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我予你死亡的恩赐

    林凡此时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仿佛能读懂这只异兽的表情和情绪，甚至了解它内心的想法。
    自己上次在魔法大测中，都没有这种感觉。
    就好像心意相通……或者说，自己就是异兽，是这冰霜兔猫的同类似的。
    林凡一边撸猫或者说撸兔，一边皱眉思考：“我的力量来自于异兽魔晶。”
    “每次加点，我体内的魔性都在提升，不断往失控边缘推进。”
    “当属性点加满，也就到了现阶段的失控边缘。”
    “为了稳固人性，我在失控边缘晋阶的时候需要吃人类魔法师的魔晶。”
    “而加固了人性成功晋阶之后，人性更加稳固，我下次晋阶积累的魔性就更多，愈发逼近失控……如此反复，我的人性不断稳固的同时，我体内的魔性也就越来越多。”
    人性，魔性在林凡体内，就好像是两根光柱。
    通过吞食人类魔法师的魔晶，人性一次次提升，人性的光柱越来越高。
    而魔性则一直在追赶，一次次逼近人性所能驾驭的上限。
    “魔性……本就是来自于异兽，或者可以说是兽性。”
    “这么算下来，我体内的魔性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能听懂异兽说话，或者发出异兽的嘶吼。”
    “不，这是肯定的。因为这么积累下去，我会比异兽体内的魔性都多……我会比异兽还异兽，我甚至会成长到异兽的王……到时候，我到底算是人还是异兽……”
    林凡思维忽然有些跑偏，但随即被手中的触感拉回现实。
    “或许我现在可以试试。”林凡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吼？”
    那冰霜兔的脑袋愣了一下。
    “吼？”林凡继续尝试。
    冰霜兔的脑袋歪了一下，有些疑惑这人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早饭吃了吗。
    “吼？”冰霜兔努力用这具别扭的身躯，发出一声疑惑的痛苦低吼。
    一时间，林凡仿佛真的听懂了！
    它在说……“什么早饭？”
    “咔。”
    林凡体内有一丝轻微的碎裂声，林凡只感觉体内之前积攒的魔性在这一刻忽然短暂爆发。
    自己的大脑仿佛接收到某种冲击，打开了某个被理智与人性一直压制的区域。
    一股乱流出现在林凡的思维中，那是作为异兽的本能，那是林凡吞过的魔晶的所有异兽的本能！
    那是被林凡压制的、积攒许久的魔性！
    林凡闭目片刻，当他再睁开双眼，左眼已然变成了金色的狭长眼眸。
    宛若巨龙的瞳孔。
    林凡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威严，李飞察觉不到，这是异兽之间的威严！
    这股威严无关实力。
    这是魔性多少确定的威严！
    而林凡，吞食了如此之多的异兽魔晶，他体内积攒的魔性堪比异兽中的霸主——巨龙一族！
    当然，这条巨龙如今还是还未长大的幼崽，但依旧是巨龙！
    只刹那，那冰霜兔本能的感受到无比的威压从眼前这个人类身上扑面而来，那是它面对本地兽王都没有过的可怕体验，仿佛面前这是异兽中的王！
    就好像，面前的少年不再是人类，而是一头睁开眼眸、从沉睡中短暂苏醒的巨龙！
    “噗通！”
    本就不适应的身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冰霜兔脑袋的满是痛苦的眼眸中涌出无比的敬畏和惧怕。
    林凡清了清嗓子。
    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低吼：“吼？”
    但这一声轻微的低吼，落在这冰霜兔脑袋的耳朵中，却宛如一头巨龙的咆哮，震耳欲聋！
    龙吼！
    绝对的龙吼！
    冰霜兔本就被痛苦充斥的大脑无法理解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看着像人类的少年竟是发出一声龙吼，明明他的身上没有魔法气息……
    难道是……“精灵”级别的异兽？
    它打入了人类之中？
    但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或者说，冰霜兔本就是没多少智商的异兽，它本身也没多少思考问题的能力。
    但它听懂了这一声低吼。
    虽然有些模糊，像是牙牙学语的幼崽说出的含糊不清的话语。
    但，它还是听懂了这一声低吼中蕴含的意思。
    “森么？”
    这是巨龙的低吟。
    却出自人类少年的口中。
    一旁的李飞也愣了一下：“你刚才……为什么吼的这么像异兽？”
    很多人也经常模仿异兽嘶吼，在这异兽现世的时代，很多大人会模仿异兽的时候来吓小朋友。
    但无论如何模仿，终究不是纯正的异兽嘶吼。
    那不是人类的声带所能发出的声音，那种声音带着人类所没有的暴虐，凶残。
    就算模仿的很像，但只要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来的。
    就好像小狗的叫声和人类模仿的狗叫声，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尤其是李飞这种魔法世家出身、接受过精心栽培的魔法师，哪怕是正常人模仿的再像，再以假乱真，他都能清晰的听出来这是人类的声音。
    但这一刻，李飞错愕的发现，林凡真的发出了异兽的嘶吼！
    他都听不出真假的嘶吼！
    或者说，这就是真正的异兽的嘶吼！
    要不是他一路跟着林凡，他都要怀疑这林凡真的是异兽了……好像也已经怀疑不只一次了！
    “我只是模仿一下。”林凡淡淡道。
    “模仿？你管这叫模仿？”李飞瞪大双眼，指了指匍匐在地的兔猫：“而且这是怎么回事！它是在参拜兽王吗！”
    而另一边。
    冰霜兔一脸敬畏加震惊的看着林凡，它愈发无法理解，但它也无需理解。
    冰霜兔的脑袋忍着全身的痛苦，猫咪的身躯匍匐在地，宛若参拜异兽的王。
    它颤抖着发出一声充满祈求的低吼。
    "求求……帮我……"
    林凡慢慢蹲下，看着眼前这只冰霜兔，同样发出一声异兽的嘶吼。
    “帮你……森么？”
    依旧有些模糊，但比第一次好了很多。
    “变回去……我，我不是这样的……我的身体……”
    冰霜兔的声音满是痛苦。
    林凡低吼道：“发生了森么。”
    “我和爸爸妈妈……去啃草……被一只光明豹追赶……失散了……”
    “藤蔓……人类魔法师……牢笼……”
    林凡低吼道：“你看到了，什么？”
    林凡的兽语越来越熟练了。
    仿佛本能一般。
    “黑布遮盖，我看不到……有人类在说着奇怪的话语，我听不懂……”
    “也有其他异兽的叫声……它们很惊慌……”
    “我的笼子被转移……很暗的房间……红色的床……地上堆着很多尸体……”
    林凡低吼道：“什么样的尸体？”
    “人的……异兽的……有的完整……有的缺了一些东西……有的多余了一些……”
    “还有的……像我这样……”
    林凡皱皱眉。
    他想起了那个守夜者与异兽组合出来的怪物。
    林凡低吼道：“然后呢？”
    “我昏过去了……睡醒……我在人类道路旁边的森林里……”
    林凡思考了一下，没什么太多有用信息。
    毕竟通往学校小路的就是国道。
    被随意丢弃……应该是失败品。
    看来那疯狂炼金会的事业很不顺啊。
    而且业务还挺多，不光组合人类与异兽，还组合异兽与其他的异兽。
    林凡琢磨着，异兽与异兽的组合，应该更简单点，因为没有人性与魔性的冲突。
    虽然还是跨越种族，但都是异兽，还算是好成功一点。
    不过这么看，这里附近应该有一个疯狂炼金会的试验场地。
    林凡可不相信这些疯子能自己开车穿越几千里地就为了丢一个尸体……至少在疯狂炼金会眼里，这应该是尸体。
    不然也不会这么随意丢在森林里，至少要处理干净。
    只是可惜，这冰霜兔猫的生命力比人类强大，竟然还活了下来。
    很暗的房间……是地下室？不，也有可能拉上了窗帘，或者是某个密闭建筑。
    靠这些模糊的信息，林凡还是无法确定那些疯子的据点到底在哪。
    但应该不远，但估计也不近，没人会在自己的住处附近丢怪物尸体。
    哪怕是疯子也不敢这么做。
    叹了口气，林凡看着这只冰霜兔脑袋的猫咪，低吼道：“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帮不了……”这只冰霜兔似乎喘息都有些费力，低吼都微弱的顿顿卡卡，“人类把我变成这样的……人类，应该能……变回去……”
    “人类有很多的，不是所有人类都是一伙的。”林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的。”
    “人类做的……人类也不知道吗……”冰霜兔脑袋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人类，真是奇怪……”
    低吼完这一声，冰霜兔脑袋的猫咪呆在原地，没有再动作。
    林凡叹了口气，准备走了。
    “求你……再帮帮我……”那冰霜兔忽然艰难低吼道。
    林凡摇摇头，低吼一声：“我帮不了你。”
    “不是那个……”冰霜兔抬起头，林凡能认出，那是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是说……请您杀了我……”
    林凡愣了一下。
    “太痛苦了……”冰霜兔低吼道：“这具身躯……它很痛苦……它想要真正的主人……”
    “我也很痛苦……我的脖子……这个身体……到处都痛……”
    “我的魔力……也在和身体……冲突……”
    “我想蹦蹦跳跳……这具身体……太灵活了……用力一蹦，反而会摔倒……”
    “尤其作为怪物……痛苦的死去……麻烦给我个……痛快。”
    它低吼着看向林凡，眼神满是渴望。
    林凡看着这只怪物。
    他有些犹豫。
    他第一次不想和异兽亲密接触，不想洞穿，因为这只异兽并不想伤害自己。
    眼见林凡犹豫，冰霜兔脑袋眼神闪烁，像是下了某个主意，发出一声低吼：“我听说……王，不容忤逆……忤逆王的，都将死去……”
    “吼！”
    它张大嘴巴，口中似乎要凝聚冰晶！
    冰霜兔天赋魔法【冰晶弹】！
    但这一刻，那浓郁的冰系魔力还未成型，就已经紊乱起来！
    这组合的身躯导致魔力冲突，似乎造成了某个意外的变化！
    “砰！”
    那即将凝聚的冰晶弹瞬间爆裂开来，紊乱的魔力带着刺骨的寒冷朝着四面八方横扫开来，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啊！完了！”
    “噗通！”
    寒风横扫而过，李飞惨叫一声，摔在地上，竟是无力站起，仿佛被抽走了一切力气！
    然而。
    “你这什么反应？”林凡皱眉转头看了看李飞：“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这么可怕的魔法……魔力……我刚恢复一些的魔力没有了……魔法元素也没有了……我连起身都费劲！”
    李飞声音惊恐，这是他无法理解的魔法！
    和当时自己和林凡交手，林凡最后直接清空了周围的魔法元素一样！
    直接禁魔！
    仿佛是克制魔法师的天敌！
    魔法师，别看掌握强大的魔法，其实身体素质大多不好。
    平日里有魔力支撑，倒还碾压普通人。但要是没了魔力……连起身都费劲！
    刚才李飞甚至是爬了一段距离，爬出了禁魔区域，恢复了一些魔力，才拼命跑起来的。
    而这一次，不光是自己，连林凡都……
    “等等，你怎么没事？”李飞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凡：“你……”
    “我什么我，我是麻瓜，魔力没了关我屁事。”林凡一脸骄傲，仿佛在说我是麻瓜我骄傲。
    以禁魔来克制我林凡？
    开玩笑！
    我都不知道魔法两个字怎么写！
    我林大力，唯有大力！
    弱小的魔法师们，你们可知道力量的重要性？
    冰霜兔也愣了一下，它也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完全不受影响。
    然而。
    “嗡！”
    林凡依旧抓起了长枪。
    他看着这只怪物，低吼道：“虽然你没伤害到我，但，你让我看见了你的决心。”
    “如你所愿。”
    “我予你死亡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