千惠看着娇气练功却是刻苦,每日咬牙练习基本功,一招一式逐渐有模有样。
这日古圣超去集市买菜,晚上杨千惠也要练功,方菊常常给她做夜宵吃,白天两人都在云起宫,采买的任务就交给了古圣超。方菊厨艺精湛,做好了每次都给老伯送上一份,他们相处的久了,只是知道老伯姓鲁,平日里少言寡语极少和他们说话。
古圣超买了肉和菜往回返,半路一年轻女子迎面而来,他看着面熟,立时想起这不是西冷国边陲小城花鸣城里那个商会的女掌柜吗?商会欠了七星崖的茶叶款不给,在古圣超威逼下支付了一百两银子,半路想要劫持阿苗和阿梅,古圣超又将那些人制服。
想到这里古圣超连忙扭头,假装要等马车过去往另一条街道走,陈琪从他身边经过毫无察觉。古圣超这才放心,当时他粘贴了大胡子,现在更换了衣袍每日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没有认出来也属正常。古圣超纳闷不知道陈琪来都城做什么,便假装逛街后面跟随。
陈琪步履匆匆不多时来到一处宅院,有仆人开门请她进去。
古圣超诧异,他把肉和菜都塞进怀里,溜到墙外轻轻跃起来到东厢房屋顶。这处院落比他租住的要大,另有仆人在修剪花草,他不敢轻举妄动,俯身在屋顶观察动静。
“刘妈,我那件石榴裙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到?”陈琪在正屋高声问道。
“来了,就在箱子里放着,小姐上次离开时候就没有动过。”刘妈从古圣超脚下的东厢房走出,去正屋帮着陈琪找裙子。
刘妈不多时就找出裙子,叮咛道:“小姐这次回来要多住几天,你跟姑爷成亲快两年了,抓紧怀上孩子,生个一男半女的也就让人放心了。”
“我这次回来准备多住几天,就是为了此事。”陈琪有些娇羞,她问道:“刘妈,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最信任你了,我不在都城的时候,姑爷他还算老实吧?”
刘妈夸赞道:“白培安姑爷真是个好人,每天不是去云起宫,就是在家看书练功,从来不在外面瞎跑,有我刘妈帮你盯着,小姐你就放心吧?”
“有刘妈在这里帮忙打理,我就放心了。”陈琪对刘妈信任有加。
有仆人快步走到庭院中,轻声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古圣超偷偷打量,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大步走来,柔声道:“娘子这是在忙什么,叫刘妈她们做就行了,别累坏了身子。”
刘妈马上起身,笑眯眯道:“姑爷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姐说她买了件新裙子让你看看漂亮不。”刘妈说着将窗户关好,走出去关好了房门离开。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人家夫妻分隔两地再次重逢,古圣超也不愿意偷听这些,正要打算走忽听陈琪委屈道:“我在花鸣城被人欺负,你就任由他们无法无天,不替我做主吗?”陈琪声音极低,但是古圣超耳力超群,还是能够听到。
白培安劝慰她道:“云起宫的情况你也知道,所有生意都是督头在经营,我们教头是没有资格来经商的,更不用说私下里打着云起宫的旗号给自己做,所以这才委屈娘子去偏远的花鸣城。此事一旦惊动了云起宫,我的教头不保,财产也会充公,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
陈琪不信:“我们做我们的,和云起宫有什么关系,还能怕了他不是?”
白培安叹息道:“娘子有所不知,云起宫黑白两道通吃,连官府都要惧他三分,我们外院旁人听了挺高大,在内部实则如同下人一般,根本没有地位。欺负你的人是何来路还不知晓,你我先暗地里查着,只要找到必当让他加倍偿还,为娘子报仇雪恨。”随后没有了动静,估计是白培安在安抚陈琪,稍后他道:“我想好了,咱们再经营两年就收手,到时候你给我生上一群孩子,我们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陈琪魅声道:“干嘛要等到那时,现在不行吗?”
古圣超听屋里的声音春色满园,红着脸离开。
晚上方菊给古圣超讲解当天所学,他问道:“你们外院有个教头叫白培安的,你们认不认识?”
方菊惊奇道:“白教头现在正传授我们功夫,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我白天买菜时候听人提起过,有些好奇罢了。”古圣超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方菊来了精神,吹嘘白培安武功如何之高,她突然意识到古圣超是她们请来的帮手,改口道:“不过嘛,白教头武功还是不如古大哥,肯定抵挡不住你五十招的。”
古圣超并不生气,反而笑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虚心学习毕竟是没有错的。我每天跟你学习也是这样,毕竟人家是大宗门,总有可取之处。”古圣超说的是真心话,他知道自己基础薄弱,如果没有柳惜眉帮助,铁臂神功他不可能学会,没有万若协助,凤舞剑法更不可能精通。方菊每天讲的也许她不以为然,古圣超却听得津津有味,帮助极大。
方菊以为他只是谦虚,也就不再提及,专心给古圣超讲解当天所学,顺便自己也起到了巩固的作用。两人在东厢房学习,杨千惠院中又开始了基本套路的操练,不知疲倦反复练习。鲁老伯还是像往常一样立在廊下,默默关注着杨千惠练功,并不多言。
夜深人静,几人吃了方菊做好的混沌,各回各屋歇息。
古圣超躺下就进入梦乡,他睡觉警觉,迷蒙间感觉到一道气息从窗外闪过,他顿时惊醒,穿上外衣凑到窗边缝隙向外观看。看弯月下树影位置,大约是丑时。一条黑影蹑手蹑脚来到东耳房窗外,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烫破窗纸探了进去,一刻钟后香完全燃尽,黑衣人这才用刀片插入门缝把门栓拨开,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
“糟糕,鲁老伯危险。”古圣超正要出门相救,却听“嘭”的一声,黑衣人倒飞出去,压碎了台阶上摆放的花盆,重重摔倒在地。
鲁老伯剧烈咳嗦着,拄了拐杖从屋里走出,他左手捏了一块湿毛巾随意丢在旁边,压低声音道:“卞秃子,我念你曾是同门师兄弟的情分在北胡饶你一命,你终究是放不下贪念,找到这里了。”
卞秃子吃力地站起,胸口衣袍碎裂估计是中了一掌,他虚空一抓唤出长剑,冷笑道:“鲁万山,你背叛师门人人得而诛之,你当日放过我只不过是想讨个好名声而已,我不会领情该杀你还是要杀你的。”
鲁万山叹了口气,摇头道:“你我终究免不了一死,也许都活不过三年五载,何苦要拼个你死我活,好好渡过余生不好吗?”
卞秃子不屑:“堂主有令,只要杀了你夺回凤舞宝剑,不论是谁她都会嫁给那人。我杀了你拿回宝剑,堂主就是我的女人,何必在乎余生呢,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死而无憾。”
古圣超心里一凛,落鸦湾洞穴石壁上记载,凤舞宝剑是凤鸣山庄最后一任主人公孙冉所丢,他愧对先祖选择自闭在洞窟中,到底是哪个宗门偷走的呢?古圣超静心偷听。
鲁万山仰天苦笑:“一个老太婆都能让你们五迷三道不着四六,为了她痴狂,看来我当年的选择是对的。”他拐杖一抖,底部脱落露出一柄又细又窄的长剑,“我本打算带着这个秘密孤独终老,有你作伴黄泉路上我不孤单。”他纵身一跃长剑直刺卞秃子。
卞秃子挺剑招架两人战在一起,古圣超细心观战,两人剑法和申屠宏手下双剑门弟子右手剑法有些相似,又不是完全一样,看来凤舞剑法和求凰剑法在传承过程中都出现了变故,导致各派差异参差不齐。
鲁万山似乎有内疾,不多时内力有些不济不停咳嗽,卞秃子大意被偷袭,胸口伤势让他有所顾忌。古圣超思忖片刻,还是开门出去使出铁臂神功从背后袭击卞秃子。卞秃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飞腿倒踢想要逼退古圣超,怎奈铁臂神功本就刀枪不入,古圣超内力充沛双掌下去卞秃子脚踝霎时断裂,他强忍住剧痛接了鲁万山一招,飞身上了房顶逃走。
“你不用跟来。”鲁万山叮嘱一声追了过去。
这时杨千惠和方菊也持剑赶了过来,看到古圣超急切问道:“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有坏人来偷袭?”
古圣超宽慰道:“不怕,鲁老伯赶跑了对方,应该是追过去了。”
杨千惠和方菊低声议论,说这个鲁老伯深藏不露。古圣超琢磨不让他跟过去,莫非是怕他知晓他们宗门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人等待中,鲁万山手握宝剑从屋顶跳下,他大口喘气呼吸不畅,方菊赶紧搬来椅子让他坐下休息,古圣超找来剑鞘套上,拐棍恢复了原貌。一袋烟功夫,鲁万山终于缓过气,憋得涨红的脸也慢慢正常。
方菊端来茶双手递给鲁万山,轻声道:“老伯,那个坏人赶跑了吧。”
鲁万山喝了口茶,点头道:“赶跑了,他再也不会来骚扰咱们了。”
“太好了,赶跑就行,老伯真厉害。”杨千惠天真,没有听出鲁万山话语当中的意思。她见危险解除,领着方菊回去继续睡觉。
鲁万山瞧向古圣超道:“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古圣超点头。
“我最近咳嗦越来越厉害,估计大限将至。这些日子和你们相处,知道你们都是善良之辈,是可以托付之人。”他打量着这处院子,留恋道:“我如果没有猜错,这家主人应该遇到麻烦,我哪天真的不在了,你就把正屋那件东西收好,有机会交给北胡一个叫完颜曦的孩子。”
鲁万山伸拐杖在地面写下完颜曦的名字:“她是一个女孩儿,聪明伶俐,可惜老天爷嫉妒导致先天失明。假如她家里遇难,现在生死也是难料,能不能找到她全凭缘分了。”他拄着拐慢慢回屋,嘴里嘟囔着:“天妒英才,老天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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