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圭心里一乐。
老爷子这头老虎,是打算巡视巡视领地了。
不过也确实该巡视了。
老爷子出海这两年,藩王可是小动作不断,经常搞东搞西胡作非为。
今年4月份,一个藩王因为作死,被老爷子直接下令废除了王位,贬为了庶民。
在这些不安分的王爷中,宁王朱权更是其中的翘楚,前段时间,大明流传的老爷子在海外驾崩的消息,就是这家伙大嘴巴传出去的。
这个消息搞得朝廷焦头烂额,后来还是以老爷子的名义,下达了圣旨通告了天下,才摆平了这件事。
为此老爷子气的够呛,当时宁王要是在他面前,朱瞻圭估计,老爷子能活活的掐死这个亲爱的十七弟。
一行人在戛里并没有多停留,顺着新修的官道,直往云南府而去。
到了那里停留了两天,老爷子接见了一下于谦和这里的布政使,夸奖了一下两人的功绩,询问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等确认土司头人已经被摆平,云贵两地彻底的归朝廷管后,满意的连连点头。
云南贵州土司之患被摆平,也算是解决了老爷子的一件心头事。
以后这里,朝廷就不需要再为这些土司头人们操心了,更不用担心随时爆发的叛乱。
在云南待了两天,留下了防备乌思藏都司的兵力后,一行直奔江西南昌府而去。
老爷子打算在那里,跟自己的十七弟好好亲热一番,报答一下他四处宣传自己驾崩的恩情。
“快快快,都收拾利索点,那里都给我打扫干净,黄土铺好路没有,后厨那边通知好了,这边一招呼就准备上菜!”
南昌宁王府。
府里的管家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不停地招呼着下人忙这忙那。
坐在大厅的宁王一家子,却是一个个愁眉苦脸。
“爹,你说你是碎这个嘴子干的,现在倒好四伯来了,估计是找你前段时间,四处说他驾崩的麻烦的!”
宁王的大儿子,一脸苦涩的看着发愁的老爹,忍不住埋怨了一声。
宁王没好气的白了大儿子一眼。
“当时那种情况,我能不瞎想吗!再说了,我只说了他千万别是驾崩了,可没说他已经死了,那是别人听差了,关我什么事!”
宁王的几个儿子瞬间无语。
你都这样说了,别人能不乱想吗?
“唉!”
一群人齐齐叹气。
“王爷王爷,皇上的车架午时就到,陈布政使邀请您去一起迎接!”
宁王心里一哆嗦。
唉,该来的终究来了,朱老四是直奔自己过来的,躲是躲不过的。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就不信了,朱棣那个老家伙能砍了他。
大不了就一顿胖揍,又不是没挨过那老家伙的打。
南昌城外人声鼎沸,无数百姓伸着脖子往路的尽头看去。
在人群的最前面,布政司的下属官员,正在交代着群众演员们,待会表演时候的情绪和礼仪。
自打卢鑫这家伙当了礼部尚书,他从朱瞻圭那里学的那一套,就加入了迎接皇帝的礼仪中。
虽然这种玩意儿很假,但要的就是这种情绪和气氛。
否则皇上驾临,一群人干巴巴的跪在那里磕头迎接,总觉得缺点什么。
“启禀大人,圣驾已在十里外!”
“启禀大人,圣驾已进八里!”
一名名士兵驾马奔了过来,禀报了皇帝的车驾还有多远。
“通知下去,赶紧准备起来!”
陈布政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通知下面的官员赶紧做准备。
宁王朱权倒是一脸澹然。
反正他已经想清楚了,朱老四那家伙是绝对不敢杀他。只要不死,自己以后还有机会,韩信还遭受过胯下之辱呢,自己挨顿揍算什么。
只要将来能有机会登上宝座,别说挨顿揍了,剌一刀都行。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从道路的尽头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道路尽头尘烟滚滚,一名名全身披甲,驾驭着战马的士兵,在一杆朱字大旗的引领下,从烟尘中奔了过来。
“来了来了,开始开始!”
见到滚滚而来的骑兵,布政司下面的官员们,连忙招呼迎接的队伍开始。
随着官员们的一声吆喝,鼓乐手连忙演奏了起来。
安排在道路两旁的舞姬们,也伴随着鼓乐,跳起了喜庆的舞蹈。
在前面开路的正是骑兵出身的朱高煦。
奔到迎接的队伍前,他撇了一眼两方翩翩起舞的舞姬,以及热情欢呼呐喊的百姓,不屑的冷哼一声。
连看都没看迎上来的布政使和官员们,冲着宁王拱了拱手,就算打过招呼了。
被忽视的布政司官员们,尴尬的笑了笑。
心中想着,民间传言果然没错,汉王朱高煦为人狂傲,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
朱高煦平时还是挺好说话,只是阿三国这一行被老爷子耍了一把,心里有些不爽,所以这一路上见谁都是拉长着脸。
等骑兵警示在周围后,远处打着天子仪仗的队伍,缓缓的开了过来。
在队伍最前面领路的朱瞻圭,看了一眼迎接队伍的形势,嘴角狠狠的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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