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苑。
赵福金在寝殿内坐立不安。都快破晓了,王霖还未归来,她实在是心急如焚。
延翠和沐兰柔声宽慰。
此时却听殿门吱呀一声响起,王霖的身形一闪而入。
赵福金一阵风就扑了过去。
王霖无奈,只好张开双臂抱住她。
延翠和沐兰面色涨红,赶紧别过头去。
延翠同时瞥见了王霖腰间佩着的天子剑。
她轻轻扯扯沐兰,两女悄然退出殿去。
此时赵福金根本就寸步不想离王霖左右,无论她们怎么劝说都不听,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去帮他们放风。
就晚上这会,延翠已经将别苑中的一些执事太监给支出去了,苑中只留下一些亲近的宫女,免得王霖在此安身的消息传播出去。
殿外。
沐兰轻叹道:“延翠,这可如何是好,不知王少师到底所为何来,他在咱们这边停留越久,越是容易被人发现,消息要传出去,让帝姬日后如何自处?”
延翠压低声音道:“我倒觉得没事,你可曾看见王少师腰间的天子剑?这说明……他在宫内行事,至少是官家允准的。”
“可……他与帝姬这同居一室,实在是……”
延翠只能苦笑。
要乱早就乱了,都搂搂抱抱这么久了,要说没事,不说外人,她都不信。
……
早上突然就起了更凛冽的西北风。
西北风漫卷过整个大宋皇宫,气温抖降。
不过刮了一个多时辰的西北风,天上的乌云却渐渐散去,连绵不绝的这场秋雨居然停歇,天色有放晴的迹象了。
一队人从由南向北的宫道上行来,乘坐步撵的是个身穿是淡白色宫装,优雅华贵、年约二十七八的丽人。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步撵停下,丽人扭头望向依旧戒备森严的延福宫,脸上的浅笑瞬时敛去。
她下了步撵,望着宫门紧闭的延福宫幽叹一番,又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晓月苑,犹豫下才忧郁道:“许久不曾见茂德了,这孩子不知身子好些了没,本宫这就去看看她。”
第219章 我为赵构师,你是他的娘
白裙丽人知道茂德帝姬自打伤情,素喜清净,不愿与人接触,便命随行宫女太监留在门口,独自一人进了晓月苑。
空荡荡的晓月苑寂静无声,秋风卷过,真有些清冷。
白裙丽人走了一阵,见竟没遇上一个执事的宫女或太监,不由心有戚戚焉。
茂德这边的待遇似乎比她的仙玉宫还要凄冷,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入内侍省押班,一个个都该死!
但她也就是心中抱怨两声,仅此而已。
作为一个并不受宠的嫔妃,她在宫里的地位也就这两年才母凭子贵,但也仅此而已。
丽人轻车熟路走到了茂德帝姬赵福金的寝殿前,见殿门紧闭,殿前也无人照应,只在更深处的杂院那边似乎隐隐传来嬉笑之声。
丽人左右四顾,皱了皱眉。
再怎么说,也是官家亲女,茂德帝姬。
这身边伺候着的人都跑哪里去了?
丽人下意识归咎于了入内侍省的执事大太监。
在她看来,这些看人下菜碟儿的执事太监,平时那双招子都贼精,只要瞅着宫里哪位主子的恩宠降了,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待遇上的一降再降,甚至明里暗里克扣盘剥供养。
赵福金在当日王霖大婚时曾在宫中与官家大闹一场,从此性格大变、一蹶不振。
似乎也就在官家那里失了宠,也甚少与宫里其他贵人往来,渐渐在宫里就失去了存在感。
每隔旬日,白裙丽人会来看看她,毕竟过去她们相处还算不错。
见茂德情伤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丽人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陪她坐一坐,说两句宽慰话,然后就走了。
她哪知赵福金就是再受冷落,也不至于宫苑里连个值司的人都没有,不过昨夜都被延翠和沐兰打发到了隔壁的前院,以帝姬喜欢清净为由。
而赵福金一大早起身居然欢天喜地要跑去厨房亲自为王霖做些点心,看王霖犹自沉睡不起,延翠就赶紧跟去帮忙,毕竟帝姬明显是一时心血来潮,跟一个小女孩般想要讨情人的欢心。
她又怎懂得如何烹制膳食。
也是活该有事,本来沐兰还守在殿外以防万一有人闯入,但呆了一阵,突然腹痛如搅,身子极不爽利,就忍不住去了五谷轮回之所。
王霖昨日进宫,安慰了赵福金大半天,又潜入延福宫和东宫,分别见了赵佶和赵桓,几乎折腾了一夜,回到赵福金这里又哄着她说了会话,接近天光大亮的时候实在撑不住,就合衣躺在赵福金身边准备迷瞪一小会。
白裙丽人推门进殿,也没太在意,直接往里走去。
她是熟客,常来常往,还以为赵福金尚未起身,就直奔最里间她的闺房。
穿过两层珠帘,她见眼前帐幕轻垂,流苏漫卷,里面隐隐躺着一个人正在酣睡不起,嘴角噙起一丝怜惜的笑容。
她掀开帐幕,却是面色骤变。
眼前居然躺着一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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