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初弦将视线从红衣女孩身上收回来,淡淡开口:“我马上过去。”
话落,她挂断电话,转身离开了饭馆。
在她走出饭馆的那一刹那,全身紧绷的红衣女孩稍微放松了一些。
老板娘哎哟一声,连忙走过来拉着她:“哎哟我的老天爷!那么热的天你怎么捂得那么严实?也不怕中暑啊!快快!把衣服脱下来换短袖!”
“妈,我不热。”红衣女孩的手稍稍瑟缩了下,将手从老板娘手上抽了出来。
她低着头,声音闷闷地道:“妈,我先上去写作业了。”
说完,红衣女孩快速地上了楼。
老板娘摇摇头,无奈地嘀咕:“这孩子,真是的,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变得神神秘秘的,话也少了……”
她没有注意的是,在红衣女孩上楼前,裸露在外的手腕,是一截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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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庆鸿市中心医院,305病房内。
“许大师,我爸的病房就在这。”一个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急匆匆地带着一个身穿黑衣,背后印着八卦,留着八字胡的男子走进病房内。
“您快帮我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爸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就突然昏迷不醒了?”
涂静的爸爸涂正磊满头大汗,担忧又着急地看着躺在病床上,进气多出气少,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的老者,开口道。
“我让医生做了全面检查,也没从他身上检查出什么毛病,可这身体还在渐渐衰弱,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醒不过来!”
“别着急,让我看一看。”许大师保持着风仙道骨的模样,上前眯着眼,举起手,嘴中念念有词地掐算着。
涂磊见状,一直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许大师是他近期在工地上偶然认识的。
那时他正经历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是路过的许大师拔刀相助,帮他把邪祟解决了。
涂正磊生性多疑,原不敢与许大师交好,后来打听了得知,许大师是庆鸿市有名的风水先生。
不少大老板在动工前都会去求他帮忙看上一看。
涂正磊这才放心的跟许大师牵上线。
如今父亲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涂正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把许大师给请过来了。
许大师忽然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涂正磊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问:“许大师,我爸,他怎么样了?”
“你父亲这次遇到的事有点麻烦。”
许大师皱着眉,掐着指尖,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家这是招惹上了邪祟!邪祟把老爷子的魂魄带走了。”
涂正磊啊了一声,手脚发软,几乎要倒在地上,他颤抖声音问:“那,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把我父亲救回来?”
“涂老板别怕,令尊还有得救。”
许大师眸底闪过一抹隐秘的嘲讽,神情肃穆的道:“只要做一场极大的法事,便可将老爷子的魂魄叫回来。”
“只是这法事的费用嘛……”
“许大师尽管办,多少钱我都给!”涂正磊连忙道。
许大师心中暗喜,面上一本正经的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回去拿家伙,开法坛,替老爷子除邪祟!”
涂正磊严肃点头:“好!”
不一会。
许大师换上了一身道袍,在病房里开设了法坛,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脚下踏着普通人看不懂的步子跳跃舞动。
涂正磊紧张的在一边看着。
待许大师点上香烟,烧了一张符后,将符水递给涂正磊:“好了,把这符水给老爷子喝下去,他就能醒来了。”
涂正磊小心翼翼的接过:“好,辛苦许大师了。”
他正准备给老爷子喂符水的时候。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爸!不能喂!”
涂正磊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的女儿涂静正急匆匆的走进病房。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休闲服,容貌格外精致,步履悠闲的少女。
少女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符水,声音淡淡:“要是你今天给他喝了,老爷子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赢初弦盯着那散发着黑浓煞气,几乎蔓延到涂正磊手腕上的符水,说:“那可不是什么能治病救人的符。”
“那可是生魂剥离符,一旦生魂剥离本体,阎王来了也难救。”
“什么?!”涂正磊大惊失色,满脸惊愕的看向许大师:“许大师,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这手上的,当真是什么,生魂剥离符?
“胡说八道!”
许大师脸色一沉,眸底闪过一抹慌乱,冷声叱责:“你是哪家的小辈!学道不精,分不清定魂符和生魂剥离符!还敢出来班门弄斧?”
“还对前辈如此不敬!今天我要替你家长辈好好教训教训你!”
许大师那义正严词的模样,还真像是赢初弦说错了。
涂正磊也糊涂了,分不清到底谁说真的,谁说假的,手上的符水是不敢给老爷子喝了。
还端着离床边远了一点。
赢初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忽然开口道:“你原本不姓许,你的真名叫赵二狗,出生于洛城梅花村。”
“你出生后父母并不管你,将你交给爷爷奶奶抚养,一岁那年,你母亲被父亲家暴致死。”
“二岁那年,父亲醉酒后摔到水沟里被淹死,四岁那年,你奶奶病死,九岁那年,你爷爷失足跌落山崖摔死。”
“失去所有亲人后,你吃百家饭长大,因无人管束,且天生不知感恩,净在村里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在十五岁那年,你偷看村长媳妇洗澡,被打出了梅花村,便一直在外流浪。”
“二十岁那年,你偶然在破烂书摊上捡到了几本记录着道法邪法的古书,又拜了一个师父,自我改名许问天,自此走上的坑蒙拐骗的道路。”
“赵二狗,我说得可对?”
许大师在赢初弦说出赵二狗那三个字后,脸色顿时骤变,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惊疑不定。
心中更是慌得一批。
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难道真是她算出来的?
这念头一出,就被许大师否决了。
这世界上绝对没有算得那么准的人!
他见过的卦师里,十个有九个解卦时皆是含糊其辞的,从未有这般精准过!
此人肯定是从哪里调查了他的背景信息,与他有仇,故意来破坏他好事的!
他绝对不能承认!
许问天猛然甩袖,恼怒道:“胡说八道!什么赵二狗!我本就叫许问天!”
“涂老板!我们这行的规定就是一事不烦二主!你如今已经破律,往后就自求多福吧!”
许问完,冷哼一声,不等涂正磊说话,便匆匆离开病房,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
涂静回过神来,下意识问:“赢小姐,他以前真的叫赵二狗啊?”
“你找人调查一番不就知道了?”赢初弦眉梢微挑,开口道。
“对哦!”涂静这才想起来,她可以花钱找人去查啊!
“对了,调查的时候,不要直接去村子里问。”赢初弦淡淡道:“你让他们去村东,问问一个叫刘寡妇的人,她会告诉你们的。”
“好。”涂静连连点头。
涂正磊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看许大师走远了,这才反应过来:“糟了!”
他哭丧着脸:“许大师走了!那你爷爷怎么办?谁能救你爷爷?”
赢初弦瞥了他一眼,来到病床前,伸出食指点在老爷子眉心。
微弱的灵力顺着手指探入老爷子体内。
涂正磊连忙将手上的符水倒在垃圾桶里,跟涂静一起,屏住呼吸,满脸期待的看向她。
一番探查后。
赢初弦收回灵力,说:“他的三魂被人拘走了。”
“拘走他的那个人,你们认识。”
“是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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