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很快就将他知道的事竹筒倒豆子一般如实招供。
他背后的人当然是田虎了。
田虎本为河北猎户,后纠集一伙乡间地痞流氓和江湖匪类,占据了一座高山当起了山大王。
这是在宋被燕取代的那个当口,各地官府人心惶惶,对地方上的匪类无心清剿。
大燕皇朝根基稳固之后,田虎这等山贼生存的空间自然是越来越小,后来时迁上了山入了伙,再往后,田虎就投靠了某位大人物,来自洛阳的源源不断的财物供养,才让田虎麾下强贼越来越多,到现在,居然有一两千人马了。
田虎前些日子突然率众下山,进驻洛阳。
旋即又带着仇琼英等人来了开封,而时迁是到了开封之后,才知道此次任务的目的,挟持宋皇赵佶下江南。
就是这么简单。
皇帝听了时迁的话,似信非信,他估摸时迁不会撒谎,毕竟时迁这等人,在当前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是保命。
至于幕后大老板是谁,时迁一无所知。
王霖淡然望着时迁,摆摆手道:“小乙,将时迁押下去,听候处置吧。”
时迁还待讨饶几句,抬头却见皇帝威严肃杀的面孔,心中一个激灵,老老实实闭住了嘴,低头耷拉脚跟着锦衣卫返回锦衣卫大狱。
田虎和仇琼英跪在锦衣卫大堂之外,面色各异。
仇琼英俏脸上一片木然,她不知何去何从,也不知此次被官军拿了,是不是会被问斩。
但她此刻心有不甘。
她扭头望向跪在自己一侧的田虎,美眸中的仇恨再也懒得遮掩。
她幼年时父被田虎所害,其母自杀。后来她被田虎的人掳上山,田虎贪恋其美貌,便以义女之名养在身边。
其实无时无刻不在觊觎她的身子。
而仇琼英之所以认敌作父,无非还是想择机杀田虎为父母报仇雪恨。
可她的武艺是田虎教的,她一直没有等到下手的机会。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作为叛逆之贼落入官军手里,她和田虎最终都难逃一死,这倒是让她感觉快意的事,只可惜不能亲手诛杀田虎祭拜父母的亡灵。
……
王霖站在堂上,凝望着跪在台下的田虎和仇琼英。
眼前的田虎,一脸凶相,果非善茬。
作为水浒传中的四大寇之一,田虎的人生轨迹虽然因为王霖这只穿越的小蝴蝶而有了明显的改变,但最终还是再次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对于王霖来说,此人决不可留。
纵非因为此事,王霖对他也是必杀无赦。
受了大刑的田虎满身血迹斑斑,他早已供认不讳,幕后主谋便是赵宋宗室德康公主之子石玉成,洛阳最大的土豪,号称富可敌国。
人称石大官人。
此人假意撺掇赵棫在洛阳立起谋逆大旗,实际是想虚晃一枪,以赵棫这伙子为吸引燕皇的道具,而自己则暗中裹挟赵佶去江南,另起炉灶。
还别说,差点就让他给谋划成了。
若非皇帝慧眼如炬,赵佶一旦被裹挟到了江南,江南乱起,就毁了大燕的大米仓。
意识到这一点时,王霖当时就下密旨命刘光世率所部万骑悄然南下,而同时又命安徽行省与浙江行省两个行省的地方厢军受刘光世的统一调遣,若是有贼人在江南异动,不需要上奏朝廷,先斩后奏。
估计这个时候,刘光世的人已经抵达江南坐镇。
王霖心知肚明,以刘光世的手段,剿灭一伙乌合之众不在话下。
王霖深沉的目光从田虎身上转移到了琼英身上。
面前的佳人果如水浒传中描述,指头嫩似莲塘藕,腰肢弱比章台柳,凌波步处寸金流,桃腮映带翠眉修。
仇琼英意识到面前这位气度渊渟岳峙威严不可直视的青年权贵正在紧盯着自己看,柳眉轻蹙。
她抬头望向了王霖。
而王霖目光炯炯,恍若具有洞穿人心的力量,两人目光交汇,琼英心底突然浮起一抹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心慌来,她下意识垂下头去,俏面发红。
这男子的目光实在是太具有侵略性了,给她一种赤条条被看穿了的羞愧感。
王霖沉默片刻,突然道:“田虎,你本为山间猎户,若是安分守己,必得善终。可奈何你居心叵测,祸乱地方不说,还投靠谋逆之贼,如今被绳之以法,还有什么话说?”
田虎自忖必死,所以就牙关一咬,冷笑道:“死又如何?二十年以后,某又是一条好汉!”
王霖闻言嗤笑,讥讽道:“你就这般宵小山贼,无恶不作,杀人如麻,也有脸号称好汉?”
“朕麾下好汉不少,如梁山上晁盖所部百余条汉子,不但在海外为我大燕开疆辟土,还助朕光复了燕云十六州,洗雪了数百年国耻,那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与之相比,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无耻逆贼而已!”
很显然,敢自称朕的人除了皇帝没有旁人。
田虎大惊失色,立时抬头望向王霖:“你……你……你居然是燕皇?”
王霖在江湖上的声名是很大的。
号称勇武当世无敌,名头都已盖过了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仇琼英也俏脸惊愕,再次望向皇帝。
当朝大燕皇帝,居然出现在开封锦衣卫的大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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