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命名好的相册锁起来,并设置了输错密码自动删除,之后再上传到仅一人可见的私密邮件里。这样一来,如果?有?一天我手机不小心丢掉,也不会有?人发现“阿鸢和小梨”的秘密。而我还是能在那封私密邮件里找到这些照片。
然后瞥到k小姐的眼睛,十?分狡黠地笑,“你猜啊?”
她没有?猜,只是望着我轻轻笑一下。那一瞬间我觉得她好像又已经猜到了——
因?为小梨在阿鸢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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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重庆的第三个夜晚还是同k小姐一起度过。同时这也是我和k小姐的第二个晚上。
时间过得好漫长,但又好短暂。
回想起来,来到重庆后,k小姐实在是照顾我太多,请我吃过麻辣烫,陪我吃过一顿火锅,现在又带我去吃过一顿泰餐,同我走过很多很长的路。
我在迷路的情况下遇到了k小姐,于是她成了我的向导,带我认识这座城市。
吃过饭后她说她有?一个地方要去,问?我要不要同她一起去。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很冷静,像在加州问?我要不要做那样冷静。
可我似乎从她眼睛里瞥见了一种很难概括出来的情绪。坦白来说我看不太懂,只觉得那里写着一句:
小梨,不要拒绝我。
我还是说“好”。
然后她笑了,像一种不太自信的如释重负,又好像这个笑里面什么都没有?。
重庆的交通工具有?很多种,小巷巴士、公交地铁、轻轨出租车、共享单车汽车……明明也才?是第二天,而我和k小姐把这些交通工具都坐了一个遍。
好像所有?想做的事都很繁忙地挤在这两天,等回去之后再细细品味。
路途中?我们登上一辆摇摇晃晃的小巷巴士,我看着模糊的车窗玻璃,很突然地冒出一句,
“重庆是不是不会落雪?”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在听粤语的关系,我讲“落雪”。
k小姐戴着我塞给她的一只耳机,耳机里还是在不停地唱k小姐和f小姐。她似乎没能听清我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惆怅,问?我一句“什么”。
我对她笑了笑,然后在车窗玻璃上哈了口气,窗外车灯迷离惝恍,玻璃窗上被哈了一层薄雾,我在上面画了一片雪花。
用?手指着这片薄薄的很快就要消失的雪花,同她讲,
“我们看到雪了。”
据说雪花本来就是透明的,只是折射了各种颜色的光变成白色。和我现在画的这片透明雪花有?着异曲同工的道理。
这片雪花背后也有?各种颜色的光映出来,还映着k小姐有?些模糊的脸。
于是我又很没有?由来地讲,“没有?比这更?像雪的了。”
其实我十?岁之后就已经没有?玩过在玻璃窗上哈气画爱心的把戏。没想到如今到了二十?岁,还会在k小姐面前如此幼稚地画一片雪花。
而k小姐也没有?嘲笑我。
而是在雪花消失之前拍了拍我的头。凑过来在玻璃窗上哈了一口气,长发晃晃悠悠地掉我衣领,绒绒的,扎得我有?些痒。
我忍着痒,看见她用?手指在我画的雪花旁边又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雪花。
我看到她垂落下来的眼睫毛,看到她白腻脖颈里隐隐约约的青色血管,看到她倒映在玻璃窗上的眉眼在笑。
明明玻璃那么糊,她却那么清晰,从薄薄的水雾而来,抓住我,穿过我。
我没忍住伸手去刮了刮她的眉梢,摸她很好看的鼻梁,亲一下她的眼睛。
又亲一下。再亲一下。
亲到她笑出声,最后听到她在我耳朵旁边很幼稚地配合我讲,
“好好看的雪啊。”
就是因?为她这一句话,当下我已经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也许我将会在这天永远记住一件事——
二零一七年八月份某一个很热的夏夜,重庆落了雪,只有?两个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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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小姐带我来的地方就是查令十?字桥。
不过这次不是在查令十?字桥底下的马路,而是对面的一座石桥。
重庆的路就是有?如此魔幻。
路的上面是桥,桥的上面是房子,房子的上面还可以是路。怪不得我会在这里迷路。
怪不得我会在这里遇到k小姐。因?为路太多了,总有?一条能让我通向k小姐。
桥上风有?点大,吹得我的头发总是乱飞。于是k小姐把她的冷帽让给了我,任由自己?的头发被吹得很乱。
她看对面的查令十?字桥,看桥下经过形形色色的人。
我看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她的头发,听永远不会结束循环的《奇洛李维斯回信》。
电影演员应该都有?爱观察人的习惯。我看到k小姐看似漫不经心地看桥下的人,可时不时也会在看到什么之后,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很皱很旧的笔记本,在上面懒懒散散地写几句。
“这是在写什么?人物?小传?”
我这样问?,也很自来熟地凑过头去看。k小姐没躲我,很大方地将她的笔记本敞给我看,解释,
“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以为她在和我客气,说“怎么会”。结果?看到笔记本上真的是乱七八糟的。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于是k小姐又笑,这次我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边会有?一个笑弧,不太明显,但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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