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轻轻一叹:“我相信师傅不会无缘无故陷害一个大臣,我其实也听说了一些裘人杰在大名府的行径,那所谓卢俊义谋反的案子,想必就是他为了谋夺人家家财而炮制出来的吧?”
赵构自顾又嘟囔道:“其实,师傅你一定要参与这些事吗?我觉得吧,不管谁当太子,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你还是做你的青莱总镇,凭借十万伏虎铁骑,就算是恽王哥哥上了位,他也不会拿师傅怎么着的。”
王霖嘴角噙起一丝轻笑。
果然,这小赵构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傻白甜。
事实上,生在皇家,尽管还是个少年,却又怎可能真的天真浪漫?
见王霖依旧沉默不语,赵构泪珠儿忍不住在眼眶中转悠:“可是我……还是个孩子,我娘不让我掺和太子哥哥和恽王哥哥的事,师傅你这样逼我,我好难受呀。”
一会忍不住暴露出内心的真实一面,一会又故作天真试图撒娇卖萌插科打诨,赵构此刻的“精神混乱”表明了他内心的紧张无措。
王霖险些笑出声来。
没想到这小赵构天生就是演技派。
若是生在后世,一定能拿奥斯卡小金人奖。
想想也是,这可是南宋的开国君主,在靖难之役后挺身而出号令汉人衣冠正统的皇帝构啊,最擅长表演的。
赵构随意摸了一把眼泪,见王霖依旧一言不发,端坐在那,再也演不下去。
毕竟他真的也还是个孩子。
“能不能关押起来,先不杀?”赵构怯怯道。
“不能!”王霖摇头。
赵构嘟着嘴吐出一口气来:“罢了,师傅,将来若是恽王哥哥找我麻烦,你可要保护我。还有我娘。”
“诛杀裘人杰,目的就是警告恽王不要轻举妄动。而只要恽王不走出最后那一步,我估摸着太子也不至于非去铤而走险……”
王霖道:“殿下,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正是为了保护你和韦妃娘娘不受牵连。”
赵构噘着嘴,他心道:这与我和我娘有何相关?
恽王就算是夺了东宫的位置,甚至是杀了赵桓,也不至于迁怒到其他皇子和父皇的妃嫔吧?
“师傅,其实我觉得恽王哥哥很难成事的。”
赵构轻道:“东宫兵权在握,朝中文臣多数又唯东宫之命是从,除非恽王哥哥疯了,才会公开与太子哥哥撕破脸皮。”
王霖长出一口气。
他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事只是他的猜测和判断,此时与赵构讲,他也未必信,何必多此一举。
在王霖看来,现在的情况其实不是恽王要反,而是因为恽王的咄咄逼人,或者说是某种算计,逼得赵桓要反。
此刻真正处在铁锅上熬的,不是赵桓,不是赵楷,而是他们的父亲赵佶!
但赵构虽然嘴上这般讲,实际他更看好的反而是赵楷。
他离京之前,宫里宫外就有流传起赵桓与赵佶嫔妃曹柔私通的传闻,这事暂无法验证真假,但赵佶此刻对东宫极度不满却是真的。
据说父子俩已经反目。
宫外很多人不信,可宫里有些人是信的。
包括赵构的母亲韦妃。
毕竟赵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宫里的女人了,一大群的怨妇在宫里怨天尤人,难免会有几个忍不住寂寞的。
而曹柔素来与东宫关系密切。
当然之前是因为与太子妃朱涟年纪相仿,常来常往话些短长,同类闺蜜。可这也说明,曹柔与太子是相熟的。
一个久旷的宫中怨女,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储君,干柴遇上烈火,偶尔擦枪走火也是可能的。
所以很多人判断官家有可能废黜赵桓的储君之位,只是暂时有所忌惮,并未下手。
但早早晚晚还是会废的。
毕竟一顶绿帽子,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
而即便是皇帝不下手,这种宫闱丑闻传播久了,太子的声誉、品质、形象会瞬间降至冰点以下。
假以时日,只要赵楷在旁稍微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就会势成燎原,朝野上下废黜储君的呼声会一浪盖过一浪。
作为前浪,赵桓会被拍死在沙滩上。
但这般涉及皇家丑闻,赵构实在是不愿意讲给王霖听。
……
府衙。
拂晓时分,赵构率一千护军突然将府衙团团包围,当然王霖的伏虎铁骑也有参与,只是以赵构的护军为主。
裘人杰实际也并没安枕无忧。
他在府中安排了五百军卒,一个人躲在守卫森严的书房里,几乎彻夜未眠。
他除了要防备卢俊义潜入府中寻仇,还要防备王霖带人偷袭,几乎是惴惴不安。
但他没想到的是,出面向他下手的竟然是皇九子赵构。
既然王霖这番决定下手,那自然不会拖泥带水,只会雷霆一击,燕青率虎神卫攻破府衙正门,率先冲杀进去。
而随后,赵构身着郡王官袍,头戴金冠,手持赵佶的御赐金牌,在护军的保护下走进府衙,一路高呼不止——
“裘人杰残害百姓,横征暴敛,构陷忠良,民怨沸腾!又企图谋害皇子,罪不容赦!吾乃广平郡王、皇九子赵构,奉官家诏命诛逆贼,正纲纪!”
“尔等缴械投降,本王既往不咎!”
本来还在抵抗的大名军瞬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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